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卿卻不準備放過他,悠悠的往座椅上一靠,語氣也輕,卻生出凜然的冷,「你可是清化縣知府費玉昌?」
「屬下是。」費玉昌戰戰兢兢俯去,後背冷汗直流。
「你可知清化縣近期發生疫情,病死無數,你身為百姓的父母官,不坐鎮衙門勘察實情,不及時上報朝廷,卻在這里晝夜飲宴,違背朝廷律令,攀附當朝大臣,你當真這天下無人治你?」他眼波一轉,看著謝柏宇,「是誰給你這麼大的膽子,如此有恃無恐?」
「我……我……」費玉昌腿肚子有些打顫,端木卿鋒利的辭氣壓的他一句話都說不出來,此時恨不得當頭來個驚天劈雷將自己劈暈過去。
一方松綠雲紋衣袖伸過來,謝柏宇還是帶著那般大夢沉沉的笑意,淡淡道,「寧王殿下,這麼大的罪,沒有查清,就別那麼隨隨便便擱到費大人身上吧。」
端木卿望定他,清澈明銳的目光撞上波雲翻卷的眼神,燭光之下,恍惚似有利光一閃。
隨即端木卿笑了,笑意那麼微微一蕩,像雲端之上掠起了風,輕而凜冽。
他拖著費玉昌向後一讓,道︰「是嗎,那該擱給誰呢?難道是謝相你嗎?」
「或許可以是這位丫頭?」謝柏宇莞爾,舉了舉兩人相互牽制的手。
「也許。」端木卿笑,「只要有人能相信。」
「也沒什麼不能相信的。」謝柏宇微笑,「當朝寧王殿都能公然誣陷朝廷命官了,一個丫頭怎麼不能受人指使,瞞天過海,刺殺朝廷重臣?」
「我有誣陷你嗎?」端木卿愕然問費玉昌,一臉的無辜相。
「啊啊啊啊……我我我……殿下……」費玉昌舌頭打結,拼了老命在組織言辭。
「你瞧,他自己都無法反駁。」端木卿高高興興上前牽著費玉昌,舉一舉手,「我和費久別重逢,親熱一下,哪有謝相說的這碼事?倒是我的未婚妻……」他笑意忽斂,正色道,「謝相也算幼讀詩書,難道不知道男女授受不親?你這麼牽著本王的未婚妻,算是哪門子規矩?」
「哦?未婚妻?」謝柏宇手指不松,轉眸看傾月,神情婉轉,「這是真的嗎?我的丫鬟?」
傾月鳳眉輕挑,抬頭看了看端木卿,之前沒發現他如此無恥啊?
不等傾月說話,便听到端木卿道︰「我只知道我的這位未婚妻是左相愛女,太後父王寵愛有加,怎麼幾天不見,便成了謝相你的丫鬟了,這太後平時都恨不得都是把我這未婚妻捧在手心里,謝相這麼使喚,不好吧!月兒,可有擦著,傷著,踫著,咯著?」
他一口一個未婚妻叫的順溜,傾月忍著心中想要罵人的沖動,遺憾的搖頭,「呃……殿下,沒什麼,謝相只是讓在下替其洗澡來著!」
「是嗎?原來是鳳小姐。」謝柏宇神情溫柔,「本相今日初遇鳳小姐,鳳小姐稱本相天下美貌無人能及,要求留在本相身邊,即便是做個粗使丫鬟也心甘情願,看來還是本相錯了,早知道鳳小姐如此身份,做這相府的女主人也是使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