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瑤又白了他一眼,低下頭喝了幾口酒,「說不過你,反正你不像。」
「或許真的不像。」御瑯穹苦笑一聲,認同的點點頭,在夏瑤面前索性坐下,看著她如貓兒飲水般小口啜酒,不是豪爽海飲,也不是附庸風雅,仿佛就像在玩。
夏瑤喝光一提酒,意猶未盡抿了抿唇,臉頰透著粉紅,黑亮靈動的眼楮極其認真看著沉入酒壇中的酒提,專注的神情,仿佛她現在所做的事,便是她的一切。
而那輕輕啜酒的表情,又變得異樣滿足,像是在享受世間最美好的東西,餮足的樣子不再尖銳,恍惚間,御瑯穹總覺得她與其說是花樣年華的少女,更像個古靈精怪的孩子。
他總能在她身上找到些孩子氣,這或許也是她屢屢口出惡言,他卻不很計較的原因之一。
「說說吧,我倒是還有些良知,願意相信你不是專程來看我大腿的。」夏瑤眨了眨眼,三分醉意的她,倒更顯得容易靠近。
「鳳絕說缺少兩味藥,而那兩味藥的所在之地你熟悉。」
「哪里?」
「千年寒潭水中花,萬里焚谷火中土。」
夏瑤皺了皺眉,「現在?」
「越快越好。」
「那等明天,不遠,快馬七日就能往返,耽誤不了救人。」夏瑤仰頭喝了一大口酒,深深呼出一口氣,似乎也是松心不少,突然問道︰「你可有想過,待陌醒來的時候,你要如何解釋?」
御瑯穹的臉色變得嚴肅,卻並不那麼為難,惋惜歸惋惜,事實上,哪怕不論私心,他也不能讓御瑯陌娶一個心不屬于他的女子。
他們生在皇家,見過了不少所謂門當戶對卻貌合神離的夫妻,而解決的方法,便是女子擁有一個正妻的名分,男子繼續納妾,享受兒孫滿堂。
御瑯陌身為親王,他自然可以納妾,只要他願意,妻妾成群超越三宮六院也未嘗不可。
可是御瑯穹了解他,他不會。自幼耳濡目染了父皇與母後的一世一雙人,他也希望御瑯陌能找到一個與他攜手一生的女子,這個女子並非是公認最優秀的,甚至並非御瑯陌傾心喜歡的,還需是一心只追隨他一人的。
夏瑤顯然不是,他能看得出,她對御瑯陌並非愛戀,當然,對他也不是。
半晌,御瑯穹才開口道︰「我去向陌解釋,或許正如你所說,陌並不軟弱,只是我護他太甚。」
「或許你話一出口,他便會尋死覓活以命相逼,或者干脆與你斷絕兄弟關系,畢竟心上人變成了嫂子。」夏瑤一臉狡黠看著他,實則對他的淡然極其不滿。她甚至希望御瑯陌能鬧起來,讓御瑯穹痛苦,是她最樂于見到的事。
「他不會。」御瑯穹果斷搖了搖頭,「你不了解他。」
「他就像被兄長呵護在金屋子中的小花,純潔得就像避世獨居的聖人。」夏瑤邪惡的提醒道。
「哈哈……」御瑯穹卻突然笑了,臉上帶著些許得意看向她,「那你就錯了,在陌中毒之前,他執掌著北齊所有的暗衛勢力。我繼位之初那幾年,有多少不能名正言順去做的事,都是他在暗中操控。有些手段,連我都覺得毛骨悚然……你有沒有听說過北齊有明皇暗帝的說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