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修,你真的決定了嗎?」。
粗獷的聲音中帶著大大的驚喜,不,甚至是大喜,那種凌駕于萬民之上的狂喜,堂堂一個國主,應該做到喜怒不表露在外,沉得住氣,遇到任何事都應穩如泰山,可是現在,這個黝黑的男子卻激動滴幾乎要跳起來,兩只眼楮已經笑成了一條縫,仿佛剛才听到的話是他的幻覺。
跪在地上的紫衣男子再次靦腆地低下頭,輕聲說了句,「我選舞蕭然。」
國主「哈哈」狂笑兩聲,那金黃色的椅子都有些顫,他站起身,上前兩步,扶起子修,並拍拍他的肩膀。
「好,好!七日之後是個好日子,那日你就和新野郡主成親吧,子容的婚期一拖再拖也是不好,那個舞瀟瀟本來是不二人選,是她自己不珍惜!不過我也給他目色了一個最佳人選,七日後你們兩個一起成親!」
「子修敢問一句……要嫁給子容的是哪位郡主?」
換言之,又有哪位郡主肯嫁給一個傻子?!
「冬耳國的郡主香姬。」
「香姬?!怎麼是她?」
冬耳國和哼暖國都是塞上風光,長年居住在塞外,男子女子天生都要練武騎馬射擊,那樣一個會功夫的女人怎麼能嫁給子容?!
「你不為自己唯一的弟弟高興嗎?」。
他抬頭看到國主兩只眼楮中閃現的莫名地怒火,心中一沉,他是從來不敢反抗大哥的,因為大哥做的就都是對的,大哥當上國主之後,紫都也越加的繁榮昌盛,國泰民安;他的法紀雖然嚴格,但是能震懾的住那些危害國家的人;他的刑罰雖然殘忍,但是殺一儆百的作用讓舉國上下安定,沒有人犯罪。
他做的都是為了紫都好。
猛然下跪,子修一臉安然,卻沒有恐懼的意思,只是低聲說了句︰「子修不敢。」
隨後是震耳欲聾的笑聲,粗糙的大手拍在自己的肩膀上,「好了好了,選到自己的喜歡的人你應該高興,多不容易啊,現在多少人要求整治聯姻。」
他的意思是讓他明白,作為國主,我已經給你很大的恩賜了。
「是,子修明白。」
「好了,下去吧。」
待子修告退之後,大殿上突然暗了下來,躲在簾子後面的三名黑衣人關上了大殿的門窗,整間屋子是那種暗淡的朦朧色。
國主依舊坐在那至高無上的座位上,看著三個人黑衣人行禮,跪拜,再起身。
中間的黑衣人抱拳,聲音低沉,說話迅速︰「國主,我們已確定三王爺根本不知情字條的事情,字條還在萬聲堂歐陽婉清的手中。」
左手的黑衣人也抱拳道︰「經查明,新野郡主舞蕭然是女人……」
國主听後勾起嘴角,「你們知道我為什麼同意子修娶新野舞蕭然嗎?」。不等下面的三個黑衣人回答,他又道︰「新野和冬耳都是隨便一個小手指就能滅國的螞蟻們,根本不足畏懼,如果日後他們發現我的秘密,也沒有人能夠聯盟救他們,紫都還是我的。」
右邊的黑衣人拱手道︰「國主,舞蕭然的身世……」——
德馨提著裙角穿梭在小庭院中,七日後三王爺子修娶新野郡主的事情傳遍了,她由衷地替舞蕭然高興,並且想把這個好消息告訴舞蕭然,幾番尋找,竟然沒找到舞蕭然。
「德馨姐姐,你這是要去哪?」舞瀟瀟突然竄出來下了德馨一跳。
「我找你姐姐。」
「她在洗澡。」
德馨感謝一翻之後向後院走去,還沒走近,就听到絲絲的水聲,偷偷一笑,準備去嚇嚇她,看著她驚慌失措的樣子。
彌漫的熱氣飄散在空間,點點的清香混合著水汽幾乎覆蓋了這小小的房間,房間中央的木桶中,舞蕭然全身浸泡在含著花瓣的水中,白女敕的肌膚似有似無地外露,猶如出水芙蓉。
德馨猛地推門而進,輕笑著道︰「舞蕭然,我有沒有嚇……」
話還未說完,舞蕭然就感覺德馨的不對勁,轉過頭,看著德馨那異常驚訝痛苦的容顏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還報以微笑。
可是德馨木若呆雞,嘴角抽動著,用顫抖著的手指指向舞蕭然。
因為德馨看到了她的背上有一條從後腰蔓延至脖頸的猙獰疤痕,這種疤痕她也曾經見過一次,在同時被擄的那天,在萬聲堂渾渾噩噩的那天,她看到那個男子的背上也有一條猙獰地像是攀爬的蜈蚣那樣的疤痕。那是完全不可能復制,或者不可能有人在疤痕上這麼相近的人。
這一刻,德馨認為自己的眼花了,甚至是自己因為太思念舞帝而造成的幻覺。
不,不可能的……看著胸前同樣的凸起,和那日男性特征明顯的對比,怎麼可能有人是男人又是女人!?
「德馨,怎麼了?你不是要嚇我嗎?是不是因為我沒有被嚇到,你很生氣?」
「背……你的背…」
背?舞蕭然用手模模,模到了凹凸不平的疤痕,心下一沉,原本秀美的臉上出現一種冷漠和無奈的表情。
她從水中站起,背對著德馨,右手一抽那放在旁邊的衣裳,快速將自己包裹起來。
「你的背……疤痕……」德馨幾乎是顫抖著說出這幾個字,然後飛快地跑出去!
「德馨!」
舞蕭然也飛快地去追,可是剛一出門,德馨竟然跑的無影無蹤,他的心亂如麻,不僅暴露了身份,而且心還更加的疼痛,那種不是滋味的絞痛是她不知道的,剛走出一步,心髒的驟然快速跳動讓舞蕭然一窒,捂住胸口不得不停下。
這種感覺好奇怪,為什麼……為什麼自己會在不聞丁香味道的時候自動變回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