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舞升平的壽宴繼續著，沐鷹傲在臨近尾聲的時候滿面春風的回到大殿。看得出來，沐鷹傲喜得龍子，興奮的不得了！
群臣各個滿面紅光，不時的敬酒祝福太後娘娘壽辰和沐鷹傲喜得龍子。沐鷹傲臉上掛著滿意的笑容，招呼大家不必拘禮，不醉不歸。
大殿之內滿是喧嘩，熱鬧的氣氛感染著每個人。最終，壽宴在大家的嬉笑聲中緩緩落下帷幕。眾臣離去，沐鷹傲的皇後和貴妃攙扶著太後娘娘退出大殿。
「其實愛卿們何必為了素素姑娘犯愁呢？一個將死之人，她簽不簽賣身契，能不能得到自由，與你們而言都無關緊要吧？」正當大家暗自郁結的時候，沐鷹傲又開口了。而且一開口說出的話相當給力，勢必要雷死幾個。
「噗！」甄素素噴血了。她哪里五官歪斜了？有木有搞錯，太能埋汰人了吧？
「我靠！干脆說她一個人能把整個世界都給克死算了，尼瑪！要不要這麼夸張啊？」甄素素氣的渾身發抖，直接站起身怒吼起來。
「皇上且慢！」慕容復此刻站起身開口了。
「皇上，關于您說的這個令人匪夷所思的故事，臣等不敢質疑。此前有了甄素素靈魂附體的怪異事件發生，令臣等對大千世界的無奇不有深信不疑。但是，關于喬素素禍國殃民這一說，已經是過去式了。如今活著的，是甄素素，是一個來自異界的魂魄！紅顏禍水是喬素素，不是甄素素。請皇上明察秋毫，還甄素素清白之身。」慕容復說完這番話，頭重重的磕在大紅地毯之上。
「皇上，咱們直接點兒行不？大家也都在大殿上坐了一小天兒了，怪累的。咱們有話直說，別再轉彎抹角的磨磨唧唧，成不成啊？」甄素素很不耐煩的問出聲來。
「皇上，微臣有要事請皇上做主！」喬峰款款走到大殿正中央，單膝跪于大紅地毯之上，臉上滿是義正言辭的模樣。
「素素，安靜點兒。皇上此言不是說你口眼歪斜！」冷墨寒輕聲低喃了一句，甄素素立刻明了于心，重重點頭。
「請皇上有話直說，讓臣等解去心中疑惑！」歐陽克，冷墨寒以及慕容復見此狀況，很無語，很無奈。但是卻不得不迎合沐鷹傲的心思，齊齊呼喚出聲。
「謝皇上！」喬峰也不拘謹，听聞沐鷹傲這般說，起身謝過，大步回到自己的矮桌前坐好。
一旁傻坐著的甄素素此刻臉上滿是燦爛的笑顏，她的男朋友真是太贊了。瞧瞧，說出的話語多給力，多強悍啊？
一時間，整個大殿之上只剩下沐鷹傲和四個都城的城主，以及甄素素！
一番溫潤卻不失凜冽的話語完畢，高高上座的沐鷹傲臉色陰霾了下去。這個西蒙城的城主冷墨寒果然不簡單，嘴上功夫簡直堪比利箭。此人如若有異心，他日必會成為整個沐鷹皇朝的心月復大患！
不止如此，她還很好心的提示被自己打斷話茬的沐鷹傲，「皇上您繼續，呵呵呵！」
為什麼說甄素素是將死之人？
喬峰微微點頭，開口說道︰「回皇上話，事情是這樣。微臣的妹妹喬素素四年前頑皮逃出喬府，家父苦尋無果後，對外宣稱素素暴斃。但是日前，臣接到南煙城慕容城主來信，告知愛妹在其府上做丫鬟。慕容城主因為與臣積怨頗深，就拿愛妹當泄憤工具。對愛妹做出麻木不仁的暴力行為，不止如此，他還逼迫愛妹簽下賣身契，終生為奴為婢！微臣斗膽，請皇上做主，還愛妹自由之身！」
喬峰急急的沖到大殿中央，單膝跪地仰頭望向高座上的沐鷹傲。「皇上，您這是何意？素素到底觸犯了什麼律例？請皇上有話直說，讓臣等解去心中疑惑！」
