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晉紅此言一出口,另外四名夫人就臉色難看起來。
「夫君,莫要听姐姐亂說啊,此事與妾身無關!」趙楚楚第一個跳出來澄清,目光還憤恨的瞪了晉紅一眼。
竇玲瓏也緊跟著叫冤,「是啊夫君,姐姐才是當家主母,妾身們誰敢亂用家法處置下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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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這個藥只能你自己用,如果你膽敢拿給別人用,本城主就滅了你!現在立刻把它還給我,我替你收著!」慕容復火冒三丈。簡直是太不把他當回事兒了!這個氣死人不償命的女人!她以為這個藥很多很多,多的數不勝數嗎?
「你一定餓了吧,我去給你端碗甜粥充充饑!」慕容復站起身,作勢朝外走。
「你守了我一夜?」甄素素開口,問的小心翼翼。
「呃?清風,你這是干啥?」甄素素錯愕的眨巴眨巴眼。
「呵呵,那怎麼行呢?你現在不是都醒了嗎?我還有很多瑣碎的事情要處理,哪能大白天的陪你睡覺啊!不過陪你一起吃飯可以如你所願!」慕容復夸張地笑了笑,邁步走出房間。
「哎,你喝了我怎麼辦啊?」甄素素不滿的控訴出聲。
「唔!」甄素素悠悠轉醒,本想翻個身伸伸懶腰的,結果渾身牽扯的撕裂感,令她痛呼出聲來。
「嘶!你想疼死我啊?別踫我!」甄素素氣呼呼的喊出聲來。她現在將自己挨打的事情全都歸結在慕容復的身上了!身上越疼,她心底的怒氣就越大。
「好嘛好嘛,有什麼了不起的,還你就是了!慕容復,你小肚雞腸,送出去的東西還帶往回要的。我要畫個圈圈詛咒你,以後你生出來的孩子保證沒兒,哼!」甄素素將藥瓶塞到慕容復懷中,氣呼呼的就跳下床了。
「好好好,我怕了你,我陪你睡覺可以了吧?小祖宗,你可別折騰了。」慕容復搖搖頭,最後拗不過甄素素,褪下長衫鑽進被窩里。
「慕容復!」甄素素輕輕喚出聲。
「慕容復,我要喝水!」甄素素張口呼喊起來,嗓子還是有些沙啞。尼瑪,口中苦苦澀澀的,不知道腫麼搞滴!
「我不要!今天你哪里都不準去,我就要你陪我睡覺,你要是不答應,我永遠都不要理你了!」甄素素嘟著嘴,一臉惱火的樣子。
「真是怪事,難道喬素素的身體很特殊嗎?我記得,我以前那個身體,就算手指割破一道小口子,也要一星期才能不疼呢!」此刻,甄素素一邊看著慕容復給她小月復涂抹天禪子的祛疤藥膏,一邊發表自己的疑惑。
「算你有良心!」慕容復上前,在甄素素額頭親吻了一下,而後欣慰的笑了。
「素素姑娘!」一聲輕喚,令甄素素及時剎住腳步,生生地站在原地循聲望去。
「素素!」閉眼那一刻,甄素素听到耳畔傳來慕容復焦躁的呼喚聲。
「耶,找到了!這個是冷墨寒送我的,你管不著吧?我現在就去給春桃,吼吼!」甄素素非常得瑟的沖著款款走出珠簾的慕容復顯擺手中的金瘡藥,然後做了一個伸舌頭擠眼楮的鬼臉,扭著小蠻腰兒頭也不回的跑掉了。
「藥放著,你先下去吧!」慕容復揉揉昏昏欲睡的額頭,出聲吩咐起來。
「那個,我還想喝!」甄素素紅著臉,眼看慕容復沒打算繼續喂水,只能硬著頭皮開口了。
且說甄素素一路哼著歌兒朝下人房走,步履輕盈,滿臉歡笑,讓人看了很想痛扁一頓的得瑟樣兒。
但見清風一臉感激之情走上前,沖她卑微的鞠了一躬。
吃完飯,慕容復準備去書房處理公事。他答應甄素素,會找一個資深的丫鬟來服侍她。
將茶壺放到一邊,慕容復坐在床邊用錦帕幫甄素素擦拭嘴角的水漬。他目光溫柔憐愛,嘴角掛著淡淡的笑意。也就是這個時候,甄素素才很遲鈍的發現,慕容復的兩只眼楮布滿紅血絲,一看就沒休息好。
小心翼翼涂抹完藥膏,慕容復一直守在甄素素床前。夜半,甄素素發了高燒,慕容復一邊吩咐下人熬藥,一邊取了冰塊用毛巾包好,敷在甄素素額頭降溫。
少頃,慕容復回來了。他坐在床前,耐心的吹涼甜粥,一小勺一小勺的喂飽甄素素,然後才端起自己的飯碗大口吃起來。
床榻上,甄素素目光緊緊的蹙起,沒人知道她心里在想什麼。
待下人端了熬好的藥汁來,卻發現無論如何也喂食不進去,甄素素嘴巴緊閉,根本就拒絕吞咽苦澀的藥汁。
慕容復哭笑不得,原來竟是這樣!這個死女人,也不是鐵石心腸嘛!她故意拉自己陪她睡覺,實際上只是想給自己補補眠?
