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梵手里除了提著夏靈溪的米色休閑包,還提著一個印有‘rolex’logon的黑色手提袋,淡紫色的花紋絲質手提帶松散地瓖套在手指間。遠遠望去,他挺直的身影里散出一襲淡淡的悠暗。
「你同學嗎?」。葉梵深壑的雙眸凝視著半步之遙的夏靈溪,岑薄的唇角微微揚起。
「是的!讀研究生時在一個寢室,她是學新聞的!」夏靈溪慢慢地回應著,揚手接過之前在洗手間門口遞給葉梵的背包。
葉梵眉宇間透著一抹躍之不去的凝思隨之響起︰「哦!原來是寢室蜜友,難怪那麼親切!我們去樓上的茶餐廳休息、休息,等一下去醫院接伯母吧?」
「不了,禮品買完了,我想回家去準備明天上班的衣物。我媽媽她會坐地鐵回來的,就不麻煩你了!」夏靈溪清澈波動的眸子里透著淡淡的拒絕。
「不麻煩,一腳油門的事兒!」葉梵體貼地吐露著自己堅定的心聲,不時回頭,憐惜地望著夏靈溪。
「真得不用了,你快回去上班吧!」輕柔的聲音帶著干脆利落的拒絕再次漾起。
葉梵停下腳步,勉強地點了點頭,淺淺的笑意里帶著一絲冷清的失落︰「那、那我送你回家,然後再回去上班,好嗎?你就別再拒絕了!」
夏靈溪仿佛已經明顯覺察到眼前這個老同學的明顯意圖,搖了搖頭悠悠地說︰「真是拿你沒辦法,那你送我回家吧!」
正說著,背包里的手機信息鈴聲轟轟地響起,夏靈溪慢下步子,拉開背包的拉鎖伸手取了出來,屏幕上顯示著︰「靈溪,祝賀你獲得新秀大賽的冠軍,你現在在那兒呢?我下班了去找你!愛你的錦。」
夏靈溪低頭輕瞥了一眼,深吁了一口氣,合上了手機,一臉沉思的跟在葉梵身後向電梯走去。
「怎麼了?看你心事重重的!沒有什麼事兒吧?」葉梵體貼的口氣緩緩而出,側頭眸視了一眼身後的夏靈溪。
「沒、沒什麼,是汪錦,問我在哪里呢……」電梯里柔柔的燈光映照在她白皙如玉般的臉頰上,透著難以揣摩的紛亂神情。
「哦……」葉梵不再追問,昂首靜立。
兩個人靜默著,誰也沒有再開口講話。
回去的路上,夏靈溪始終沒有再主動說話,宛如一個乖巧的孩子一般坐在副駕駛座位上,不動聲色。
葉梵想極力拂去沉默的氣氛,抬手擰開了車體廣播,音響里悠悠蕩蕩地飄散出一支低沉的歌曲。
「忘了是誰先打破了沉默說抱歉,聲音很輕卻回蕩整夜,幸福陪著作廢,結局好狼狽。拼命的堆,把回憶堆進抽屜里面,思念依舊不從人所願。像個賊,偷走我唯一知覺。最後的那一天,最後的那一天,是誰的眼淚,模糊了畫面,最後的那一天,最後的那一天,想不起為何我們……」
夏靈溪終于開口,輕柔的聲音隨著音樂響起︰「你現在怎麼喜歡憂郁哀傷的曲子了?這是李玖哲唱的吧?他的嗓音好是憂傷,听起來令人立刻有心碎的感覺。」
葉梵張開沉默許久的嗓子,深情地斜視著身邊的夏靈溪,嘻哈順著唇角再次上揚︰「嗨!廣播里的,好久都沒有買過碟片了!也沒有從網上下載歌曲。不過,這一首歌已經火過時了吧,听起來還是很好听……」
電台男dj一聲聲宏亮卻略帶雌性的聲音初次響起︰「各位听眾朋友們,下面讓我們接著欣賞一位熱心听眾朋友為他心愛的女友點撥的一曲來自揚蹤緯的《背叛》,這位听眾朋友說,他做了對不起女朋友的事,所以想借助我們的節目為他的女友帶去一聲誠摯的歉意……」
秋意初來,冷清的雨點淅淅瀝瀝地試圖趕走夏末殘留的余熱,伴隨著廣播里的歌曲悠悠然然地從上空肆意散落而下。
