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馨媚的臉登時慘白,方才她們說的那番話,冷面羅煞必是听見了。本就不是什麼光彩的事,如今卻成了別人挑釁的把柄,她終究……還是給隻果惹來災禍了麼?
「御瑯穹是我的男人,我若對得起他,全憑我心情好。我若對不起他,他也得給我受著!」夏瑤說著,幾步走過去又推了推水馨媚,示意她自己尋個馬車盡快離去,又道︰「你們那些所謂的高貴血脈門當戶對我不懂,什麼攀龍附鳳徇私舞弊我也不了解,我不喜歡把事情弄得那麼復雜,你是誰,我不管。」
「你竟如此待他?」之前的一句便已經讓冷面羅煞臉上結冰,什麼叫對不起也得受著?!
「抱歉,我覺得與你有些雞同鴨講,說簡單就是……我懶得理你。」夏瑤說著,直接走過冷面羅煞身旁,對她視而不見。
難怪她從一開始就覺得冷面羅煞的挑釁毫無味道,現在想想不奇怪,御神一族那些所謂的尊貴族規,她和御瑯穹從來也沒在意過。
而冷面羅煞的信誓旦旦,在她看來很像是一只小狗警惕護著口中的肉骨頭,而她是人,她吃飯菜,絕不可能跟狗爭食。
她們好像根本不是一個世界的人,冷面羅煞所最在意的問題,她連想都沒想過,還有什麼可挑釁的?
回到營帳中拎了長槍,剛出門,突然一道火焰縱向剮來,夏瑤閃身又退回帳中幾步。
看著冷面羅煞如看著個無知孩童,突然正色道︰「我說了,我不會跟你打。戰局有變,我不會把半點力氣浪費在你身上。」
「你……」
「你什麼你?當初御瑯穹在族中被欺辱,帶著御瑯陌逃離御神一族的時候,你死哪去了?」
或許,不是無緣,自生定親,本就已經是緣分。可寒微之時不能並肩攜手,待到撥雲見日再來續緣,那曾該有的緣分,也早都耗盡了。
誰人不知尊貴好,誰人又不想嫁于威望至尊之人?
可是,御瑯穹曾也有落魄無能之時,他也有需要人施以援手之時,那時候,他定下的妻,又在哪里?
雖然,夏瑤自認為……她也不是什麼好東西。
…………
曾經無數次交鋒的陣地,並未因兵馬在此雜踏而下陷,反倒堪堪隆起,那曾經本該塌陷的地面,被腐骨的飛灰所填平,灰白斑駁,讓人不禁心骨騰起一股寒意。
可是現在,這片陣地已經恢復了安寧,沒有新近殺戮的影子,只留下雜亂的馬蹄印,人的足跡,一直延伸至遠方看不清晰的層疊山谷。
夏瑤頓時覺得,方才心中那一陣不安是對的,空氣中彌漫著焦灼惡臭,為什麼……她卻不曾听到聲音?
各方各路人馬加起來幾十萬,難道就能憑空消失了不成?如果將夜一開始就有這樣的能力,何需等到現在才下手?
不對,他一直在等,似乎就是等一個最佳的時機……
忽然刮過一陣毫無預兆的狂風,卷起地上厚重的飛灰,紛紛揚揚如鵝毛大雪,卻肆意著肅殺陰冷的氣息,一時間遮天蔽日一般,幾乎想要將生靈淹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