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低頭走著,魅急切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小諾小心!」魅話音未落,我已經重重撞上一個軟軟的東西。
「哎喲!」很嬌柔的聲音,我這才發現自己撞倒了一個美女。
「對不起對不起!你沒事吧!」自知闖禍,我趕緊扶起倒在地上的女子。
「小姐,你沒事吧?」一個模樣清秀的丫鬟急急奔過來,扶住女子,細細的柳葉眉豎起,對著我就是劈頭蓋臉一頓詰責,「你走路不長眼楮啊?撞傷我們家小姐你擔當得起嗎?你可知我們小姐可是…」
魅的周身已經冒起冰冷的殺氣,凍得我直打哆嗦,卻又不得不按住他的手,免得一個不注意,眼前的小丫鬟就香消玉殞了。
「翠兒,我沒事。」女子柔柔的說,聲音嬌軟動听,我這才注意到這女子長得很是美麗,衣飾也頗為華貴精致,不是普通人家的女子能穿戴的,肌膚勝雪,五官精致,一點朱唇,兩頰微紅,細細青娥眉,眼波柔如水,顧盼生輝,幽幽流轉,似乎有著難以排遣的憂愁。
「對不起啊,剛才是我不小心…」
「姑娘莫要介懷,小女子並無大礙。」女子的聲音細細軟軟,煞是好听,我頓時就對她產生好感。
女子柔柔一笑,像一朵水蓮花不勝涼風的嬌羞,轉臉問丫鬟,「事情辦妥了嗎?文公子怎麼說?」
「小姐,那文公子說…說…」翠兒支支吾吾,似乎難以啟齒。
「他說什麼?」女子抓住翠兒的手,急急的問。
「他說…他說…哎!小姐你別氣惱,那文公子不過是一記寒儒,不值得您為他牽腸掛肚…」
「翠兒,你快告訴我,文公子到底怎麼說?」
「他說…他說落花有意,流水無情,小姐,小姐你怎麼了?」翠兒急忙扶住搖搖欲墜的女子,我也上前幫忙攙住她,魑在她人中掐了掐。
「你干嘛掐我們家小姐,你是何居心?…」
「翠兒,我沒事…」女子悠悠醒轉,對著魑蒼白一笑,「多謝公子相救。」
「別謝他,他是大夫,救死扶傷理所當然!」我扶住女子,笑了笑。
「小姐,那文公子膽小怕事,畏首畏腳,不值得小姐為她日思夜想,憂思難忘…」
「翠兒,休得胡說!」
「哎,又是一個陷入愛情無法自拔的可憐女子。」我仰天長嘆,婉言安慰,「你這麼漂亮,多的是男人喜歡,他不喜歡你那是他的損失,你又何必…」
「他並非對小女子無意,只是…」女子眼圈紅了,聲音有些哽咽。
「我明白了,你喜歡他,他也喜歡你,可你出生高貴,他家境貧寒,覺得配不上你,所以就故意說不喜歡你…」
「姑娘怎麼如此清楚?」女子瞪大雙眼看著我,一臉的不可思議。
「這有什麼,電視里都是這樣演的!」
「電視?」
「唱戲,唱戲!戲文里都是這麼唱的!」
茶樓的店小二給我們沏了一壺上好的鐵觀音後,便拉下簾子退了出去。
「小女子名叫丁香…」
「丁香?這名字好耳熟!在哪听過?」我撓著頭,就是想不出在哪听過。
「丁香,南城郡守丁大人的千金,南城第一美人。」魑解了我的疑惑。
原來這丁香就是那丁香啊,真不愧是南城第一美人!
「文公子原本是…原本是…」丁香羞紅了臉,聲音弱不可聞。
「小姐羞澀,我來說吧!」翠兒自告奮勇,「文公子原本是…」
在茶樓坐了一個下午,听了一個沒什麼新意卻感人肺腑,賺人熱淚的淒美愛情故事,那文公子名叫文學儒,是丁香小姐的老師,才華橫溢,人長得也是俊秀迷人,兩人朝夕相處,一個美女,一個才子加俊男,不產生感情那是對不起觀眾,就這樣兩人日久生情,就差沒私定終身,三個字師生戀!
