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墨寒記不得自己有多久沒來看過沐鷹了，總之是很久很久，久到他的腦海里一直停頓的屬于沐鷹的畫面，是幽怨的目光，淒楚的神色，
但，無論是幽怨的還是淒楚的，絕對不是現在這樣閉著眼楮，枯瘦如柴躺在床上的，
「兒。」冷墨寒能清楚地感覺到自己此刻的慌亂，他的聲音在顫抖。
遲來的真相卻似乎早就已經成為冷墨寒預料到的結果，他雙拳緊緊地攥在一起，神色很是難看，
愛著他的愛，痛著他的痛，卻獨獨，不想看著冷墨寒痛。如果可以，她是希望冷墨寒能幸福的，快樂的。他幸福了，快樂了，那麼她就會幸福，就會快樂
「兒，你睜開眼，你看看我好不好？我想听你叫我‘夫君’，我想看你對我笑，我想念你羞澀的模樣，想念你的一切一切，兒，你醒來好嗎？從今以後，換我對你好，換我對你笑，以後我就只對你好，只疼你只愛你，我我求你了，求你看我一眼，求你跟我說句話，」冷墨寒說著說著，眼中的淚水滑落的更歡了，
什麼情況？她不是死了嗎？怎麼還會有意識呢？難道她下地獄了，正在接受酷刑嗎？
「兒，兒你听到說話了嗎？」。突兀的，冷墨寒感覺到沐鷹身體在極力的顫抖，他低頭，就看到了沐鷹的眼角在流眼淚，
心中一遍遍的詢問著，似乎在詢問沐鷹，又似乎在詢問自己，楊明遠望著床榻上上的人兒，目光中滿滿聚集著心疼的憐愛，
她清楚地感覺到冷墨寒的眼淚砸在她的臉頰上，然後順著臉頰緩緩滑下，冷墨寒抱她抱得很緊，像是生怕失去心愛的寶貝一樣，
冷墨寒不甘示弱的瞪視著楊明遠，牙根咬的咯吱作響，「你才是畜生。你憑什麼說我不愛她？憑什麼說她現在這樣是我害的？我還說是你害的呢。你明知道兒愛的人是我，想要過一輩子的人也是我，可是你一而再再而三的糾纏兒，你說她月復中的孩子是我的，我還說是你的呢。」
「高壓一百六，低壓九十，心跳每分鐘四十九」迷糊中，沐鷹听到一個婦人的聲音在耳畔響起，
「愛。我愛兒，很愛很愛。雖然我發現的很晚，但是我可以肯定，我愛她。」幾乎是不假思索的，冷墨寒大聲的回答了楊明遠的問題，
沐鷹傲重重的點頭，「嗯，可以，我不會為難于他。」
閉上眸子那一刻，沐鷹的語氣微微有些喘，但是，她還是閉著眼拼盡了最後一口氣說完這段話，
說到後面，冷墨寒的聲音在發顫，眼中的淚水，竟是不差分毫的掉落在沐鷹滿是淚水的眼眶內，
想到這種可能，沐鷹拼了命的想要睜開沉重的眼皮，
兩個人你一拳我一腳，竟然抱成一團打了起來，
有多久沒有抱過沐鷹了，他能感覺到沐鷹瘦的離譜，瘦的可怕，
他很不喜歡此刻這樣的狀況，他不喜歡沐鷹不回應他，他不要沐鷹像個死人一樣躺在床上，也許沐鷹下一刻就斷了氣息，那樣才是最為可怕的，是冷墨寒不敢想象的。
緊接著，她手腕那個綁的很緊很疼的東西被解開了，一瞬間，感覺到有什麼冰冰的東西進入到皮肉內了，
死死的咬著牙，沐鷹生怕自己被冷墨寒的眼淚攻勢擊的潰不成軍，她不能原諒這個男人，或者可以說，她是不想原諒這個男人，她曾想過，自己肯定是要死去的，她自己什麼情況自己心中有數，她知道自己已經是到了該離去的時候了，，
夜半時分，冷墨寒想要獨自留下照顧沐鷹，讓大家都散去，沐鷹傲不肯離開，雷打不動，冷墨寒無奈，只得吩咐管家安排了廂房，給其余幾個男人分別住下，待一行人離開寢室後，冷墨寒關了門，匆匆走到床榻前，
這一夜，幾個男人圍坐在桌前，听楊明遠和冷墨寒分別訴說著過往的種種，
