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絕恨恨瞪了她一眼,心也知道她全裝看不見,這才將沒說完的話繼續說下去,「我交代過你,你那一身邪門武功並不適合你,多練無益,輕易也不能再使用。」
「嗯。」夏瑤老老實實點頭,又討好一般從懷里抽出條帕子,接了些雨水,替鳳絕擦著手上的血漬,「幾乎沒再用,偶爾練練,全當暖身子了。」
「我千絕谷不夠溫暖?」鳳絕挑眉找茬。
「溫暖,溫暖,絕對很溫暖。」夏瑤忙不迭點頭,在她看來,鳳絕就是個仙人球,渾身是刺無處下手,能不踫還是不踫。
鳳絕抬起手,看了看包裹整齊的絲帕,縱然看得出頗為用心細致,可痛的還是他,眼中又不禁染上了怒火。揮手想抽夏瑤,可舉起手來一想,抽下去痛的還是他自己,咬牙切齒又放下。
「御瑯陌身上的‘從寒’已解,只不過,本不是什麼害人性命的毒,另一種毒才是置他于死地的根源,兩者竟然相輔相成……另一種毒我確實未見過。恐怕若單一而論,尋常的醫者診不出究竟,無非便是體虛逆補,入三分卻虧五分,最終只能算得體衰不支,虛弱至死。」
這一番極其內行的詳解,夏瑤便知這才是鳳絕的真話。而同時,也坐實了她一直以來的猜測,她謀局,也有其他人在謀,有沒有棋高一著還不能下定論,但事實證明,有人確實想要御瑯陌的命。
這個人,她一路猜測試探,並不一定是阮七,卻也沒有尋到任何蛛絲馬跡。
或許有,但她沒能挖出來。
「我只想知道……」
「無解。」鳳絕利落否定,不改初衷。
夏瑤眨了眨眼,幽幽嘆口氣,她若不了解鳳絕,恐怕會絕望,可是……她還算是了解他。
「鳳絕,他對于我來說……」
「你要嫁的是御瑯穹,又與他何干?」鳳絕瞥眼瞟她,狹長的眸子中,說不出的鄙夷。
夏瑤怎麼也想不到她哪里招惹了鳳絕,惹得他在這里明知故問,恨不逼死她不甘心的樣子,不,或許是真想看她生不如死的樣子才痛快。
扯了扯沾滿血跡的帕子,隨手丟了,一撩衣袍,撲通一聲便跪倒在泥地中,鳳絕的面前。雙手撐地,垂下頭,鄭重道︰「求你,救他。」
「憑什麼?」鳳絕微揚下顎,俯視著跪在腳邊的人,握著傘柄的手指關節漸漸泛白,若說他喜怒無常,面前這個人又何時按常理出牌?前一刻還對他小心賠笑討好,下一刻,如此鄭重跪在他面前……
夏瑤低著頭,仿佛此一刻求的是天地而並非鳳絕,說出的話也盡是慷慨直言,並非昔日巧言笑鬧,「我憑借不了什麼求你救人,但是,只要你肯出手相救,你要我做什麼,萬死不辭!」
「你……!」鳳絕氣得咬牙切齒,緊緊握著傘柄的手甚至傳來比滴血的手更強烈的痛意,他恨不得如今手中握著的不是一把傘,而是一把劍!他真想劈死眼前這個攪亂他清淨,讓他今生不得安寧的女子。恨不得手中是一把鐵錘也好,將她砸爛在這片土地中做花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