說到最後,我沒什麼感覺,倒是說的人已經泣不成聲,淚流滿面。
「小姐為了他茶飯不思,終日憂慮,可他卻說什麼落花有意,流水無情,請小姐莫把心思放在他身上,這不是白白辜負了我們小姐的一片深情嗎?真是太可恨了!…」
按這位翠兒姑娘的理解就是,她家小姐身份尊貴,那個文學儒能被小姐看上,是燒了三輩子高香才得來的福氣,應該跪在地上磕三個響頭,再恭恭敬敬像迎老佛爺一樣把她家小姐娶回家。
「听說令尊大人準備把丁香小姐許配給這一屆的桃花公子?」
「爹爹確有此意,所以丁香才貿然叫翠兒去找文公子商議,誰知…」丁香眼圈一紅,滴下淚來。
「那文學儒也真沒用,連個桃花公子都爭不過那個朱公子,白讀了這麼多年書。」
「文公子並非無才,只因有孝在身,不能參加桃花節,才讓那朱公子連續兩次在桃花節上奪魁,今年怕也…」丁香說著,眼淚又滴下來。
「那怎麼辦才好,讓你嫁給那只豬,那簡直就是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天怒人怨!」
「小女子也不知該如何?本欲與學儒遠走高飛,誰知…」
「誰知小姐有情,公子無膽!」
「我想…如果桃花公子換了別人,而那人又不願意娶小姐為妻,小姐是不是就不用嫁了?」
「那些男人一見我家小姐,口水都流出來了,哪會有人不願意娶小姐呢?」翠兒不贊同的嚷嚷,更不贊同的是我低估她家小姐的魅力。
什麼人?女人!
「我有一位同胞兄長,年約二十,才華橫溢,家中已有愛妻,他既能奪得桃花公子,又一定不會娶小姐,我想他可以幫忙。」
「那是他沒見過小姐,如果他見到小姐的芳容,一定會改變初衷。」
「你們家小姐雖然美麗溫柔,可並不是天下的男子都喜歡你家小姐。」我很不客氣的說,指著魑和魅,「比如這兩位,他們就一定不會娶你家小姐。」
「我家小姐…」
「翠兒!」翠兒還想說什麼,丁香責備的看了她一眼,她只得氣呼呼的退在一邊。
「丁香相信姑娘所言,一切都仰仗姑娘了。」並不是真的相信這位姑娘的兄長真那麼才華橫溢,只是別無他法,只能姑且試試了,若事情失敗,她就…
三人圍坐在桌前商量對策,我掰著手指數著燈花。
「可不可以易容成那個文學儒的樣子,去參加桃花節,奪得桃花公子後,他不娶丁香姑娘都不成。」
「不行,那文學儒有孝在身,如果參加桃花節,會被人鄙夷的。」
「那…我去奪得桃花公子後,再把文學儒易容成我的樣子,代替我娶丁香姑娘…」
「不行,據聞那文學儒性情孤傲,絕不會答應。」
「那…就來一招霸王硬上弓,叫丁香姑娘強上了他,有了夫妻之實,他不娶,就把他告到官府去,說他。」
魑‘撲哧’一聲笑出來。
「這更不行,第一,那丁香姑娘性情溫柔,是大家閨秀,熟知禮義廉恥,又不像你…」
「你這話什麼意思?」我惡狠狠的瞪著魑。
「不像你不拘小節,爽朗率性。」
「這還差不多!不過那丁香姑娘絕不會做這種事的,她那柔弱的樣子也做不來。」
「現在最大的問題不是你奪得桃花公子之後,怎麼擺月兌娶丁香姑娘,或者怎麼讓丁香姑娘和文學儒有情人終成眷屬,而是…」
我看著魑,等著他繼續。
「而是你怎麼奪得桃花公子,你才華橫溢嗎?」。
我搖頭!
