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梅抽抽噎噎的哭著,淚眼迷蒙,「冬梅想不到公子對冬梅如此真心,冬梅死已足以。」
什麼跟什麼啊?我一個頭兩個大。
「冬梅出身風塵,自知身份低賤,哪敢奢望攀上高枝,就連做公子侍婢的資格都沒有,只要公子來到溫香院,願意讓冬梅伺候,冬梅就已經心滿意足了。」
原來如此!早說嘛,嚇得我一身冷汗,看來是我太善良了,來妓院的尋芳客只知玩弄她們,又有誰會拿真心待這些可憐的女子呢。
想到這,我不禁既同情又慶幸,同情這些強顏歡笑的可憐女子,就像《紅塵女子》里唱的一樣︰公子隨便出手三千金,可否知道我心碎。
慶幸的是自己穿越不是掉進妓院里,不然,不知我可逃得出這用多少女子的血淚堆起來的風光迷艷的青樓。
如果能回到自己的時代,我一定告訴大家,穿越的時候注意點,別掉到不好的地方去,最好能穿個好人家,不僅榮華富貴,還可以遇到帥哥,比如說我,嘿嘿。
想到如今的幸福生活,我不禁又傻笑起來,待回過神來,只見大家都驚異的看著我,下巴都快掉地上了,見我看他們,收起眼神,裝模作樣的和身邊的姑娘調笑,像先前什麼都沒發生似的。
小樣!還裝!我笑了笑,不理會他倆,伸手把冬梅摟在懷里,張口喝下她遞至唇邊的酒。
「今天四公子又來看溫香姐了呢,溫香姐可真有福氣,得四公子如此寵愛。」春蘭一開口,我臉色就變了,風?什麼叫又來看溫香?什麼叫如此寵愛?
「就是啊,四公子隔三岔五就來找溫香姐,誰也不要,只要溫香姐服侍,如果四公子能要我一夜,我死都甘願。」夏竹一臉向往。
放在桌子下的手已經握成了拳頭。
「哎,你就別做夢了,四公子哪看得上你,四公子眼里只有溫香,听說這溫香院還是為她建的呢。這叫金屋藏嬌。」春蘭吃吃笑著。
我的怒火在頭頂上熊熊燃燒。
「溫香姐可真幸福,有四公子的照顧,那些紈褲子弟誰也不敢打她的主意,不想就可以不用接客,只是隔幾天出來跳個舞就行。」夏竹羨慕的說。
「那個四公子是哪個四公子?」我忍著怒氣,一字一句的問。
「還有哪個四公子啊,就是四皇子啊,不過現在不能叫四皇子了,要叫桀王爺。」此話一出,李雲杰和靈兒都變了臉色。
「桀王爺不是要立妃了嗎?怎麼還…」李雲杰看了我一眼,小心翼翼的問。
「那又如何?我們溫香姐可跟了桀王爺好幾年了,雖然因出身風塵,不能當王妃,但桀王爺如此寵愛,我看溫香姐怎麼也能當個侍妾。」春蘭不知我的身份,說得興起。
我全身冒火,怒氣沖沖的站了起來,丫的!敢給我帶綠帽,還想收小妾,看我怎麼收拾你!
我緊握拳頭,殺人似的抓起冬梅,「帶我去溫香的房間!」
冬梅一臉疑惑,卻還是听話的點點頭。
房間里傳來嬌軟風情的笑聲,更是讓我怒火中燒。
我毫無憐惜的把冬梅推到一邊,冬梅撞在牆上,吃痛的皺眉。
「你下去吧!」靈兒趕緊揮手示意冬梅退下,冬梅雖不舍,但看到我面色鐵青,只好乖巧的低頭退下。
「王爺,來,喝杯酒。」嬌軟曖昧的聲音響起,我怒火沖天的狠狠一腳把門踹開,殺人似的沖了進去。
見有人沖進來,楚風揚正要發火,待看清眼前的人,臉色馬上變了。
「大膽,竟敢打擾王爺,來人,把他們拖下去。」溫香軟軟的身體還掛在楚風揚身上,美麗的臉上掛著嬌媚的笑容,聲音甜膩卻凌厲。
「你這個不要臉的狐狸精!」靈兒沖上去就給了溫香一個狠狠的耳光,打得溫香半邊臉都腫了。
「你敢打我?王爺,您可要為溫香做主啊。」溫香嬌滴滴的靠上楚風揚,美麗的臉龐上淚水漣漣,猶如梨花帶雨,只要是男人見了,都會心生憐惜。
「閉嘴!」楚風揚一把推開身上的女子,神色有些不自然,「柔兒,我只是…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你听我解釋,我…」
我只是看著他,滿腔的怒火在他那聲柔兒里全散去,一身的勇氣全消失不見,只剩下一肚子的悲哀委屈。
我看著他,大顆大顆的淚珠不听話的滾落,不準哭!我擦去淚水,我怎麼能這麼沒用,哭什麼哭?哭頂個屁用!
