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瑯穹有些不解,問道︰「你說的是那些挑釁與刻薄?」
「或許是。」夏瑤轉過頭,又去認真面對她的酒壇。
御瑯穹卻笑了,笑得仍舊帶著自嘲與縱容,仿佛真的很難有什麼事激怒他。
「那是你沒有見過比你更加惡毒的咒罵與刻薄,你可能無法想象,陌罵起人來,才叫令人難以忍受,他刻薄起來,才真叫人不知所措。」
夏瑤挑了挑眉,確實很難想象御瑯陌會罵人,還會刻薄,「他為什麼罵你?」
「因為我強迫他活著。」
「先停,地上有點兒涼,如果你不介意的話,能不能坐過來?」夏瑤說著站起身,挪動酒壇子在身邊空出一塊地方。
御瑯穹倒也不介意,起身坐在夏瑤身邊,被酒壇子包圍著,儼然是一片小小天地。
而夏瑤更加不介意,俯身趴在他腿上,越過他的手臂,繼續專注于她的酒。繼而又挪了挪身體,幾乎整個人是坐趴在御瑯穹身上,必是比坐在地上暖和。
她沒多想,什麼男女授受不親,什麼女子的三從四德,從來不在她的認知範圍內。曾經,當她覺得自己需要些溫暖的時候,也會去小倌身上買,與現在的狀況幾乎相同,唯一的差別是她不用給御瑯穹銀子。
她也深知,如果這話說出來,興許便能如願以償激怒御瑯穹,可是,她還是對故事感興趣些。
御瑯穹替她拽了拽身上蓋著的衣袍,慢慢摟著她的腰,繼續道︰「當年陌失去了內力,便算是被御神一族驅逐族外,他曾經的武功不亞于我,驟然遭受變故,讓他一度變得自棄。待回到北齊,父皇已經晏駕,母後對他置之不理甚至義正言辭逼他自裁。我不得已繼承皇位,面對的是朝堂上一盤散亂,整個國家幾乎快要分崩離析。他覺得是他連累了我,否則,我應該繼承的是族長之位,而並非屈居一國之主。」
「屈居?」夏瑤眉毛差點兒挑到發髻中去。
御瑯穹笑了一笑,果斷點頭,「對,屈居。御神一族縱然不出世,可若是族長入世,諸國君王見了便是要行跪拜大禮,你說算不算得屈居?」
夏瑤心里古怪沸騰,都說人比人得死,多少人傾盡一生拼死拼活想當皇帝,到了御瑯穹這里叫屈居。
驟然有些極度不平衡,就像她這等山野小民,隨便一個皇親國戚便能讓她家破人亡萬劫不復,而御瑯穹,他面對的卻是比一國皇帝還要再高的階層,明明已是一國之君,屈居……
「夏瑤?」御瑯穹見她又愣神,伸手將酒壇子拖近一些,省得她脖子伸太長。
夏瑤扒著酒壇子繼續喝,一邊道︰「那也是御神一族太妄自菲薄,我自听了那麼多,也沒覺得御神一族有什麼好。」
「是啊,我也沒覺得有什麼好。」御瑯穹舒了一口氣,仰頭望著天空,任由夏瑤在他身上爬來爬去,「陌當時的消極激憤不亞于你,我幾乎上朝也要帶著他,防止他做出傷害自己的事。他曾幾次在朝堂上當著百官眾臣的面對我極盡侮辱謾罵,平日里只要搬得動的東西都扔,拒絕用膳,拒絕喝水……甚至質問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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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的話︰20號入V不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