五馬分尸？甄素素一听這話，直接雙手將身邊的冷墨寒抱的死死的。她不要五馬分尸，她不要死，她還小，沒活夠捏！
他擲地有聲的開口說道︰「皇上，請听微臣發表一下自己的看法。關于先皇駕鶴西去，其實那是先皇逝世前曾經染病導致。人吃五谷雜糧，所以會生病，生病了嚴重就會死，這是誰都清楚的事情。先皇的死與喬振城主的死，關喬素素什麼事兒呢？難道喬素素沒生下來之前整個沐鷹皇朝就沒人染病，就不死人了嗎？如果這樣說，喬素素活了十一二年，又是克國克民，又是克家克親人的什麼都克，沐鷹皇朝怎麼可能國運昌盛，百姓安居樂業？」
偏偏，不嫌累的沐鷹傲還在徒自嘮叨著陳年往事，「這一擱，就是一年後。先皇身體每況愈下，重病纏身。作為太子，朕親自出宮，請來江湖上人稱神醫的天禪子進宮幫先皇診治。先皇身體時好時壞，始終不得根治病癥。于是乎，天禪子就暫且入住宮中。某日，機緣巧合下，天禪子無意看到了素素姑娘的畫像。這一看，就看出了甚為嚴重的大事情！」
先皇死了，喬振死了，這都是喬素素克死的！這種玄乎乎的話，恕甄素素無法說服自己去相信。
半晌，沐鷹傲噎在嗓子眼兒那口氣終于吞入月復中了。他擠出一絲難看的做作笑意，而後點了點頭，「好！既然素素姑娘這樣說，那咱們就開門見山，直奔主題。」
听到沐鷹傲這般說，喬峰和冷墨寒的臉色都很難看。他們沒預料到會是這樣的結果，他們以為鷹皇會因為甄素素這混亂的身份開破先例，作廢慕容復那張賣身契約的。
四個男人態度各異，歐陽克一臉悠哉悠哉的樣子，好像是在看戲。冷墨寒一臉凝重，似乎在擔憂。慕容復滿臉詭異莫測的笑意，好像一切盡在掌握。唯有高高上座的鷹皇沐鷹傲，臉上看不出在想什麼。
大殿上走來四個御林軍侍衛，甄素素一看這場景更加惶恐了。
太欺負人了！當年她在現代看了一部叫《慈禧的私密生活》的電影，里面算命先生說慈禧克國克民，克夫克子克全家。完後慈禧後來確實把整個大清朝毀了一半，但是也僅僅是毀掉一半而已。听听，現在喬素素比慈禧還牛叉，一個人能把全世界都給克光了！
對于喬峰此言，大殿上每個人都心知肚明其中的深意。歐陽克知道，冷墨寒知道，慕容復知道，沐鷹傲更知道！
就听沐鷹傲繼續說道︰「喬愛卿的家父書信一封與朕，信中大概就是夸贊素素姑娘自小學習歌舞書畫，是難得的女中奇葩。溫婉得體，柔順可愛。說白點兒，就是想跟朕聯姻，讓素素姑娘及笄後入宮當太子妃。那時的素素姑娘很小，畫中人天庭飽滿地閣方圓，雖不妖嬈，卻屬實溫婉讓人憐愛。于是乎，朕就將那畫像拿給先皇看，請其做主，應了這門親事。」
就見沐鷹傲目光緊了緊，而後抿唇淡笑道︰「喬愛卿不必拘禮，今日太後壽辰，恰逢瑜淑妃喜得龍子。君民同樂，不分彼此，你起身回到座位上，咱們慢慢詳談！」
巨汗！
想到之前沐鷹傲很鄭重的說過，君臣同樂，不必拘禮。甄素素騰地站起身，不待慕容復回答出聲，就率先喊出聲來。
慕容復看了眼惶恐的整個人都掛在冷墨寒身上的甄素素，隨即起身走上大殿，在仍然半跪于殿上的喬峰身邊跪下。
慕容復蹙眉凝視沐鷹傲，聲音急躁的詢問道︰「皇上此話何意？」
暈！四位城主狂暈。甄素素已經捂住心口窩兒，一臉倍受打擊的衰相兒了。尼瑪呦！當現在是講故事比賽啊？一個陳年舊事講了n年，結果到現在才講到重點。依照這速度听下去，天亮了沐鷹傲的故事還沒講完呢。