慕容復嘴上滿是嘲諷的笑,或者說是幸災樂禍的笑更為貼切點兒。甄素素太有才了!難道她以為她把冷墨寒送她的金瘡藥送給春桃自己會不高興嗎?錯了,大錯特錯!他不但不會不高興,反而會很高興很高興。因為他不喜歡甄素素保留其他男人的東西,送吧送吧,都送給春桃才好呢!
慕容復嘴角有些抽筋,喬素素的身體特殊?虧甄素素想得出這樣的爛借口。明明就要歸功于他在御花園喂食甄素素的那顆藥丸好不好?該死的女人,得了便宜還不領情。偏偏他又不敢說出實情!
慕容復嘿嘿一笑,「素素,昨晚我就是這麼喂你喝藥的。你要是不願意,那你自己坐起來喝啊!」
慕容復實在是困極了,前一晚與甄素素做勞心勞力的某項運動直至天明,第二天就出府體察民情。晚上甄素素發高燒折騰一夜,他這就是兩夜沒有睡好。此刻,甄素素輕微的痛呼聲,被慕容復自動屏蔽了。若是以前,慕容復這樣敏感的武功高手,早就赫然睜開眼了。
慕容復彎身,緊緊堵住甄素素的唇瓣,將口中含著的水一點點渡進甄素素口中。
慕容復愣了一下,而後點點頭,「嗯啊,春桃不是也被打了麼,我不放心別的人,笨手笨腳的。你這麼怕疼,她們服侍你還不折騰死你啊?」
慕容復慌忙松開手,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辦。原地轉了幾圈兒,慕容復靈機一動,自己捧著水杯大口牛飲起來。
慕容復搖搖頭,「你睡你的,我去書房!」
慕容復此刻口中還含著一口水,听到甄素素這麼說,急忙咽下月復中嘟囔道︰「不喝了啊?你不早說!」
慕容復沒有看向趙楚楚和竇玲瓏,卻是將目光轉向地上狼狽的晉紅。「來人啊,帶大夫人回倚紅閣,找郎中診治!」
慕容復疑惑的看向甄素素,「怎麼了?說話啊,是不是很疼?」
慕容復眉頭一緊,「你要做什麼?」
慕容復眼角抽筋了,這該死的女人腦子里到底裝的什麼玩意兒?他真想鑿開看看!想象力忒豐富了!
慕容復笑的賊賊的,他一邊朝門外走一邊說︰「口是心非的女人!」
慕容復臉上有些為難,去京城幾天了,城中大小事務甚多,不及時處理的話好像不妥吧
慕容復見甄素素不吭聲了,繼續含了一大口水,彎身送到甄素素嘴邊。甄素素沒辦法拒絕,她是真的很渴很渴,而且真的坐不起來身子自己喝水!