他聲音響亮的詢問道︰「冷墨寒，你要是個男人你就大聲的回答我，你到底愛不愛兒？」
一切，在皇上沐鷹傲的見證下，證實了沐鷹曾經流掉的那個孩子確實是冷墨寒的親生骨肉，而楊明遠也確實沒有撒謊，他那晚確實將沐鷹兩根肋骨打斷了，
想到這種可能，楊明遠心中稍稍有些許欣慰，如此一來，听到冷墨寒堅定地宣言，兒一定是很高興的吧？
冷墨寒像是沒听到一樣，只顧著不停地親吻沐鷹枯瘦的手，
「兒，對不起，一直以來，讓你承受各種委屈，各種傷痛，我不是一個好男人，不能給你幸福的生活，就連我們的孩子都被我親手扼殺了，這一年多的時間，我有很多次想要乞求你的原諒，可是每次一看到你幽怨的眼神，我就不得不退縮了，我逃離，我不敢面對你，可是我真的沒想到，我對你的不聞不問，會導致這樣的下場，兒，你可不可以可不可以給我一次贖罪的機會，讓我疼你，讓我愛你，就只疼你一個人，只愛你一個人，兒。」冷墨寒說這話時，顫抖的嘴唇已經覆上沐鷹蒼白的臉頰，
不，不是的，沒有人比沐鷹還希望冷墨寒過得更好，她是最不願傷害到冷墨寒分毫的人，
若說疼，她渾身上下沒有一處是不疼的，可是疼久了，所以漸漸地麻木了，也就覺得不疼了，但是，此時此刻，她的心卻在疼，很疼很疼，疼得快要透不過氣了，疼得快要無法呼吸了，
她對冷墨寒的怨恨只增不減，深入心髓，冷墨寒常年不在府上，她心灰意冷，抑郁潦倒，她的身體每況愈下，冷墨寒還是不在府上，她心中愈發幽怨生恨，甚至是暗暗發誓這輩子都不要原諒冷墨寒了，
楊明遠發了瘋似的對著發呆的冷墨寒連連出拳，還踹了幾腳，若不是歐陽克和喬峰上前阻攔，真不曉得冷墨寒什麼時候會恢復神智，
床榻上，蹙眉昏迷的沐鷹還是沒有醒過來，沐鷹傲看著掛了彩的楊明遠和失了神的冷墨寒，終于清冷著聲音開口了，
奈何，嘗試了幾次，都沒能成功，反而牽扯的渾身很痛很痛，像是被車子碾壓了似的痛，
人都說，人之將死，其言也善，沐鷹忽然覺得這一刻的自己很邪惡，很陰毒，她曾經，那樣愛著冷墨寒，很愛很愛，她怎麼舍得傷害冷墨寒？她怎麼舍得讓冷墨寒一個人活在愧疚痛苦之中？
這一次，冷墨寒說完後，歐陽克和喬峰作為好兄弟好朋友，很糾結的各自嘆了口氣，
沐鷹傲心狠狠的撼動了一下，卻故意裝出一副嘲諷鄙夷的模樣兒端坐在桌前，他心中不停地強調著，這是冷墨寒自找的，這是他應該承受的，他活該。他罪該萬死。
楊明遠目光別向一邊，口氣還是很強硬，「不管怎麼說，你打掉了兒的孩子就是你不對，」
淚水，一滴滴的滑落下來，砸在沐鷹的臉頰上，冷墨寒，竟然哭了。他那樣的一個男人，竟然會哭嗎？
黑暗中，沐鷹感覺到自己的意識似乎在復蘇，有人在抓著她的手，而後，有什麼東西綁在她的手腕上，很緊，很疼，那之後，那人的手狠狠地拍打她的手背，最後，似乎有什麼東西刺入她的皮肉里了，
，「都冷靜下來，有事說事，打來打去的能解決問題嗎？」。倒是當皇帝的，看慣了生生死死，如今自己心愛的皇妹將要香消玉殞了，他面上竟然出奇的平靜，
他褪去外衣，全然將沐鷹傲當成了空氣似的，他環抱著昏迷的沐鷹，緊緊地抱著，手有些顫抖的抱著，
伸手，沐鷹輕輕地撫上冷墨寒那張她百看不厭的俊顏，
「皇帝哥哥，兒若是死了，一切愛恨情仇皆如鏡花水月空散去，哥哥不要為難夫君，可以嗎？」。沐鷹的聲音很低沉，細弱蚊蠅，
也不知怎地，听完冷墨寒絮絮叨叨說完很多心理話以後，連楊明遠都莫名的在心底減少了許多的恨意，說起來，冷墨寒也是個可憐之人，他有過一次失敗的感情經歷，對感情失去信心，很是敏感，
