毀滅或重生3
二月的水池溫度較低,墨舞端坐池底,一動不動。周身一道水渦漸漸形成,似有一陣煙霧至她身上緩緩溢出。
突然水波驟動,霧氣頓失。
墨舞睜開雙眸,一道光芒閃過。
「不好,這水底有危險!」
還沒來得及動作,一道紫光倏地穿來。
「啊……」忍住心中駭然,墨舞自言自語。「這……這……這是什麼怪物?」
只見眼前一條長約兩米的箭型動物正睜著兩只幾百瓦大燈泡眼,全身光滑如玉,只那雙眼大得出奇。再加上那露出尖利牙齒的血盆大口,在這玉石般的身體上忽然顯得十分突兀。
燈泡眼怪物似有意識般輕蔑地看了一眼孱弱的墨舞,好像在尋思這麼個小東西值不值得它尊口一開。
墨舞精神高度集中,對于未知的危險她此刻是毫無把握的,僅僅靠著對水的超自然控制能力根本不能對付眼前這怪物。而以她幼女之軀又如何能斗得過這未知的龐然大物?
不多時,那怪物耐性全失,對準墨舞將血盆大口一張。
正在這千鈞一發的時刻,墨舞情急之下萬分艱難的扯下頭上的簪花,對準迎面而來的「大燈泡「刺了下去。
「噗……」一陣惡臭撲鼻而來,猩紅的血霎時暈染開。痛極的怪物徹底被激怒,長長的尾巴往前一甩,墨舞小小的身子便消失在茫茫血水中。
那怪物卻在墨舞消失之後頹廢下來,似被掏空了力氣般,龐大的身子重重地摔到池底。
它是這汪碧水的主宰者——紫薊,它佔領這塊神秘的池子數百年,從來都是水中一霸。今日竟然死在一個弱小女孩手中,只因它的死穴便是那雙眼。
而墨舞此時,早已被紫薊那一尾拍成重傷,五髒六腑似被挪了位。那一尾力量極其大,將她帶入一個未知的地帶,一個早已遠離了將軍府的地方。
痛……侵入骨髓的痛意傳來。
墨舞忍不住輕吟出聲,「啊,好……痛……」
意識有些模糊,四肢八骸傳來的痛讓她不能徹底昏迷。
水波蕩漾,水面上再也沒有亮光,原來是入夜了。
恍惚間,她似乎又回到了小時候。那時,媽媽還未亡故,弟弟尚在襁褓,一家三口日子過得十分艱難。卻,是她一生中最幸福的時光。
「媽媽……媽媽……你為什麼要生下我?為什麼?」
「如果沒有我……該多好……該多好!」
「我不願做累贅,不願做棋子,不願被世人欺辱,不願任人宰割。」
「媽媽……我疼……小舞好疼……」
墨舞漸漸失去意識,最後那一刻,她看見媽媽朝她徐徐走來,臉上帶著溫柔的笑。
「小舞,媽媽的小寶貝哎!」
隨著水緩緩地流動,墨舞的身體也跟著一起飄走,不知不覺卻到了臨江。
臨江乃天和朝第一大江,至西往南呈圓弧形穿過整個天和。天和國都臨陽佔據天時地利,被整條臨江兩面環繞,水運極其發達。
臨江邊,一排排裝飾華麗的畫舫相偎停靠。遠遠看去,似數幢江南園林重現水上,精致無雙。一艘不同于其他喧鬧吵雜的畫舫在這里顯得有些格格不入,一位十幾歲的錦衣公子正斜靠在走廊欄桿上,表情說不出的風流輕狂。
「瑞哥哥,你,你怎麼可以來這種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