最起碼，連一直保持冷靜，臉上掛著勝利笑容的慕容復都不冷靜了。
歐陽克和冷墨寒也不是愚蠢之人，自然很快听懂沐鷹傲話中的深意。平白無故的，喬峰的爹爹喬振怎麼會將女兒的畫像送與沐鷹傲看？僅僅是欣賞嗎？誰信？
此話落地，四位城主臉色均是一愣。最先釋懷的人是慕容復，當初清風明月就曾提及過，喬振秘密訓導愛女，有送進宮中當太子妃的貪婪**。喬峰也很快釋懷，難怪當初與妹妹連幾面的機會都很少，爹爹總說妹妹忙，要學這個，要學那個！原來是有私心的。
沐鷹傲一臉鄭重的詢問道︰「喬愛卿有何事請朕為你做主？」
沐鷹傲舉手，示意侍衛們不要亂來，而後目光轉向慕容復，等待他發表觀點。
沐鷹傲好心性的接著講道，「天禪子一眼看出素素姑娘眉眼有異，五官甚邪」
沐鷹傲好脾氣的沒有與甄素素一般見識，他抿唇滔滔不絕的講道︰「天禪子從素素姑娘的畫像中推定，喬素素此女將來必定是紅顏禍水，禍國殃民。她近克爹娘，兄弟姐妹，遠克真龍天子，黎民百姓。不止如此，他日長大為人妻，更是克夫克子之命。于是，朕痛定思痛，飛鴿傳書通知喬振解決掉喬素素。朕惶恐，擔心喬素素會克死先皇！只是未曾料到，喬振竟然背著朕偷偷放走了喬素素，導致先皇猝死，他喬振也不久斃命了！」
沐鷹傲搖搖頭，「非也非也！既然簽下賣身契，就該承受相應的代價。我沐鷹皇朝自建國以來，對賣身契約條例規定的相當苛刻。無論素素姑娘是心甘情願，還是被逼無奈。最後的結果是，她簽了賣身契！過程不重要，結果才是最重要的。」
沐鷹傲淡淡的掃了一眼另外三個城主，穩坐如鐘，嘴巴緊緊的閉著。
沐鷹傲點點頭，目光看向另一旁的慕容復。「慕容愛卿，喬愛卿此番言語你作何解釋？」
沐鷹傲眼神緊眯，隨手一揮，大聲呼喊道︰「來人，將這膽大包天的妖女拉下去五馬分尸！」
面尚化和荷面和。沐鷹傲臉上很嚴肅的看著大家，然後娓娓道來，「朕並無惡意，只是為了沐鷹皇朝能盛世繁華，不得不做出一些犧牲。朕知道，素素姑娘是異界靈魂，很無辜。但是怪只怪她附身在喬素素的身上，這是她的命啊！」
沐鷹傲被甄素素這番話噎的上不去下不來，難受極了。這個該死的女人，她就不能給他這個君主留點薄面嗎？被她這一吼，四個城主都知道他一個皇帝睜眼說瞎話，假裝對什麼都不清楚，實則什麼都了若指掌了。
沐鷹傲說了很多很多，多的四位城主听的都煩噪了。現在是怎樣啊？沐鷹傲說這些沒營養的舊事干嘛呢？說重點啊，說重點好不好？誠如甄素素之前所言，他們都坐了一小天了，很累的撒！
沐鷹傲這才一拍大腿，爽朗的開口，「既然幾位卿家都想知道，朕就知無不言，言無不實！事情要追溯到五年前說起，這件事情恐怕連喬愛卿都不知曉。五年前，朕還只是一個太子。當時的北昀城城主，也就是喬愛卿的家父喬振，曾經贈與朕一幅畫像。畫中人是正值十一歲幼齡的素素姑娘！」
沐鷹傲長長地呼了一口氣，然後自袖中掏出一張紙，舉起給大家看，「這份契約，是素素姑娘簽給慕容愛卿的。上面有喬素素的簽名，也有甄素素的簽名。所以無論現在素素姑娘身體是屬于喬素素的，還是靈魂屬于甄素素的，說白了，她都是歸屬于慕容愛卿的！」
沐鷹傲額頭沁出細汗了。冷墨寒言語中咄咄逼人，令他透不過氣，怎麼說都站不到「禮」字上面了。目光糾結的看著大殿上跪著的三名臣子，意外的，沐鷹傲接收到慕容復詭異的眼神。
