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真的是你親娘?就不怕一不小心失手訓子變成了弒子?」夏瑤再次想在御瑯穹這里得到不一樣的答案。
「她不會在意的。」御瑯穹的聲音有些沙啞,傷重累極,也比不上提起他的母親讓他覺得更疲憊,避開話題問道︰「陌與你說了什麼?」
夏瑤晃了晃手中的扁藥瓶,帶在身上的藥本就不多,卻幾乎都用在這兩兄弟身上,還需要搭上自己的血,這一次,她還真是虧大了。
「無需拐彎抹角,你也應該什麼都知道了不是麼?不過,別打我的主意。」
「為何?」御瑯穹的聲音仍舊淡然著,似乎並未因小小計謀失敗而感到不快。
夏瑤伸頭到他面前,刻意與他對視著,問道︰「你說為何?」順道白了他一眼,站起身又說道︰「你也說過,我有愛人在故地守候,更何況,他肩不能挑手不能提,宰來吃又嫌沒肉,我為什麼要答應?」
「許是將來一國後位……」
「我如果以他的性命要挾你將皇位傳與我,一向在所不惜的你,會不會答應?」
便是這樣一句話,御瑯穹就明白了。夏瑤的心不在權貴,別說是一國後位,就算是皇位,恐怕也難以引她就範。
然,如果一個人活著卻不要唾手可得的至尊地位,那麼,她要的究竟是什麼?她一再從他身上討取條件,圖的又是什麼?
御瑯穹的思索也只能到此為止,身上灼燒一般的痛楚漸漸散去,取而代之的便是濃重倦意,他甚至有些听不清晰後來夏瑤又在他耳邊說了些什麼,直到為他包裹傷口的刺痛傳來。
「一瓶絕世良藥,外加親手上藥包扎,一會兒興許還要助你療內傷,犧牲一夜好眠,還得誤一頓晚膳……」
「想要什麼,盡管開口。」御瑯穹話語間竟是帶著絲絲笑意,對夏瑤的脾性在短短幾日內已是再了解不過。若說是精打細算不盡然,說是巧取豪奪也並非那般貪婪,就像只奸詐狡猾的小狐狸,斤斤計較卻只討她自己覺得需要的東西。
夏瑤眉毛一彎,笑得極其詭異,「我要阮七給我當使喚丫頭。」
御瑯穹沒有果斷答應,微微皺眉,「為何要獨針對她?她並非是使喚丫頭。當年我帶著陌回北齊途中救下她,她一身武藝是我所授,學得近半成,如今已是宮中禁軍統領。」
「哦~~」夏瑤語氣拐了好幾個彎,慢慢點頭,一字一句道︰「情誼匪淺。」看吧看吧,果然是奸情。
御瑯穹頗為無奈看著她,卻突然真的勾起一邊唇角,而非抽搐,「你若真容不得她,我命她先行回宮便是。」
「算了,舍不得便也直說,金屋藏嬌反倒是我替別人做了嫁衣。」
夏瑤一臉糟心的表情卻讓御瑯穹壓抑的心豁然舒松了幾分,雖然不明白她為什麼對阮七充滿敵意,但是,她對他身邊的女子極其抵觸,非但沒有讓他覺得不悅,反有些被人重視的感覺。
那並非一國帝王受人景仰的榮耀感,並非徒有尊貴被人小心對待,而是……他在她心中有一席之地?
然,夏瑤也總有能讓人上一刻雲端下一刻地底的本事,寥寥一揮手,「罷了罷了,你就算是淹死在女人堆里,又與我有什麼關系?」
御瑯穹臉一沉,甚至懊悔的閉上了眼楮,他真後悔與她說話!
不一會兒,又見夏瑤著手開始月兌鞋月兌襪,忍了忍,還是不禁問道︰「你這是做什麼?」
「洗腳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