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迦飄忽在空中,未曾出手,仿佛在忌憚著什麼,血紅的眼眸一直盯著御瑯穹,好像面前並非是敵人,而像是獵物。
夏瑤打量了半天,有些不放心道︰「小心些,總覺得這東西太古怪。」
「不會再給他機會了。」御瑯穹突然咬牙道,他方才還顧念著面前是將夜,而如今,他又何須再顧念一個邪物?
洛迦一直未動,也未再開口,任由夏瑤慢慢走到將夜身邊,天地間,只有他和御瑯穹,遙遙對峙,蓄勢待發。
夏瑤走到崖壁邊上,只掃了將夜一眼,見還喘著氣,突然身體一晃,直接癱坐在地上,轉過頭去避開御瑯穹的視線,一口血猛地涌出。
源源不斷的血仿佛吐不盡,身體內奔涌的狂熱力量幾乎不受她控制,涌動著欲要破出身體。她最擔憂的事,還是發生了。
但是她不後悔,雖然方才一擊御瑯穹不見得就顧念著將夜任由宰割,但是,提前結束這一切,沒什麼不好。
從懷里掏出藥瓶,將藥丸一並全倒入口中,嘗試著調息,但似乎效果甚微。
「呵……御瑯穹此生得你,應也無憾……」
夏瑤抬頭看了看釘在崖壁上的將夜,仿佛重傷對于他來說全然無礙,他低頭,她抬頭,那一臉淡然解月兌的樣子,仿佛他們只是閑來聊聊,仿佛周圍只是雲淡風輕,看似觀景。
「你還是掛著吧,免得那鬼東西再有變。」
將夜深深看了她一眼,半晌一點頭,「說的有道理。」
「掛著有危險麼?」夏瑤看了看四周,熊熊燃燒著的火牆,應該是御瑯穹的內力勉力維持,而火牆內,卻一直沒有破土的亡魂,恐怕這是唯一一片干淨的地方了。
將夜又若有所思看了她一會兒,不知是呆滯了還是真在想什麼,半晌苦笑道︰「洛迦沒有處理垃圾的習慣。」
「那就好。」夏瑤坐在地上盡力調息著身體內的力量,眼楮卻一直盯著御瑯穹的方向。將夜既然說無礙,她也不去自作多情,她沒力氣再去把他摘下來,更加沒那份精力去注意除了御瑯穹之外的人。
「……受傷了?」
「沒你重。」
「呵……我懷里有藥……就不知道你敢不敢吃。」
夏瑤終于再次轉過頭來看著將夜,若不是那被長槍釘穿的肩頭,若不是那蒼白的唇角一直在淌血,若不是那清澈幽黑的眼眸,她真的會以為,將夜仍舊是個不怕死不怕疼的怪物。
或者她是不了解將夜,他原本就像個怪物。
扶著一旁崖壁咬牙站起來,毫不客氣伸手就向將夜懷里掏,從浸滿血的衣襟中模出個瓷瓶,倒出兩顆藥入口,其余的全塞進了將夜嘴里。
反正現在她和將夜都屬于死馬當活馬醫,還有什麼不敢吃的?
轟的一聲,御瑯穹終于和洛迦交手了,再也不加保留的力量化為灼熱火焰,滾滾熱浪撲面而來,幾乎要燃著頭發。
夏瑤下意識轉過身護著將夜,背後一片灼燙,衣料似乎也有了焦灼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