然而，事實並非如此簡單。
甄素素咬咬唇，心中有些慌亂。她知道，喬峰所說的要事與自己有關。這個時而冷靜時而魯莽的男人，對她這個冒牌的妹妹卻很在意。
甄素素垂下頭，果然被慕容禽獸一屁崩對了。那個象征著她一生一世自由的賣身契，能禁錮她一生一世，生死都是慕容復的人。
甄素素對沐鷹傲的回應很滿意，點頭坐回原位。四個城主很汗顏，鷹皇這不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嗎？
甄素素撇撇嘴，心中強烈鄙視慕容復此刻的不冷靜。「裝吧，你就裝吧！慕容禽獸，沐鷹傲這話的意思當然是知道我被你下毒了。哼！」
甄素素渾身一僵，慕容禽獸現在是在幫自己求情嗎？
甄素素翻翻白眼兒，這個鷹皇也是個願裝b的鳥兒。剛剛在皇宮走迷路了遇見他，他言語中很明確的表示，他是清楚地知道自己身份的。他知道自己只是佔據喬素素的魂魄而已，並非喬素素本人啊！現在這是干嘛啊？裝給誰看啊？這幾個男人，就那麼喜歡拖拖拉拉的裝燈？
疑惑間，身邊的冷墨寒輕輕推開她，給了她一個安慰的眼神後，也款款走到大殿之上，半跪于紅地毯上。
登時，大殿上一片寧靜，死一般的沉寂。四個城主目光齊刷刷的看向沐鷹傲，心中捏了一把冷汗。雖然沐鷹傲明確表態君民同樂，但是沒表態君民之間溝通可以如此直白無理啊？
這番話說出口，大殿上的幾個人都開始不冷靜了。怎麼听著沐鷹傲這話，好像要將甄素素斬立決似的？
這還沒完，冷墨寒再接再厲，趁著沐鷹傲啞口無言之際繼續補充道︰「皇上您此前也說了，喬振不顧您的旨意，偷偷放走喬素素，任其自生自滅。微臣想，這便是喬素素會淪落到南煙城的重要因素了。四年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微臣斗膽敢問皇上，在這四年中沐鷹皇朝可有異象？可曾連年瘟疫大批大批的死人？當然，無論死不死人都不重要了。因為四年的時間過去後，喬素素天命所歸，已然離開人世。現在替她活在這世上的，只是甄素素，一個異界的魂魄，一個無辜的女子。皇上一國明君，豈能明知素素真實身份還妄殺無辜？」
聞言，喬峰和冷墨寒都急了。「皇上，那是慕容城主逼迫素素簽下的。素素一介女流之輩，為了活命被威脅，怎可算數？」
頓了頓，沐鷹傲拿起桌前的花茶抿了一口，而後補充道︰「先皇看了素素姑娘的畫像，甚為滿意，直夸那孩子溫婉純良，有母儀天下的風範。這件事情就此有了著落，不過那時的素素姑娘年紀幼小，而身為太子的朕已然二十五歲。最後先皇勸慰朕先立側妃，將太子妃之位擱淺下來，容後再議。話中之意，也是想要等素素姑娘及笄再說！」
心中正疑惑間，就听慕容復大聲呼喊道︰「皇上，冷城主此言有理，請皇上三思！微臣明白皇上為了黎民百姓著想的良苦用心，微臣自願每年向朝廷進貢萬兩白銀，造福百姓。請皇上收回成命，饒恕甄素素這無辜魂魄！」
說完此話，慕容復還推搡了一下跪在身邊的喬峰，低聲呢喃道︰「機不可失，失不再來！素素的生死只在你一念之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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