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言和真實相差多少?
就和一部分史書距離真實相差的一樣多。
不同的是,流言總是把最不願意讓人看到的夸張之後端給你看。
卻說,那一天,微服私訪江南的聖德皇帝李昊天,面不改色地抱著自己的女人在眾目睽睽之中,闖進了客棧。
不久後大夫就來了,而大夫的診斷果真珍視了李昊天的推斷︰豆蔻,果真懷孕了。這段時間的情緒不穩,果然是有原因的。
「怎麼,怎麼可能?」
豆蔻有些不敢置信的喃喃自語。
而且已經二個月了,那麼說,在她離開皇宮的時候,那顆種子就已經種下了?難道是那個醉酒的除夕之夜?
「豆蔻,你說如果朕不來找你的話,你是不是就準備自己把孩子養在那座可惡的寺廟里?」
看著她不斷變化的表情,李昊天忍不住調侃她,
「我真的可以重新擁有自己的孩子?」豆蔻手撫上自己依然平坦的月復部,兀自喃喃自語,根本沒有注意李昊天說了些什麼。
「豆蔻,他還沒有出生,你就已經看也不看我了?」
男人努力維護自己的權利,把臉湊近她,試圖引起她的注意。可是,卻被她順手推到了一邊。
「我絕不容許同樣的事情再重來一遍的!」
「如果你繼續這樣不理朕的話,朕……」
老虎不發威當我是病貓啊!
……
「我不介意下一次帶著肚子里的孩子一起跑!」
……
哈哈,大丈夫能屈能伸,怎麼可以和情緒不穩的孕婦一般見識?
「好啊,那麼下一次,就是我們一家三口一起到江南來游山玩水了!」
兩個人大眼瞪小眼,小眼瞪大眼,終于,豆蔻撲哧一聲先笑了出來。
「娘子,再叫一聲相公。」李昊天誘哄道。
這次下江南最大收獲,便是這個。突然發現她叫自己相公的時候,那種感覺妙不可言。
「不叫。」豆蔻還在賭氣。
「只叫一聲。」
「不。」看著他求她的樣子,心情頓時如撥雲見日,變得很好。
「不叫你也是我的娘子。」
「你沒听人家叫我林小姐嗎?」。
「那這是什麼?林小姐未婚先孕?」
「我若是未婚先孕,你就是罪魁禍首,是,是奸夫!哎喲。」
那個皇帝「奸夫」終于「動手懲罰」逃妻了,屋里的那沒有絲毫火氣的「爭吵」暫時停歇。
不知過了許久之後,無力又傳來乒乒乓乓的聲音,似乎有東西落地。
「不行不行,這樣會傷到孩子的。」
「大夫說不礙的。」
「…山野大夫的話怎麼能相信?」
終于,在豆蔻一心維護孩子的母性面前,李昊天還是落敗,暫時收攝起自己的欲念,哄她入睡。
可是熟睡的她,依然對他構成巨大的誘惑力,讓他不能安眠。
又過了不知多久,他終于忍不住走出屋子來,對著廊柱上的燈嘆了一口氣︰
「唉,難道這次又要朕忍耐大半年嗎?」……
卻說,那個時候正好有人路過,看到這天字一號房間的客人站在門口無奈地嘆著什麼,第二天,關于這對俊男美女的謠言便瘋狂的在客棧里傳開。
揚州城,得月樓。
這里的格局和京城里的金熙樓很相似,不過更多了些江南的委婉和雅致。
一身貴婦人打扮的豆蔻,在小二的帶領下,緩步上了二樓,跟在她身後的,便是被招來服侍她的兩個新侍女。
來到最大的一間雅間門口,小二停了下來,拉開隔斷移門,掀開綢布簾子,伸手向讓道︰
「夫人請進,您找的人正在里面等著呢。」
這件雅間果然很大,擺設富有情趣而雅致,仿佛是富貴人家的會客小廳,而且屏風後面居然還有隔間。
豆蔻正在打量四周的景致,卻听見從里面的隔間里傳來一個清朗而有些戲謔的聲音︰
「探花郎,請進來啊。」
探花郎?是說她吧?
那聲音依稀有些熟悉,卻又似乎與歐陽潔的不十分相似,更偏男性一點。
「狀元郎,是你嗎?」。她試探地問道。
能這麼快就知道她從京城來到了揚州,這位歐陽潔的能量還不是一般的大。
「哈哈,不光是我,還有榜眼呢。」
蘇憶梅?她怎麼也在這里?
上次回家時就听說她離家出走後,失蹤了有些日子了。
她留下侍女,獨自走進里面,果然看到里面只有一男一女正對坐小酌。
只見那「男」的,一身素白的儒衫,頭發用一只玉環全部束在腦後,三月的天氣,手中卻搖著一柄紙扇,另一只手握著酒杯,跨坐在椅子上,唇紅齒白,星目朗眉,一派瀟灑的白面書生風範。
仔細一看,卻正是女扮男裝的歐陽潔。
那女子是標準的江南女子模樣,嬌柔婉約,溫文爾雅,分明正是傳言失蹤的盧家表妹,蘇憶梅。
看到她進來,蘇憶梅趕緊站了起來,伸手拉住了她的手,讓她坐在上座。
「紫棠,你還好嗎?」。
「還用問?看她的樣子,也很好。」
歐陽潔兀自在慢慢品酒,絲毫沒有起身「迎駕」的意思,只是順手把那只空的酒杯斟滿,放在她面前。
「听說她的夫君也一路陪同,游山玩水,還不自在哦!」
「怎麼,皇……‘他’也來了」
「不然你以為,我們現在尊貴的探花郎,怎麼可能有閑情逸致到江南游玩,難道是特意來看我們的不成?」
想起小鉤子回來報告的細節看,只怕那人對她看得很緊。
「我自然是特意來看你們的!」
豆蔻抿嘴笑道。
她自小並沒有多少閨中密友,自從上次在瓊華宴上認識了她們兩個人,兩年多以來卻一直不曾忘懷,或者這就是真正知交的定義吧。
不在相識了多久,而在于是否真正投緣。
「歐陽,你怎麼和一些草莽混在一起?你不知道,那天你派人來請我,不知道鬧出多大的誤會。」
听了豆蔻的描述,蘇憶梅先驚得目瞪口呆,用奇怪的眼神看著歐陽潔,似乎在說︰你不是說拍一兩個人去請人嗎,怎麼成了劫道?
歐陽潔的反應卻更是夸張,哧的一聲,她差點把口里的酒噴出來。不知道是想笑,還是想要發火。
「他,他們,真的這麼闖過去,攔住了車轎?」
那個出身牛犢不怕虎的小鉤子,知不知道自己攔的是什麼人的車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