「兒，你終于醒了。醒了就好，醒了就好，兒，我對不起你，是我不好，我欠你太多太多，你給我一次贖罪的機會，你相信我，我一定會給你幸福的，關于那孩子，我都知道了，我是畜生，你心中只有一個我，可是我卻誤會你，兒，讓我有一個愛你的機會，我們可以有很多寶寶，很多很多的孩子，好嗎？」。冷墨寒太激動了，以至于說起話來像是倒豆子一樣，一句連著一句，
她直直的仰頭望著冷墨寒，臉上看不出悲喜，
無愛便無恨，無恨何來愛？此刻，冷墨寒說出自己心中糾結的原因，想必沐鷹人之將死，心態也放寬了，準備原諒冷墨寒了吧？不然，她怎麼會因為冷墨寒幾段話說下來就流下淚水了呢？
沐鷹抿抿唇，冷墨寒說得太快了，她都沒听懂幾句，但是，關于道歉和孩子的事情，她倒是听清楚了，
是的，從這一刻起，她沐鷹放下了關于孩子死去的那件舊事，她听到了之前冷墨寒講的那個故事，她知道，冷墨寒是一時沖動做下的惡果，
寒燕飛飾，這一刻，冷墨寒是興奮的，他焦急的呼喚著，將一枚枚熱吻印在沐鷹的額頭上，
冷墨寒今晚的話特別多，他不停地說，不停地說，
他也不知道自己這是怎麼了，竟然像個多愁善感的小姑娘家，心底止不住的酸澀，就想大哭一場，不顧及形象的大哭，
楊明遠說起的，自然是在京城那夜發生的事情，而冷墨寒說起的，則是從京城回來後發生的事情，
當她感覺到自己的身體到了盡頭時，她喚了管家去叫冷墨寒回來，她是故意的，她想讓冷墨寒親眼目睹她一點點斷氣，一點點死去，她要讓冷墨寒後悔，愧疚，甚至是一輩子記住有一個曾經愛過他的女人因為他的殘忍而死去了，
一旁別過目光的楊明遠一直專注的看著床榻上處于昏迷狀態的沐鷹，當冷墨寒不停的說話時，楊明遠注意到床榻上的沐鷹手指動了幾下，隨後，眼角緩緩滑下了淚水，
冷墨寒听到那兄妹二人竟然在談論死亡那樣不吉利的字眼，急的將沐鷹緊緊抱著不肯撒手，他倉惶的呼喊道︰「不要亂說，兒不會死的，兒會長命百歲，兒會與我恩愛綿長，兒會與我生很多很多孩子」
故事很短，很快就講完了，
就听冷墨寒輕聲講道︰「從前，有個獵手上山打獵，留狗在家看護自己的孩子，傍晚，獵手回來後，看見床榻上和地上滿是血漬，卻不見自己的孩子，而他的狗正舌忝著嘴邊的鮮血，高興地望著他，獵手大怒，一箭射死了狗，狗被射中慘叫一聲，驚醒了熟睡在血跡斑斑的床榻被子下面的孩子，這時獵手才發現房間角落躺著一條死去的狼，」
冷墨寒的聲音很輕，很落寂，眼中的淚水依舊在流淌，他懷疑，自己今晚要將之前沐鷹為他流下的淚水全部奉還回去，
頓了頓，冷墨寒繼續補充道︰「我以為，只要打掉那個孩子，然後我加倍的對兒好，我們還可以重新來過的，可是，我沒想到那孩子將兒打擊的那麼徹底，我沒想到，她說不會再愛我了，就真的不再愛我了，曾幾何時，兒看著我的時候總是掛著溫婉的笑容，痴情的目光，欣喜地神色，可是自那件事以後，她的目光中除了幽怨，就是控訴，我無法面對兒那雙幽怨的雙眼，我不停的逃離，不停的逃離，我無法面對兒，無法面對兒那雙眸子。」
這個夜，注定是悲戚的，注定是令人心酸的，也注定是令人撼動的。
他憤惱的吼道︰「冷墨寒，兒是被你害成這樣的，你既然不愛她，不能給她幸福，為什麼還要霸佔她？為什麼還要一而再，再而三的傷害她？你不配擁有兒，你不配在她身邊守護她。如果不是你墮掉了兒月復中的孩子，她怎麼會落此下場？怎麼會抑郁寡歡，病入膏肓？你簡直畜生不如，連自己的親生骨肉都不放過，你不是人，你是畜生。」
