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流痕奮力揮出一道掌風,也不知道究竟有用沒用,扶著傅青虞拖著御瑯陌,卻突然有些遲疑望著小夏瑤,「你確定?」
「走吧,自然有人會救我。」
這只是她們的計謀不是麼?終是要將御瑯穹逼入絕境,他一定會醒來的。
小夏瑤……不,應該是夏瑤,她如今只是身體變小,卻已經恢復了所有的記憶,看著在烈火中仍舊靜靜睡著的御瑯穹,無奈笑著搖了搖頭。
頭上的血和著淚,順著臉頰淌落,滴在御瑯穹肩頭臉側,可是,這不是奇跡。
「瑯穹,你不能怪我,我跟陌一樣,失去了你,就再也找不到如你一般維護我們的人。我們都害怕孤立無助的未來,你說……你有多大的罪過?」
夏瑤一邊說著,一邊撩開錦被躺在御瑯穹臂彎中,伸手摟著他,火焰的溫度還沒有透過錦被,御瑯穹的身體仍舊冰涼,與死……興許只差一線。
「其實,我不怪你,我知道,你一定已經盡力了卻醒不過來,就像你傾盡全力也得不到一個愛你至誠至真的女子?不過,你也不能怪我,跟一個十四歲的女娃兒談愛情,也沒人教過我不是麼?」
「你說,你為什麼不肯等等我?」
「不等便不等吧,今生不相配,一起投胎,或許來世能換個青梅竹馬。」
「只不過,你別怪我,權勢地位榮華富貴,甚至復仇,都不是我想要的。我想要的只有你,卻是得不到啊……」
花流痕將兩個重傷的人一並交給早已等在外面的鳳絕,再想進入寢宮,里里外外已經是一片火海,根本進不去人。
而許多年過去之後,當他偶然想起再與夏瑤閑談的時候,曾經問過她,她為何就能如此肯定,一記狠藥,就能讓沉睡不醒的御瑯穹醒過來,甚至帶她沖出火海?
夏瑤只是神秘的一笑,笑得又很得意,仿佛一切盡在掌握中。
但他猶不死心,問她,如果當日御瑯穹真的沒有醒來,她該如何月兌身?
夏瑤也只是眨了眨眼,沒心沒肺的一笑,說,那不就是真正的殉葬了麼?
…………
很多美好的事,一生遇見一次才算奇跡,而感受過奇跡發生的人,無疑是幸福的。
但是人生中也有很多遺憾,而造成這些遺憾的,往往就是奇跡並不總是那麼頻繁出現且全然符合人們的需求。
御瑯穹半生也算得上大起大落波瀾萬丈,本是天之驕子的身份,卻又附上無端離奇的身世,以至于坐著不大像個帝王,站著也不大像個族長。明明是人人羨慕的家世,卻被強悍的娘一手掌控一手毀得分崩離析,他的苦,不似帝王該有的苦,又更不像尋常百姓家……
然,起起伏伏過後,真就是那麼一路順遂了麼?
或許,他的一生本該就跟離奇有緣,考驗著他的智慧,也考驗著他的……耐性。
一只溫暖滑潤的小手,悄悄描繪著他的眉眼,順著鼻梁滑下,在他唇上盤桓。柔女敕的指尖,如羽毛般的輕點,勾勒著他的唇,停留片刻,又如花叢中飛舞的蝴蝶,頑皮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