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幾乎不相信是眼前女子所為,她看上去那麼柔弱,沒有半點強悍欺凌的不可一世,她不像個高手,甚至不像個會殺人的女子……
「噗」的一聲,落魄少爺低頭,竟是一截縴細白皙的手指沒入自己胸膛中。
然,至始至終,他也沒見到那傳說中如滔天火焰般的掌法。
「抱歉,若是你沒有鬼鬼祟祟跟著我,我恐怕畢生也不會想起來你。但是,你選這個時候出現,便是不走運,我不能留你了。」
夏瑤一臉嫌惡擦淨手上的血,這等宵小之輩她自然不會放在眼中,而這樣的人,襲風總會在第一時間便替她處理干淨,從不會出現在她面前隨便嗡嗡。
話說回來,襲風怎麼還沒到呢?
…………
有道是福無二至,禍不單行,當夏瑤一路輕功急匆匆趕回馬車所在,見到的同樣是一片狼藉橫七豎八的尸體。
倒也不奇怪,她這等無名小輩也有人追殺,堂堂的北齊帝王,有人想殺那是天經地義的。
甩開袖子護著手上的小砂鍋,她可以不幫忙,但是不能讓粉圓子涼了。
她可以不關心到底是什麼人襲擊了馬車,只想知道,御瑯陌此刻如何。
遙遙望去,空曠的原野中,除了仍在奮力廝殺的侍衛與刺客,馬車在一旁靜靜停著,竟是御瑯穹矗立在前護衛。
或許只有她知道,他此刻已經不能動手。曾有內傷沉淤,不是幾日便能好,他身上的灼傷應該堪堪收口,能騎馬已是奇跡。
他護在馬車旁,僅能做做樣子,憑借的,無非是一身氣勢。
夏瑤輕功而起,繞了個小圈,避開交鋒的地方,向著馬車靠近。
刺客並不算強悍,數量也不多,侍衛們剿滅刺客,也只是時間的問題罷了。
突然,拉車的兩匹馬竟然同時驚起,前蹄高揚,將趕車的人甩了下來。
「馬車!」夏瑤大喊一聲提醒,方才的悠閑一掃而空,恨不得多長對翅膀出來,眼睜睜看著馬蹄落地,下一刻便是……御瑯陌的身體經不起馬車狂奔。
御瑯穹也在馬匹受驚之後發現了異狀,情急之下竟然直接伸手握住了馬車尾的木欄。兩馬同時落地,拼命踏動著蹄子,奮力便朝不同的方向跑,可又被拽住,一時間,竟是一人與兩匹馬力氣的較量。
只听 的一聲,馬車無恙,而兩道掌風急追,一道出自御瑯穹,一道出自拼命趕來的夏瑤,轟的一聲,兩匹馬倒地斷了氣。
夏瑤飛身竄進馬車中,對上那張蒼白的臉,那一抹淡淡的笑,仿佛能瞬間撫平人心中的急躁,深深吸了一口氣,或許,是她太敏感了。
周圍有這麼多侍衛,還有御瑯穹在,固然傷重,也未必制服不了兩匹馬,卻是她……恐怕真泄露了什麼。
淺淺一笑,將手上砂鍋的蓋子揭開,除了方才那一刻撒了些湯,四只粉圓子靜靜躺在砂鍋中,幽幽散發著溫暖的香氣。
扶著御瑯陌坐起,理了理他身上的錦被,拿起瓷勺問道︰「你不能吃的太多,芝麻、花生、椒鹽、綿糖,你只能選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