這一刻，楊明遠知道，自己就算窮極一生也無法得到沐鷹的愛了，沐鷹，自始至終愛冷墨寒也好，恨冷墨寒也罷，卻終究是逃不出那張情網，
沐鷹欣慰的笑了，她知道，她的哥哥很愛她，只要是她提出來的，個個都會應允，，
就這樣死去，她原諒了冷墨寒，卻同時告訴冷墨寒，如果一切能重新開始，她將不會再愛冷墨寒。不是因為她不愛了，而是因為她太愛了，
「當年在皇宮那晚，我承認是我太過于沖動，對兒做出了過分的舉動，可那不過就是一個吻而已，你當時回來不由分說就打了兒一巴掌，還與我扭打在一起，你醉得跟個爛泥巴似的，我一拳都能打暈你，若不是兒替你挨了一拳，你能好模好樣的嗎？若不是兒替你挨了一拳，她能斷了兩根肋骨，被你強行索歡無法抗拒嗎？你個畜生，你就是個畜生」楊明遠一邊與冷墨寒扭打，一邊將過往種種咒罵著說了出來，
只可惜，誠如他自己說的，他發現這個事實已然太晚了。不是每一次的亡羊補牢都會奏效的，男女之間的感情之路本就坎坎坷坷，他已經傷害了沐鷹太多太多次，這樣的還能亡羊補牢嗎？還來得及嗎？
楊明遠緊緊攥著雙拳，上前不由分說就將冷墨寒拉開了，他圍堵在床畔，不允許冷墨寒靠近分毫，
他將一枚枚愛的印記火辣辣的印在沐鷹的臉頰上，額頭上，眉毛上，眼皮上，鼻尖兒上，下巴上，最後，他長久的停駐在沐鷹蒼白的唇瓣上，一下下的輕輕輾轉碾壓，
他一方面渴望被人愛著，所以喜歡沐鷹看著他，圍著他轉，愛著他，可是另一方面，他又在惶恐，各種擔憂，杞人憂天，這樣的一個心理感情不健全的男人啊，哎
這之後，冷墨寒就再不吭聲了，他任由眼中的淚水像是傾瀉的閥門，不停地流出眼眶，他緊緊地抱著沐鷹，時不時的會親吻幾下，
這一刻，沐鷹看到了冷墨寒的痴情，看到了冷墨寒的追悔莫及，可是，太遲了，真的太遲了。
她曾經對冷墨寒說過，孩子沒了，她恨他，將不再愛他。可是
以至于，楊明遠一拳將他狠狠打倒在地，他也沒還手，他整個思緒都停留在楊明遠剛剛說的那段話上，
「如果如果一切能重新開始，我希望自己不再愛你了，愛你我會痛，你也會痛，可是怎麼辦呢？」沐鷹一邊說著，一邊淚眼腥松的看著同樣淚眼彌漫的冷墨寒，
他一直在說，後面還在一直說，一直罵，可是，冷墨寒卻渾身僵住了，
意識消失貽盡的那一刻，沐鷹听到耳畔傳來冷墨寒悲烈的嘶吼聲，
「兒。」他痛苦的呼喚了一聲，眼中涌上晶瑩的水霧，有一種預感，他的妹妹就要大限將去了。
沐鷹緊緊地閉著雙眼，隱在衣袖下的雙手攥的死死地，連鋒利的指甲刺入手心的女敕肉兒了，她都不覺得疼，
床榻上虛弱的人兒沒有一點反應，卻是那緊蹙的眉頭緊了又緊，
冷墨寒一把捉住沐鷹的手，感覺到那手不再柔滑細女敕，瘦成骨架，冷墨寒的心底狠狠地疼了一下，
「傻瓜，我若恨你，便直接去了，還會睜眼看你，給你說話的機會嗎？」。輕輕的語氣，卻很明確的在表示著她不恨冷墨寒了，
「冷墨寒，你就是個徹頭徹尾的大混蛋。」楊明遠似乎是氣瘋了，顧不得沐鷹傲還在場，對著冷墨寒就破口大罵起來，
坐在桌前的沐鷹傲听到沐鷹開口講話，也匆匆奔上前來，
冷墨寒點點頭，「是啊，這件事情確實是我錯了，從兒流著眼淚對我說，‘冷墨寒，這碗藥喝下去，你欠我一條命，我將不會再愛你’的時候，我就意識到自己錯了，可是，我卻沒有阻止她，你們說我狠毒也好，自私也罷，在我不敢百分之百肯定兒月復中的孩子是我的之前，我內心也是惶恐不安的，有素素那個前車之鑒，我對女人所謂的真情都抱有懷疑的態度，我怕兒離開我，怕這個，怕那個，」
