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陸景嵐已經不止一次地想過了容景行知道她死訊的模樣了。
那天她是死在容景行的床(和諧)上的,大紅的被子,每天都像是洞房花燭。
縱(谷欠)之後,容景行就離開了,她躺在大紅的被子下,慢慢感受自己的死亡。
當容景行掀開被子,看到她慘白的臉時,會是什麼反應呢?
驚恐?難過?還是快意?
其實,最大的可能是不以為意吧,他不過是少了一個玩物而已,需要有什麼多余的感情呢?
陸景嵐這麼想著,就揚起頭定定地看著容景行。
他的臉上沒有任何的松動,似乎根本就不相信她說的話。
陸景嵐咬了咬牙,一狠心,終于下定了決心把勺子刺向了自己的脖子!
大不了就是再死一次,有什麼好怕的……
她是這麼想的,但是,預料中的疼痛卻並沒有到來。
「呲」的一聲,明明勺子柄應該已經插進了肉里……
陸景嵐睜開眼,勺子已經飛快被容景行奪了過去,他的手上還有一點點的紅色在往下淌……
「你……」
容景行垂下了眼,盯著自己的傷口。
陸景嵐看不到他的神情,卻不由自主地打了一個寒戰。
她居然弄傷了他!
該怎麼辦,上輩子她害他少了一個腎,結果她賠了他一個。現在她傷了他的手,那麼她是不是應該賠他一只手?
冷汗從額頭上冒出來,幾乎是下意識地,陸景嵐撲過去開始爭搶容景行手里的那半截勺子。
與其讓他動手,還不如自己來!
陸景嵐是這麼想的,容景行卻一把推開了她!
「夠了,陸景嵐,真的夠了,我相信你!」
陸景嵐被一把推開,勺子沒有回到她的手里。
容景行緊緊地握著那半截勺子,省酢躉斷有血液溢出來。
「你說什麼?」陸景嵐不敢置信地望著他,目光落在他不斷地滴著血的手上。
「我說你贏了,我不逼你,也不敢比你了。」容景行苦笑了一下,緊緊地握著自己受傷的右手。
還是被陸景嵐趕了出來,無論他做什麼,似乎都已經無法挽回了。
容景行一直握著自己受傷的右手,整個人都有些精神恍惚,直到口袋里的手機終于不甘寂寞地叫了起來。
是寧天宇的電話,也是他此刻最不想听到的電話。
「小琪說那個女人還活著。」
「是。」容景行點了點頭,雖然寧天宇看不到。
「你打算怎麼辦?」
「留她一條活路,風行已經到手了,別的對我都不重要。」
「小琪說要過去找她,人已經被我扣下了,你知道我的,我不希望這樣的事情再發生第二遍。」
「是的,寧叔,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那就好,別讓我失望。」
「嗯……」
「我下個月回國,你也別讓你媽媽失望。」
電話掛斷,容景行握著手機的手輕輕地顫了一下。
寧天宇居然要回來!
現在寧天宇給了他一個兩難的抉擇,他要怎麼做才可以兩全其美,才可以萬無一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