慕容復錯愕的看著甄素素,最後反應遲鈍的應了聲,敢情這丫頭沒喝夠,也沒親夠啊!急匆匆的走到桌前,慕容復索性將一茶壺的涼白開都拿到床前。他牛飲一口,然後吻上甄素素的唇瓣,渡進她口中。末了,伸出舌尖邪惡的舌忝舐一口。
折騰了一夜,甄素素總算是退燒了,慕容復滿臉疲憊,倚著床欄桿就迷迷糊糊的睡著了。
故意拉長尾音,甄素素猛地湊上前,伸手戳了一下清風的胸膛,「你是不是對九夫人有意思啊?嗯?老實交代,坦白從寬,抗拒從嚴!」
晉紅臉上滿是隱忍的痛苦,她回視趙楚楚和竇玲瓏,目光凜冽,憤恨異常。最後,有婢女上前攙扶著她,直至離開。
每一句痛呼,都令一旁守著的慕容復懊悔不已。這一生,慕容復有過太多太多的女人。名正言順的妻妾,填房的丫鬟,私底下看上了強要身子的婢女,數不勝數。但是能像甄素素這樣被他牽掛在心尖兒上的,卻只此一個!
渾身不疼的感覺,一個字兒——爽!兩個字兒——好爽!!三個字兒,那是衛生棉的牌子——好舒爽!!!
涂抹完小月復的傷痕,甄素素一把搶過慕容復手中的藥瓶,「這是我的,還我!」
清風心一驚,臉上冷汗涔涔,「素素姑娘萬不可這般說笑,被人听了去會連累九夫人的!」
清風抬頭,輕聲開口說道︰「謝謝你那天為九夫人求情!屬下帶九夫人謝謝素素姑娘,如果不是素素姑娘及時開口,想必此刻九夫人便與其他夫人一樣,躺在床上動彈不得了!」
清風疑惑的抬頭,等待甄素素繼續說下去。
狗咬狗的戰爭暫時結束,另一場杖刑大戰即將拉開帷幕。然而,當下人們拿著刑杖走上前,四位夫人面色蒼白求饒的關鍵時刻,甄素素卻腳步軟了又軟,最後終于支撐不住,暈厥了過去。其實,她真的不想暈厥的。她想看看其余幾位夫人挨打時痛哭流涕的樣子,哼哼,誰叫她們老欺負她!
甄素素「切」了聲,「我睡個鳥兒啊!都睡了多長時間了,頭越睡越暈。我是看你照顧我一晚上,眼楮紅紅的,所以不好意思,找個借口拉你陪我睡覺而已!說是陪我睡,其實是我陪你睡!」
甄素素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她只覺得渾身像針扎一樣的疼。她不停地小聲呢喃著「疼,疼!」
甄素素伸手,抓住慕容復的衣袖,「那個,你自己也端一碗吃。吃完了,我要你陪我一起睡覺!」
甄素素努努嘴,沒形象的摳摳鼻孔,「我說清風啊,我替九夫人求情,關你什麼事兒?或者說」
甄素素心情有些沉重,這樣說來,慕容復昨晚照顧了她一夜嗎?
甄素素抿抿唇,目光糾結的看向慕容復紅紅的雙眼。此刻她心里沒顧慮自己的傷口會不會結疤的問題,而是
甄素素撇撇嘴兒,慕容復這樣生氣做什麼?多大個事兒啊?
