無論要找方明一陣無力,連他都沒有辦法追到,他們又怎麼行呢?
難道他又要回到那種痛苦萬分的日子中???
不——
他絕對不要。
「再去追查,不許錯過一絲線索,知道嗎?」。方明冷聲道。
他早已不是從前的方明了,現在的他已經沾染了一身黑暗,只有一一是他唯一的陽光,他又怎能放棄?
一間寬敞明亮的的古屋中淡雅宜人,淡粉色的床幔上嵌著流蘇低低的垂著,隨著窗外的清風不時的舞動,同色系的床單和錦被,少女的氣息十足。
一旁的雕刻精致的櫃子上各種女子裝扮用的花飾、胭脂水粉一應俱全,顯得準備之人的細心。
一幅瀟灑狂傲的書法字畫靜靜的掛在牆上,上面簡單明了,只有一個「傲」字,筆鋒有力卻不失瀟灑。
一旁的香爐中香煙裊裊,散發著使人凝神靜氣的淡淡香味,雖然古樸,卻也看得出其價值的斐然。
一個女子毫無形象的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大口咬著手中的隻果,清亮的鳳眸中閃著如山澗清泉一般的靈動的光芒,一襲白色的衣裙穿在她的身上自有一股說不出而氣質,仿佛這白衣就是為她而生。
「丫頭,喜不喜歡為師為你準備的房間?」諸葛風雲一臉的討好之色,鶴發童顏,眼中閃著如狐狸偷到雞一般的得意之光,呵呵,此生能收到一一這個徒弟,哈哈,他簡直是撿了個大大的便宜。
「老頭,你可別亂喊」一一吞下口中咀嚼的隻果,夸張的拍拍前胸,一臉的驚嚇,「我可沒說拜你為師」
一一瞥了一眼身旁的諸葛風雲,眼中閃過一抹感激,要不是他將她截了出來,她還真的不知道怎樣離開王府。
「丫頭,你可不能沒有良心啊!為了接你出來,我可是精心準備了一切,你看看這房間的布置,多麼適合你啊!」諸葛風雲不懈的說道,為了听她喊他一聲師傅,他可是沒少費心游說她,可這小丫頭偏偏軟硬不吃,倔強的很。
「你看看,為了救你,我這傳奇的智者竟然穿上黑衣蒙面把你接出來,這要是傳出去,我的臉面往哪里放啊?不行,為了賠償我的精神損失,你得拜我為師,我才考慮要不要原諒你,否則——」諸葛風雲耍起無賴,像個吃不到糖果的小孩子,眼神執拗。
這麼好的徒兒,他要是不搶先收了,那是天字第一號的傻瓜,呵呵,這個新鮮的詞匯還是從他徒兒身上學的呢!
「別裝可憐」一一毫不客氣的揭穿他,依舊閑閑的咬著隻果,「你不說我不說,還有誰能知道?」
她已經習慣了,誰能想象到在外面風光無限的威嚴老者竟然像個老頑童一般,整天的纏著她要收她為徒,她可不想答應,想他那麼的有學問,當他的徒弟不得累死啊?天文地理五行八卦還有武功樣樣都學。
雖然在老者眼中她是個絕世的天才,可那都是假的啊,她可做不出李白那樣出色的詩,她充其量只不過算是博聞強記,勉強是背書的主罷了。
她好心的告訴他,他卻說她是謙虛的品質太突出,實在符合他收徒的標準,整天的纏著她,動不動就感情攻勢,而這次已經是第n+1次的耍賴了。
「算了算了,先不提這事了,以後再說是不是徒兒?」即使她不同意他也得過過口頭得癮,總有一天她會答應的。只是他就想不明白了,人人都爭著搶著要做他的徒弟,他都不屑一顧,怎麼到了這丫頭就都變了?
一一無語的翻了個白眼,自動屏蔽一切聲音,就當沒有听見。
「丫頭」諸葛風雲正色的看著一一,神情認真,「外面有好幾股勢力都在尋你的下落,你真的就這樣不跟他們你說一聲就離開?尤其是宇王,現在已經憔悴的不成樣子了,你真的不去再看看?」
一一咬隻果的動作一僵,慢慢的放下隻果,眼中閃過一絲痛苦的顏色,神情有些迷茫。
來這里已經三天了,她盡量的不去想他們,可是曲默冰那慢慢下跪的身影總是不是的出現在她夢里,每一次夢中的景象不是他強行給她灌下打胎藥的情形,就是他的苦苦哀求的臉,哀傷的眼楮,和那卑微的身影。
一次次她從夢中醒來,淚水都不知不覺的流下來,現在的一切都很舒適,可是她總是不只不覺的想起洛水閣和王府後院,那個有著她的痛苦和哀傷的地方。
還有方明那奮不顧身為她擋的那一刀,看見她毫發無傷時舒緩的神情,可他自己虛弱的無力跌倒。
可是她也記得他曾經的傷害,還有他的陷害。
很多次她都在想,如果不是他陷害的她一夜未歸,那事情會不會到今天的地步呢?也許會,她和冰之間缺少那種毫無保留的信任,一切最終還會發生,只不過是早晚的問題而已。
她是怨他的吧!否則不會不告訴她的下落。
諸葛風雲靜靜的看著沉默不語的一一,心底有著憐惜,多好的孩子,為什麼感情卻偏偏遭受那麼多,不清楚她是怎樣的堅持下來的。
一一明亮的鳳眸中靈動的光芒黯淡下來,讓他很是心痛,算了,不告訴就不告訴吧,時間是最好的傷藥。
而御書房中三個身影齊齊的頹廢不堪的在一旁,眼中有著太多的失望,狼狽不修邊幅的樣子讓人心驚。
都已經三天了,他們拼盡全力依舊找不到一一的下落,最初的狠絕早已消失不見,剩下的只是茫然無措,找不到一一他們要怎麼辦?
她會不會受到傷害?
痛苦凝重的氣息幾乎將整個御書房填滿,宮中的侍女幾乎不敢接進這里。
三個男人不約而同的對視一眼,看見彼此眼中的決心,多久他們都不會放棄的。
哪怕到死!
是的,至死方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