我告誡自己不能哭,我要堅強的面對,我要驕傲的面對,我不能讓這對奸夫婬婦看輕,可是淚水還是很不爭氣的流出後,爭先恐後,怎麼也不肯停。
「你別解釋了,我都懂,都懂!」我擦去源源不斷的淚水,聲音哽咽倔強,我恨自己如此沒用,只知道哭,我應該沖上去給那女的倆耳光,打得她滿地找牙,再把這個背叛我的無情男子剁成肉醬,做成肉包子拿到大街上賣,可是我什麼也沒做,只知道哭,在看到他後,我就知道自己下不了手,我知道自己很沒用,可我還是舍不得。
「你懂?柔兒你都懂?」楚風揚有些不相信。
我堅定的點了點頭,我當然懂,這個時代的男子,誰不是三妻四妾,尤其他的身份如此尊貴,有才有財有貌有地位,各方面都那麼優秀完美,天下的女子都為他傾心,怎麼可能如我所願,只有我一個妻子。
魅走了,只能出現在夢里,我還怪自己貪心,有了風,還想著魅,我的確貪心,我怎麼能要求這個尊貴的男子只有我一個。
心里愈加悲傷,更想魅,如果魅愛上我,或許他會只要我,或許他不會像他這般傷我的心。
我擦干淚水,看著眼前俊美非凡的男子,曾經我發誓要娶這天下第一美男子,如今他依然俊美,可我的心卻被他刻了傷痕,是我太貪心了。
「柔兒,既然你懂,那我就不多加解釋了。」楚風揚面露笑容,走了過來。
我就討厭他如此自負的笑,好像全天下的女子都非他不嫁似的,我發誓我要做那個例外,我不要如此多情薄幸的男子。
我躲開他要抱我入懷的手,冷冷的看著他,聲音冰冷堅定,「桀王爺,我們的婚約就此作罷!」
楚風揚驚呆了,「柔兒,你…」
想了想,忽然就明白了,急急忙忙解釋︰「柔兒,你听我說,我剛才只是…」
「逢場作戲是吧?」我冷冷的打斷他,臉上帶著輕視的笑,我最討厭他的自以為是,把女子玩弄在手中,「我不要如此多情薄幸的男子!你做不到只有我一個女人,當初何必答應我的條件,給我希望,如今卻如此對我!」
「柔兒,我…」楚風揚急急的解釋。
「你不用欲蓋彌彰了,敢做不敢當!算什麼男子漢?」我冷冷的打斷他,「我告訴你,楚風揚,別的女子把你當寶,我蘇飄柔可不稀罕!」
我冷冷的摔下最後一句話,轉身離開,眼淚在轉身的瞬間洶涌而出,我最討厭自己如此沒用,哭什麼哭?
靈兒狠狠的瞪了溫香和楚風揚一眼,輕蔑的哼了一聲,昂首挺胸的跟在我身後。
「既然不珍惜,當初何必要求皇上賜婚,不愛就別妨礙她的幸福。」李雲杰冷冷的說。
「這是本王的家事,輪不到你來管!」楚風揚狠狠的說。
「我只知道我比你更愛她,如果她願意嫁與我,我絕不負她半分!」李雲杰倔強的看向楚風揚,往日的書生軟弱全然不見。
「你想都別想!我絕不讓任何人搶走她!」楚風揚冷冷的扔下一句話,追了出去。
該死!怎麼就被她看到這一幕了呢,這下該如何解釋?