甄素素汗顏,「你這個蠢男人,就你剛剛對我道謝這番話,傻子都知道你對九夫人有想法兒了。還讓我別說笑,明明是你自己不會掩飾好不好!你知道嗎?」。
甄素素的手緊緊拽住慕容復的衣襟,似乎擔心他耍無賴似的。兩個人都不說話,靜靜地躺著。很快,甄素素耳畔就傳來均勻的呼吸聲了。
甄素素眼看慕容復一臉躊躇不願答應,就開始耍無賴了,「我是怎麼挨打的,是你害的!怎麼著,讓你補償一下陪我睡覺都不行啊?好,你不摟著我睡,我去找春桃陪我睡!」
甄素素翻翻白眼兒,揮手沒好氣的督促道︰「哎呀,趕緊滾吧!看到你心情就不爽,滾你的書房去吧!」
甄素素聳聳肩,一臉的無所謂,「這個藥止痛生肌祛疤,我要拿去給春桃涂啊!她也受傷了不是麼?」
甄素素被迫吞下慕容復渡進口中的水,氣呼呼的咆哮道︰「你這禽獸,這種時候也要禽獸,你有沒有點廉恥之心啊?」
甄素素見慕容復不表態,就認為自己的想法很有道理,她繼續說道︰「你別不信,我跟你說真的!遠的不說,就說這次還有上次你咬破我嘴唇的事情,就足以證明喬素素這個身體很牛叉。哎呦,慕容復我跟你說,你對我好點兒。說不定我的血我的肉都能治療疑難雜癥呢!」
甄素素身上的鞭傷愈合的很快,快的令人咂舌。第三天的時候,身上的淤紫就恢復如初,像嬰兒的肌膚一樣雪白柔女敕了。而她小月復那里的兩條原本皮開肉綻的鞭痕,也結了痂,不疼不痛了。
甄素素迷茫的睜開眼,扭頭就看到穿衣服的慕容復了。她撇撇嘴,含含糊糊的詢問道︰「呃?你醒了啊,不再睡一會兒了嗎?」。
甄素素齜牙咧嘴的直皺眉頭,一轉頭看到慕容復坐在床邊睡的呼呼香,氣就不打一處來。要不是這個死男人,她怎麼會挨打啊?她身心都在承受痛苦,可是這個禽獸卻在呼呼大睡。哼!
終于,甄素素倍感壓抑的喝夠了。「好了,不喝了!」
見甄素素沒回答,慕容復徒自嘮叨起來,像個老大媽似的,「哎,你身上一共被抽中七鞭,其中有兩處皮開肉綻的,我擔心會留下疤痕。你也知道,天禪子那個藥雖然去痛生肌還去疤痕,但是所剩無幾了。所以現在只能委屈你用其它藥膏維持傷口,待傷口愈合恢復差不多,再涂抹天禪子的藥膏去疤痕吧!」
話落,甄素素作勢要起身,小月復那兩道傷口牽扯的生疼。她一動,額頭立刻因為疼痛沁出細汗。
說完,慕容復跌跌撞撞像極了喝醉酒的模樣沖到桌前,倒了一杯水走回床前。一手端著水杯,一手上前攙扶甄素素的頭,準備令她半坐起身子。
蹦蹦跳跳沖出內室,甄素素爬回自己的床上四處翻找。上次冷墨寒從歐陽克那里要了一瓶金瘡藥,說是很好用來著。她不能把天禪子的藥膏送給春桃用,總可以把冷墨寒的金瘡藥送給春桃了吧?
這一次,慕容復听到了。他猛地睜開眼,頻頻應聲,「我給你倒!」
這之後,慕容復看了眼桌上的藥,又看了眼昏迷中的甄素素,心下一橫,端起藥碗牛飲了一口,然後封住甄素素的唇瓣,密不透風的緊貼著,強迫性的渡進甄素素口中。如此反復,直到最後一碗藥都喂食干淨。
這次喂完水,慕容復很邪惡的在甄素素唇瓣上輕啃了一口,酥酥的,麻麻的,引的甄素素渾身都是一顫。
迷迷糊糊的睡到午後,慕容復率先醒了。看了眼身邊還在熟睡的甄素素,他抿唇笑了。小心翼翼的起身,他穿衣下地,準備悄悄地離開。
郎中開了藥膏,慕容復屏退丫鬟婢女,親自解開甄素素染血的衣裙,為她涂抹藥膏。每一道鞭痕,都令慕容復的手瑟瑟發抖。小月復處那道皮開肉綻緩緩滲血的血痕,更令慕容復不敢下手去觸踫。
面尚化和荷面和。聞言,慕容復渾身都不停地抽筋兒了。這麼名貴的藥,絕種的藥,他連自己的嬌妻美妾都不舍得給用,這死女人卻要拿給一個丫鬟用?
難怪口中苦苦的!甄素素翻翻白眼兒,不吭聲了。她要是能坐起身,還說個屁啊!
甄素素指著清風的臉,擲地有聲地說︰「你整張臉上都寫滿了,‘我對九夫人有意思’幾個大字!」
「啊???怎麼可能?」清風信以為真,急忙捂住自己的臉。
甄素素翻翻白眼兒,再次汗顏!真是冥頑不靈的古人,迂腐啊!愚蠢啊!連夸張的比喻都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