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帝王也能做到這種地步的,恐怕非御瑯穹莫屬,前無古人後無來者。而他多舛的命運,如果真有人敢如實記錄,那又該令多少人唏噓嘆息?
原來,真有一種命運,縱然身為天子,也會有身不由己的時候。
心嘆一聲,夏瑤挪到御瑯穹身邊,看著他垂在身側的手臂,心中除了嘆息,更有些沉甸甸的,而說出的話卻是,「小可憐兒,傷了手臂居然沒有人發覺?」
御瑯陌臉猛的一沉,額角顯見抽搐,緩緩睜眼,那眼眸中居然是有恨意的。他堂堂一國之君,再怎麼落魄他也受得,卻受不得旁人可憐他,甚至堂而皇之說他是小可憐兒?
「呵……」御瑯陌失笑著捂臉,邊笑得發顫邊道︰「夏瑤,還是注意些分寸吧,兄長……也不是聖人。」
夏瑤縮了縮脖子一吐舌,明顯,她確是欺負人太過了,就連御瑯陌都看不過去了。
剛要伸手,卻听馬車外風聲陣陣,顯然是方才隱去的侍衛又回來了。剛剛經過一場惡戰,此一刻必然萬分警惕,是誰選這個時候再次行刺?
「看來你的仇家比要殺我的多。」說著,夏瑤伸手將窗戶掀了一條縫向外看。
「應是你那個兄弟回返,沒能隱得住。」御瑯穹淡淡說道,額頭卻不禁慢慢浮上薄汗,他月兌臼的是右臂,左臂的力量不足矣接上。
一國帝王落得如此地步,是他咎由自取,他卻只能維持著一點點的尊嚴,不開口求人。
夏瑤放下窗子點了點頭,方才從樹林間一閃而過的身影,確實是她熟悉的。
「活捉好不好?畢竟……」
馬車突然停了,外面傳來侍衛恭敬的聲音,「啟稟主子,已將行跡詭異之人拿下,請主子發落。」
夏瑤一陣錯愕,果然是勇將手下無弱兵,御瑯穹身邊的人,身手居然各各如此利落?
跟隨她數年的人,雖然曾厭惡至極每天不咒他死就百般不痛快,可分別了幾日,倒多少還有些想念。畢竟是多年的搭檔,跟班,沒少照顧她的衣食起居,也沒少替她善後。
興沖沖躍下馬車,只見襲風仍舊是那一身黑衣緊裹,蒙面已被扯下,清秀俊朗的面容仍是那一抹堅忍倔強,不過,似乎瘦了些。
「襲風,我想死你了!!」夏瑤大喊一聲,整個人幾乎是凌空而起,飛撲入襲風懷中,緊緊摟著他的腰,不住跳腳,「你不知道,你被他們抓走了我有多擔心!誤會解釋清了,你居然遲遲不回來,你不知道我有多著急!」
興奮叫喊之余,夏瑤的頭猛蹭襲風的胸膛,親熱得快要比見了自己親爹還親,一邊苦訴著,一邊大力拍著他的後背,幾乎……快要把人拍散架了才甘心。
襲風渾身僵硬,忍著後背劇痛,想要推開她,卻被她雙臂困得死死的,一聲痛哼擠出牙縫,「……瑤,住手……」
啪的一聲,縴小的手掌卻如有千鈞之力,重重落在他後背上,這才順勢模了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