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還得向你報備一件事。」夏瑤搶先開口,走近幾步,撩起艷紅的衣袖,曾經白皙的手臂上,如今……「七條刀傷,乃是以血為御瑯陌抑毒所致,還有一道劍傷,乃是前些日子收拾些尾隨的蒼蠅不小心留下。」
說著,對上襲風那張飽含痛心的臉,她自然明白,襲風心疼的不會是她。
高高舉起手臂,將道道傷口放置在襲風眼前,一字一句笑著道︰「好事將近,千萬別功虧一簣。御瑯穹堪稱過目不忘,千萬別試圖挑戰他的記性。這每一道傷有多長有多深,切記,如、實、炮、制!」
那一道道猙獰的傷口,似乎從未上過藥也未仔細包扎,暴露于空氣中任由其風干止血,會留下什麼樣恐怖的疤痕,襲風再明白不過。
而那道劍傷,幾乎深可見骨,他看了,心中已經在隱隱抽痛。
襲風只覺得喉嚨有些發干,手臂有些難以自持的顫抖,幾乎快要拎不住食盒。他更加清楚的知道,夏瑤身上每一處傷,必要完完全全落在另一個人身上,那個他發誓要以命追隨,卻只能仰望的人。
「你……縱然是有些宵小之輩,可是……以你的武功……」襲風咬痛了牙根,仍舊不願相信,眼前的傷痕是真的。
夏瑤垂下手臂,艷紅的衣袖重新將傷痕掩去,輕笑道︰「百密仍有一疏,更何況,襲風,若不是你一意孤行偏要賤兮兮的回去領罰,又怎能讓那些蛇蟲鼠蟻鑽了空子傷我?你要怪,就怪自己太愚蠢好了。」
不管夏瑤怎麼說,襲風卻認定,她是故意的。正如他一直所擔憂的,夏瑤從來就不是個安分守己的棋子,這麼多年來,她縱然傾盡全力做事,卻也總在一些細微之處拿捏分寸犯著各種各樣合乎情理的小錯,而這些看似無傷大雅的失誤,其後果,她也要拖著所有的人一並去承擔。
他一直覺得,夏瑤是個不好控制的人,多年來鋌而走險也這麼過了,只是,似乎就在遇到御瑯穹之後,一切在慢慢月兌離原有的計劃,一切……讓他越來越感到恐懼。
而她今日的驟然逆反,他竟然不知道是因為什麼,竟然無法得知在山谷中究竟發生了什麼。
「給自己留條後路……」
「後路?」夏瑤像是听到了個無比荒唐的笑話,玩味著這兩個字,笑得很涼薄,「你以為我三歲?後路?呵……襲風,我有沒有後路,你難道不清楚?」
襲風偏過頭,垂斂眼眸,道︰「你讓花流痕去保護青虞的事,我沒有向上稟報,功成之時,我必為你留條出路。」
「出路?」夏瑤又是反問一聲,接過襲風手中的食盒,眼眸一冷,慢慢轉身走向竹林,「你只不過是一條忠心耿耿的狗,何以為她人留條出路?不過,你提醒我了,如果青虞少一根頭發,我就自行砍下條手臂送你把玩,說到做到!」
她從來不吝嗇于威脅襲風,是哥們兄弟還是一世仇人,是關切還是侮辱,全憑她心情。
他們欠她的,無端負累在她身上的,她只是隨手收幾分利罷了,總有一天,她會讓他們後悔來到這個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