沒有人說好，也沒有人說不好，雖然，大家都知道這個時候不是講故事听故事的時候，但是他們知道，冷墨寒此刻提出這個話茬兒，肯定是有原因的，
兒，你為了冷墨寒付出一輩子，你曾說過，感情的事情不是等價的，你曾說過，你不要求得到回報，只要能在背後默默守候看著冷墨寒便好，如今，我幫你詢問出冷墨寒心中最真實的情感了，你可會感到幸福滿意？可是，你為此付出了太多太多，你覺得值得嗎？值得嗎？真的值得嗎？
他干脆坐起身，將本就嬌小輕盈，此刻即將油盡燈枯更是如雲彩般輕飄的沐鷹抱在了懷中，就像一個母親懷抱著自己的孩子那樣，緊緊地，緊緊地，
她吸吸鼻子，聲音越來越弱，她說︰「我痛了，是我心甘情願的，你痛了，我卻會更痛，會心疼，我不想看著你痛，不想。一點都不想。所以，如果還有如果，如果一切能重新來過，我還是那句話，將不再愛你，不再愛你舍不得舍不得看你看你因為我而痛苦，舍不得真的好舍不得想你好想你能幸福，想你能快樂」
更多屬于冷墨寒的眼淚 里啪啦的砸在沐鷹的臉頰上，沐鷹終于忍不住，眼角滑下淚水，他哭，她也跟著哭，他傷心，她也跟著傷心，他後悔，她也跟著後悔，他們之間，一再的錯過，一再的生出諸多誤會，
她，終究還是讓冷墨寒痛了，傷心了，可是，這卻不是她想要的結果。
人都快死了，還計較那些做什麼呢？難道真的讓冷墨寒愧疚的活一輩子嗎？這便是沐鷹想要的結果嗎？
沐鷹扭頭，看了一眼沐鷹傲，而後又看了一眼冷墨寒，
楊明遠目光轉向床榻，卻見原本流下淚水的沐鷹淚水流的更猛了，他猜想著，沐鷹應該是什麼都听到了，或者，此刻她已經很清醒的醒過來了，
「兒，一個好人變成壞人很容易，可是一個壞人變成一個好人卻很難，我知道，從我逼著你喝下那碗湯藥，扼殺了我們的孩子那一刻起，你就恨死了我，我從來沒跟你說起過吧，其實我後悔了，真的後悔了，我恨自己，恨自己愛你不夠深，恨自己不相信你對我的愛，我這一年多的時間，我一直在自責，一直在懺悔，這便是我不出現在你面前的原因。兒，我不敢奢求你的原諒，我只想你給我一次贖罪的機會，求你，求你醒過來，你看看我，看看我好嗎？」。
「兒……」那麼淒楚的，那麼傷心欲絕的，那麼悲情的，
一時間，屋內寂靜無聲，
冷墨寒垂下眼瞼，又一次開口了，「其實很多錯誤都是在一時沖動之下做出來的，等到發現自己錯了的時候，已然晚矣，悔不當初，我承認，我確實不記得那夜在皇宮發生了什麼事情，更不記得我與兒發生了關系，所以，自然是不知道兒為了救我被楊明遠打斷了兩根肋骨的事情，現在想來，當初從皇宮朝西蒙城趕路的時候，兒先是以憶素為擋箭牌躲避與我行歡，而後說自己偶感風寒，折騰了二十幾日才算恢復，那些，都是因為她肋骨斷了，重傷在身，不便與我歡好，擔心被我發現異常故意制造出來的。」
許久，他嘆了口氣，沉聲說︰「我給你們講一個故事吧，」
如今，她的目的達到了，冷墨寒回來了，而且很後悔，很愧疚，可是她卻一點也開心不起來，
原本寂靜的屋內，更加寂靜了，似乎每個人都屏住了呼吸似的，
沐鷹知道再裝下去沒有意義了，她緩緩睜開眼，眸子中早已沒了原本的靈動，只剩下渾濁一片的將死氣息，
楊明遠收回目光，死死地盯著滿臉沉痛的冷墨寒，
後面似乎還說了些什麼，可是她卻听不到了，
一片黑色世界中，她再一次徹底的失去了所有的意識，
ps︰今日7000字更新完畢，明日還會加更的，下一張正式進入現代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