「熟讀詩詞歌賦,五步成詩,七步成詞?」
我搖頭!五步?五天還差不多。
「對對子無人能敵?」
我還是搖頭!上次那上聯也是抄襲別人的。
「那你拿什麼和那些讀書人爭?」
「我不行,不是還有你嗎?」。我直勾勾的盯著魑,盯得他心里發毛。
「你想讓我幫你?」
「不是有一種武功叫傳音入耳嗎?你不會啊?」
「會!」
「那你就是目不識丁,怕輸咯?難怪舉辦了這麼多次桃花節,也沒見你奪過桃花公子。」
「誰說的!我那是不屑于與他們為伍!並不是…」
「既然如此,那就這樣說定了!」我伸了個懶腰,打了個呵欠,「有點困了,魅,我們去歇息了,魑,好好努力,別給我丟臉!」
魑拉長個苦瓜臉,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
「風揚見過皇爺爺。」楚風揚對著那飄然的身影恭恭敬敬施了一禮。
「四孫孫來啦!怎麼這麼久也不來看皇爺爺?國事很忙嗎?」。眼前的老人鶴發童顏,留著長長的山羊須,一身白衣,迎風而立,頗有幾分仙風道骨。
「水藍國大量屯兵邊境,大有大舉侵犯之意。」
老人盯著楚風揚看了片刻。
「四孫孫,你瘦了!以前那春風得意,神采飛揚的樣子到哪里去了?」
「國事繁忙,多日奔波,孫兒有些勞累,所以…」
「不對不對!」老人搖了搖頭,「看你面有憂色,愁眉深鎖,雙目無神,絕不是為了國事。」
楚風揚靜默著,俊美的面容在月色下更顯得憂郁。
「四孫孫有心事?」
「皇爺爺多慮了,孫兒並無任何心事!」
「皇爺爺雖然老了,可還不至于老糊涂,你不說,我也知,近日有些不好的傳聞都傳到我耳朵里,皇家發生這樣的丑事,我哪能不知?」
「是孫兒無用,讓皇爺爺擔憂。」
「不怪你,是那女子膽大包天,水性楊花,竟然…」
「此事與柔兒無關,是孫兒傷了她的心,孫兒…」
「你還護著她!」老人生氣的扭過頭去。
「皇爺爺莫氣惱,請听孫兒說明原委…」
良久,老人才深深嘆了口氣,擦了擦濕潤的眼楮。
「這樣說來,也怪不得她惱恨,本來就很可憐的了,還在大婚前一日知道那樣的事情,孫兒你也糊涂,煙花女子多薄情,你還偏去招惹!」
「皇爺爺教訓得是,孫兒知錯!」
「那女子肚里的孩子呢?」
「孫兒…孫兒下了毒手!」楚風揚的臉上顯出一抹狠絕。
「那可是皇家子嗣啊!」
「孫兒只想讓柔兒為本王生兒育女,其他人…休想!」
「可她…那你不是…哎,這也是命里注定的吧!你呀,比皇爺爺和你父皇更痴情更不羈,皇爺爺是過來人,當年…哎,不說那些陳年舊事了,皇爺爺也不怪責你,只希望你能好好把握。」老人忘著漆黑夜空,想起往事,唏噓不已。
「皇爺爺教誨,孫兒定當銘記于心!」
「我知道南城中出現了你的人,想必就是來尋她的吧?可有消息?」
「孫兒接到手下的八百里加急,說柔兒出現在南城,孫兒才急急趕來,誰知…」
「誰知撲了場空?」
楚風揚點了點頭,似乎想起了那調皮的美麗女子,俊美的臉上現出悲痛之色。
「南城說大不大,說小不小,若她存心躲著你,你再著急也沒用,把你的人馬全撤了吧!」
「這…」
「若她一心躲著你,你的王府衛隊出現在南城,她怎麼會出現呢?
「孫兒明白了!」
「國事要緊,四孫孫還是趕緊趕往通州齊集兵馬準備迎戰吧!」
「孫兒…」
「放心,皇爺爺會暗中幫你打听她的下落的。」
「多謝皇爺爺,明日孫兒會派人送來她的畫像。」
「畫像無用,若她易容…」
「易容?」楚風揚猛的想起白日里見到的那女子,難道柔兒…
柔兒一定在南城!
過幾日就是桃花節,老人心下暗想,以四孫孫口中描繪的女子那愛湊熱鬧且愛管閑事的個性,她一定會出現,而且會…女扮男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