「雨,不停落下來。花,怎麼都不開。盡管我細心灌溉,你說不愛就不愛,我一個人欣賞悲哀。愛,只剩下無奈。我,一直不願再去猜,鋼琴上黑鍵之間永遠都夾著空白缺了一塊就不精采。緊緊相依的心如何,saygoodbye,你比我清楚還要我說明白,愛太深會讓人瘋狂的勇敢,我用背叛自己,完成你的期盼,把手放開不問一句……」
葉梵加快了油門,目視著前方,慢慢而語︰「今天這個dj怎麼了?都放一些哀傷的歌曲!算了不听了,你家這兒的地鐵站還蠻近的!」
夏靈溪凝視著窗外,微微側臉說道︰「是啊,交通很方便的!不過,去宏大的話,需要換乘兩次地鐵。」
葉梵目視著前方,抿了抿嘴角,抬手換了車檔,低喚著說︰「靈溪,不管遇到什麼事,我會一直默默地支持你,希望我們能成為無話不談的知己,可以嗎?」。
夏靈溪被驚了神似的,轉臉側望著葉梵,粉女敕的唇瓣微微勾出一絲甜美的笑意︰「嘻嘻!知己?你?」
葉梵滿臉認真的神態,堅定地說︰「對啊!在我心里,你一直都是知己哦!」
夏靈溪揚手撥動著額前散落的劉海,漠然地說︰「如此意味深長的名詞,我可得好好考察、考察,看你適合不?」
葉梵俊逸的丹鳳眼里透出一絲茫然,驚愕地裂唇問︰「適合?這話怎麼講?」
「呵呵!說來話長,不說了!前面路口右拐,別走錯了!」夏靈溪淺笑著,抬手向右邊指了指。
葉梵的自信此時只能顯示在路標上,他輕輕地撥了撥方向盤,堅定地說︰「你別忘了,我可是人體gps,怎能不知道路怎麼走呢?大三的時候,那次野炊,還記得嗎?我可是指南針哦!」
「記得,當然記得!否則,估計我們早已消失在這個世界上了,成了名副其實的迷路幽靈了!」夏靈溪似乎想起了記憶深處的那一次驚鴻心魄的野炊之旅,嘖嘖不已地贊嘆道。
車子緩緩地停在夏靈溪家的樓口,葉梵熟練地拉下手剎,抬頭嬉笑著說︰「靈溪,今天真得很感謝你陪我去買禮物!非常感謝!」
「瞧你!客氣的。你不也陪我去探望我外婆了嗎?我還要感謝你呢!」夏靈溪波動的水眸里忽閃出一味誠懇的謝意。
葉梵堅毅地揚手說道︰「那我們就不謝來謝去的啦,你的包拿好了!」
夏靈溪伸手接過葉梵從後座位上傾身拉過來的米色休閑背包,輕聲回應︰「那好吧!你快回去上班,否則耽誤時間太久,小心被你的上司訓話哦!」
「等一下!」葉梵深情地說著抬手推開車門,快步繞過車前方,將副駕駛的門輕輕地拉開。
「謝謝!我以為你又怎麼了呢?」夏靈溪淡淡的笑容里染上了一絲羞澀,抬腿躍了出去。
葉梵留戀的口吻潛藏著陣陣曖昧的聲息︰「靈溪,回去了好好休息,明天、明天我們在公司見!」
夏靈溪唇邊微微勾起一絲甜美的笑容,嬌柔地說︰「好的,你辛苦嘍!」
葉梵推上車門,不舍地揚手道︰「快進去吧,這雨下得越來越大了,免得淋雨著涼!」
「好啦!你先走吧!拜拜!」夏靈溪甜美的聲音里透著一絲無無畏的催促,揚手晃了晃,朝樓口倒退著。
葉梵的車子緩緩地駛離,漸漸消失在午後的雨霧之中,夏靈溪抬手將背包的提帶往肩上提了提,才輕微地感覺到背包好像比在醫院里沉了不少。
「哎呀!這個葉梵,瞎折騰什麼呀!」
夏靈溪拉開背包後發現之前在世紀大廈購買的貴重的手表盒,趕緊拿出來。原本要撥手機,但翻轉了一下盒子,發現正上方帖著一個淡粉色信紙狀的心形,上面印著幾行字跡。
她小心翼翼地拆開,上面寫著︰「靈溪,這是我在國外打工掙來的money,一定要收下我的一片誠意,不許拒絕!再次祝賀你奪得冠軍,期待你成為史上最優秀的設計師!葉梵」
夏靈溪淡淡地笑了,笑意里滲透著濃濃的憂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