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越來越覺得自己所謂的局著實渺小,以至于她突然想說點什麼,卻在他的地域中完全不起眼。
回到皇宮,繁重的天下事,他不會再去揣測她心中所想,不會再對她那些小把戲感興趣,甚至……她的故事,也淹沒在那些大事的下方,變得那麼微不足道。
夏瑤如今心里的感覺,越來越像是明明釣到了魚,卻在沾沾自喜中,慢慢看到魚放棄了魚鉤,緩緩游向更為豐碩的誘餌,而她的誘餌,渺小的可笑。
「你找我有事?」御瑯穹見她愣愣不語,開口問道。
夏瑤一驚,這才發現,她其實連個來找御瑯穹的正當理由也沒有準備。
她能告訴他只是因為不習慣?她能告訴他,僅僅是因為她覺得他不很在意她了。她能告訴他……她只是想來看看他在做什麼……
「我想問問,大婚……大概定在什麼時候?」
御瑯穹眉心幾乎不可見的緊了緊,臉上輕松的表情也慢慢消退了幾分,放下筷子,想了想道︰「當時修書給吳國的時候,我吩咐過一切從簡,想必再過兩天,吳國的回復就該傳到了。」
然,他臉上突變的表情,夏瑤還是覺察到了,問道︰「怎麼?很難辦?」
「不難。」
御瑯穹放下筷子便沒想再拿起來,吩咐宮侍收拾了,滿滿一桌,卻動了沒超過十筷子。
重新坐回御案後方,喝了口茶,卻發現夏瑤只是安安靜靜的卻並不是離去,問道︰「還有事?」
「沒事了。」夏瑤垮著雙肩,慢慢向門口蹭,或許,她最該做的就是在這皇宮里錦衣玉食一番,等待大婚來臨,而不是被心中莫名其妙的奢望驅使著來自找別扭。
她曾經被困在一個卑劣的陰謀中仍舊能笑傲世間,如今只是呆在皇宮中,難道就成了被怨妃附體的可憐女子?
愛有空沒空,等你有空了,姑娘我恐怕都忘了你是誰了!
一念起,頓時心焰高漲,夏瑤反倒轉身大步邁向御案,硬生生擠進御瑯穹與御案之間,跨坐在他腿上,斜著眉問道︰「你曾經答應過我的事還算不算?」
御瑯穹愣了一下,不知道她又想起了哪一樁,放下手中的奏折,攬著她的腰,答道︰「我答應你的著實太多,不過,倒也都作數。」
「兌現否?」
「也應過你,隨時都可以。」
「那好,你之前答應過我的,要為我暖床!」
御瑯穹又愣了,繼而突然古怪的一笑,看著她琢磨了一會兒,問道︰「現在?」
「現在!」
「那好。」御瑯穹應得極其爽快,抱起夏瑤離開龍椅,大步向外走,「來人,擺駕沐陽殿!!」
…………
沐陽殿,取其名,說是清晨第一縷陽光便能撲灑而入的宮殿,自然也就是北齊歷代帝王的寢宮。
寬闊的寢宮已經數日未能迎來主人,卻依舊暖融融燻著淡淡的龍涎香,沉香木刻雕龍浮頂,殿內不入火光,卻是用大大小小的夜明珠裝點照亮,外設機關,隨時可以遮蔽一半或者是全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