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貝,你真是我的心肝寶貝哦!只是,你令我感觸到你的誠意和坦率來得有些晚了。但是,下一次!請記住,如果下一次被我再發現的話,我絕對不會輕饒你的,你是知道後果的。對不對!嘿嘿!」葉鶯依然襲柔而蹴,也不再去追問,只是端著瓷杯輕咄一口紅酒,嘲諷又一次隨意露齒。
「知道了!你就不能相信一次我嗎?反復糾纏著一個無聊的問題,我真是佩服你的毅力,呀!有洗手間嗎?我去方便一下?」汪錦為了躲避葉鶯,刻意想離開一會。
汪錦疲憊不堪地起身朝室內衛生間走過去,地上散落著從辦公桌上任意劃落的東西絆了一下他的雙腳。他的目光不再陰狠地撕扯著身後這女人的與傲氣,而是面無表情地移動著沉重的步伐;他想盡快忘掉回響在空曠辦公室里的聲聲喘息聲,呼吸新鮮空氣;他明顯地感覺到自己的面頰在不停地抽搐,變得丑陋無比;他也不想沉沉地壓制這女人的狂野與孤傲,只想令自己過得輕松自如一些;但女人的縱容刺激著他發出殺戮般的撕揉卻依然纏繞著他發燒的神經。
汪錦拒絕回想那柔軟的椅子來回踫撞阻止了他‘火熱’沖勁的畫面,即便冰硬的辦公桌面發出的叫囂聲已在瞬間泯滅了他的本性,他也只想‘一萬個不字’來充斥他現在的大腦和神經。
葉鶯手里緊攥著手機,俯身慢慢地靠近迎面走過來的汪錦,剛要在他耳邊呵氣婬語,便听到了清脆的敲門聲。這敲門聲來得及時,彷如春雨般金貴如油的雨點滋潤著干枯的大地。大地上的小草拼命地張開嘴巴吸吮著從空而將的甘露。
汪錦心底確實偷偷地感謝了一番這遲來的敲門聲,他甚至已經開始憎恨這個敲門的人,為什麼不再更早一些,或者是他剛被這惡女人叫入室內的時候就來敲門‘救’自己呢?就算是無意施舍也好,有意故作也罷。反正應該更早一些的!混亂的想法吞噬著汪錦的心智,他整個人此時也是處于混亂狀態之中。雖表面上風平浪靜,但心底里已經赴湯蹈火……
「快坐到沙發上去!汪錦,拿著這個文件夾作勢寫字兒!」葉鶯的神態七十二變,道貌岸然地沖著汪錦說。
汪錦的雙眸里泛出疲乏與藐視,恨意狠狠地惑住眼簾,瞅了瞅牆壁上的時鐘,抿嘴恥笑,抬手拉了拉脖頸的領帶,接過葉鶯遞給他的文件夾,立身靠在沙發的一角。
「咚咚咚!」
敲門聲第二次響起,葉鶯快步朝辦公桌走了過去,俯身將事前散落在地上的東西火速撿起,一副總裁面具立即籠上臉頰。
「進來!進來!!!」
「葉總,一大早聞訊趕來的記者到現在仍就圍堵在集團大樓外,他們紛紛希望得知有關此次董事會議總裁候選的情況,您看怎麼辦?」葉鶯的秘書高紹輝語速快如流水,潺潺不斷地報告‘危情’。
「什麼候選?出去告訴他們,宏大此次董事會議只是一個例行會議,沒有什麼候選之說!還有,你要記住!這些事情是該由你處理解決的,難道你的大腦都被蛋白質侵佔了不成?……」葉鶯聳了聳肩,厚唇一張一合,怒瞪著秘書呵斥聲高低起伏,幾乎響徹了整個辦公室。
「是,葉總!是我的失職!已經告知過了,可是,他、他們仍遲遲不肯離開!只是,看起來他們最想得知的是有關您弟弟葉梵加盟宏大的準確消息……」秘書高紹輝放慢了語速,低聲解辯,余光掃了一眼相隔咫尺的市場部明星員工汪錦。
「呵!這幫人!唯恐天下不亂!告訴他們,在近幾天的‘新秀大賽’新聞發布會上,葉梵會出現在他們的鏡頭里,其他一概不便解答!」葉鶯的媚笑里滲透著沉沉陰暗,對著秘書無耐地搖搖頭。
「好的!葉總!我這就去辦。」高紹輝斜眼又瞄了瞄坐在沙發上的汪錦,點頭掩門離開。
秘書被‘逐出’門外,葉鶯又接了一個又一個電話,繁忙無比。公事、私事雲里霧里地說個不停。
汪錦不想去听,好像是失去判斷的推理的能力。只顧著用他修長白皙的手指不停地撥動著宏大的企業概況,厚厚一大本。
這是他入職宏大近五個月來第一次仔細閱讀,也是第一次這麼如此地反思自己的致命弱點。只是反思歸反思,只怕他的決心早已被所掩蓋。
「宏大集團是在美國納斯達克上市的唯一一家中國上海的‘居品’公司,在業界倍受矚目,產品款式新穎,質量過硬,產品遠銷歐洲數個國家……」的噱頭怎麼都吸引不住汪錦的黑眸。
最終,汪錦的目光停滯在‘頂尖設計師’介紹的一欄。這一欄正是當時牽引他加盟宏大的直接緣由。
當時听說大牌設計師駐足雲集在宏大,只要是曾經沾過宏大提名獲獎的設計師,一夜之間便會紅得發紫,身價一定翻倍。
他就是沖著將來要身價翻倍才不顧女友的反對一意孤行地想跳槽宏大。
都說宏大是一個名副其實的鍍金之地,所謂的金鑰匙開啟的地方……
汪錦深呼一口氣,憶起當初為了成為所謂的‘頂尖設計師’,不顧一切擠破頭皮進入宏大。
而如今,好像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水中望月而無力撈月,稀里糊涂地就做了眼前這厭惡女人的合約情人。簽訂了一些不為人性的霸王條款而束縛自己自由的青春。
他的設計才華,雄心勃勃的理想早已被墮落夾雜妄想一一湮滅。他的妄想已還不來機會,也更本尋不到什麼機會。最多也只是讓他飄忽不定的人格體現在薄弱的意志里罷了。
「哼、哼!」汪錦冷嘲著自責,輕輕地發出了一聲聲難以形容的喉音。
盡然心甘情願地等候她人施舍「烏紗帽」?何等的恥笑與凌辱?像是在浮生中搖搖曳曳,幾乎是飄渺無影。能算是浮萍?還是囤積在內心已久的自我毀譽?!這又是何等的攀高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