我茫然的在大街上徘徊,怒火消散,只剩下滿心的淒涼悲傷,只從穿越到這個完全陌生的時空,我努力適應,也努力使自己開懷,努力忘卻那個時代的親人朋友,我也知道這個時代的父母兄長對我萬般疼愛,可我畢竟是頂著蘇飄柔的身份生活,如果他們知道身邊的這個女子並不是自己的女兒妹妹,他們還會不會接納照顧疼愛。
風,他愛的是蘇飄柔,還是我,蘇小諾,或許都不愛,或許都愛,包括溫香,多情如他,我該如何自處,是接受這個時代的三妻四妾,還是堅持尋找唯一,一夫一妻在這個時代談何容易?
因為對魅難以割舍,所以他沒有成為我的全部,是否是老天對我貪心的懲罰,所以我也成不了他的唯一?
「柔兒,別傷心了,我們回去好不好?」看著我一臉茫然,靈兒小心的探問。
我擠出笑容,我想我一定笑比哭難看,但我還是笑了,我不想讓大家擔心,「你先回去吧,我想一個人靜一靜。」
「可是,柔兒…」
「回去吧,我晚點會回去的,別擔心,有什麼不放心的呢?我不會有事的,我一個人想通了,啥事都不會有,不就是男人嘛,天下又不是只有一個楚風揚。」
「柔兒,你一個人真的沒事嗎?」。靈兒還是有些擔心。
「好了,大嫂,嗦嗦的,可不像平時的你哦,你先回去吧,哥哥說不定已經在家里等你了。」我笑著說。
「可是,柔兒…」
「先回去吧,我一個人四處逛逛,京城就這麼點地,治安又好,你還擔心我走丟啊?」我笑了笑。
靈兒還是猶豫著。
「好啦,先回去啦,我晚點回去,走啦走啦!」靈兒終究拗不過我的堅持,只好先回去了,不時擔憂的回頭看看,我使勁笑著朝她揮手,干嘛搞得跟生離死別似的。
靈兒一走,我的笑容馬上垮下來,強顏歡笑真不是一般的難。
我毫無目的的在大街上徘徊,周圍人來人往,好不熱鬧,我的心卻如同被丟棄在荒蕪的島嶼,尋不著半分我想要的溫暖和美好,只有無情的烏鴉飛過頭頂,不時發出放肆的嘲笑,只有遍野的枯草陪伴,毫無生機,說不出的孤獨悲涼,滄桑寂寞。
我想要的愛情,想要的唯一,在這個時空,不過是鏡中花水中月,虛無飄渺,看著美,想著美,到頭來卻只不過是夢一場。
想著想著,眼淚又流了出來,有什麼好哭的呢?至少我還有魅,想到魅,我又笑了起來。
周圍的人均詫異的看著這個又哭又笑的翩翩佳公子,心想莫不是受了什麼重大打擊,腦子不太好使了吧,衣著華麗高雅,一看便知是顯貴人家的公子哥,又生得如此俊俏,年紀輕輕就得了這不正常的病,無不感到萬分可惜。
此刻如果我知道周圍的人都把我當成神經病,我一定笑不出來了。
「不過如此女子,瘋瘋癲癲,毫無儀態,除了一張漂亮臉蛋,一無是處,我不知道你看上她哪一點?」一身紅袍的絕美男子有意無意的說著,臉上帶著絕美陰柔的笑容,眉心的紅痣更添危險的風情嫵媚。
「我不知你在說什麼?」黑袍男子冰冷英俊的臉上毫無情緒,眉邊的傷疤散發著殺氣,可望向樓下那獨自徘徊的翩翩佳公子時,雙眸里的擔憂心疼出賣了他,也讓身邊的絕美男子愈加嫉恨。
「我知道是她,你不必瞞我,你也瞞不了我。」絕美男子柔柔的說著,妖媚的眼神不時瞟向黑袍男子。
黑袍男子沉默著,不再言語。
「那日你去了宰相府,去了她所住的院落,她是宰相大人的千金吧?」絕美男子語氣淡淡的,旁若無人的欣賞著自己縴長白女敕的手指。
「你跟蹤我?」黑袍男子眯著眼,雙眸里透出危險的光芒,語氣愈發冰冷,大手握緊了劍柄。
「跟蹤你又如何?難不成你還想殺了我?」絕美男子柔柔的看向他,他只是沉默著,挺拔的身體僵直著,空氣愈發陰冷壓抑。
「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