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eveneleven.
這間不大的便利店里,其實並沒有多吸引萱萱,但是她還是毫不猶豫地走進去了,肚子隱隱作痛。
她有點尷尬,畢竟旁邊站著一個大男人,還是個活了一千多年的。于是,就這樣在他面前翻找某個女性專屬用品,自然就讓她有點不自在起來。
可是,沒有辦法。她是女人,她很清楚自己的身體,肚子這種痛法,分明就是……某個被稱為大姨媽的東西大駕光臨了,她仿佛已經感覺到熱流已經涌了出來……
見鬼!萱萱心里暗咒一聲,便利店里頭已經被翻得亂七八糟,食物和飲料早就已經被橫掃一空,就連收銀台上的那一板一板的口香糖都只剩下了幾個破碎的空盒子。
衛生巾……衛生巾……她的眼楮四處打量著,一包粉紅色鼓鼓囊囊的塑料包裝遞到了她的面前。
「你是在找這個嗎?」。
萱萱眼楮一亮,一手就抓了過來,然後才猛然意識到,剛才說話和遞給她這個東西的,就是那個讓她有些尷尬的男人。
「你……你怎麼知道?」萱萱臉上有點微微發燙。
「你在流血,我對這個味道很敏感。」達米安只是輕輕笑了笑,「我在門口等你。」
語畢,他就轉身走了出去,只是一轉過身,他眼楮中的顏色,就有些變化起來,忽深忽淺。
也太善解人意了一點。她馬上鑽進了櫃台,動作麻利地撕開包裝,然後將那張潔白柔軟的東西,貼在了內褲里面。
做好這一切之後,她才呼了一口氣,看來以後還得多備點這個東西,否則,還真不知道怎麼辦,難道真的學古人,去用草木灰麼?
推開門走出去的時候,達米安正背對著她站著。
「我真的非常討厭女人。」他忽然就仿佛有感而發地說了這樣一句,萱萱有些愣,「你……喜歡男人?!」
正在心中感嘆這個吸血鬼也是個時髦的人,口味居然這麼重。就被達米安冷冷的反駁了,「你難道不知道在血族面前流血是很不明智的麼?所以女性總是容易被我們族類攻擊。就是因為你們每個月都會有那麼幾天,持續在流血。」
他忽然就俯身下來,附在了萱萱的耳邊,「你難道不知道,這是一種引誘麼?」
達米安唇邊的笑容,邪氣凜然。
她頓時有些尷尬,作為一個醫學院的高材生,她自然是知道,女人每個月的這些血,可不是什麼好東西,可是這個男人竟然說,這是一種引誘?
雞皮疙瘩頓時就冒了出來。
「今天幾號?」她已經不太記得日子了,過得太混沌了。
「2013年2月1日.」
已經過了一個多月了呢,想到末世剛來臨時對這個世界的不安,第一次近距離看到喪尸的時候,心中的惶恐,和現在可以將馬刀毫不猶豫地刺向喪尸的眼眶。
時間,真是用來磨練人最好的東西。
達米安其實情緒很不穩定,血族容易因為鮮血的味道而變得狂熱,而現在充斥了他所有感官的,都是鮮血的味道。
該死,所以他才最討厭女人了。起碼,最討厭女人的這個特征。
她肚子有點疼得厲害,輕輕用手抵住月復部,「走吧。」
達米安听到她這樣說,再看到她有些變得難看的臉色,他的眉頭狠狠地皺了起來。
「見鬼。」他低咒一聲之後就伸出了尖牙,咬破了自己的手腕,然後將萱萱一把就打橫抱了起來,摟著她脖子的手上,血還在流,但是傷口已經開始愈合了。
「喝我的血,可以使你的傷口加速愈合。」
他說出這話的時候,萱萱看他的眼神如同在看一個外星人。
她扭開頭避過他的手腕之後,終于低低地笑了起來,「達米安,我很懷疑,你是不是真的曾經是人。」
如果真的是人類的話,怎麼會說出這種話?大姨媽的時候,加快愈合傷口?那個是一個正常的生理過程……哪里是什麼傷口不傷口的問題。
「笑什麼笑,我曾經是男人又不是女人,我哪里會懂你們這些事情。不喝拉倒,多少人求還求不來呢。」他手腕上的傷口已經愈合,臉上雖有些許窘色,卻還是高傲地冷著臉。
雖然語氣很是不悅,卻還是抱著萱萱,沒有放她下地來。所以萱萱看著他一張冷臉,卻無來由地覺得這個渾身冷冰冰沒有溫度的男人,有點溫暖。
達米安知道,她很難受,大概是月復部的疼痛吧,因為他看到萱萱一直用一只手抵著月復部。所以說,女人就是這種可憐巴巴的生物。
所以他打算找個地方讓這個可憐巴巴的女人先休息一下。
馬路的旁邊歪七扭八地停著車子,現在這些車子都已經是無主的東西了,達米安大步流星地走向一輛看上去應該還能開的車子,空出一只手來一把就拉開了駕駛座的門。
是拉開,不過此拉開非彼拉開。他是直接將整個駕駛座的門都卸了下來, 當扔在一旁,天知道這個家伙的力氣有多大。
駕駛座原本縮在下面的一只喪尸就從油門剎車那里爬了上來,沖著萱萱齜牙咧嘴地伸手去抓她。
達米安一把就扭斷了她的脖子,這個女喪尸的身上其實還算干淨的,大概是因為一直被鎖在車里的緣故。
身上還穿著一件香奈兒的小外套,達米安不由分說地把萱萱往駕駛座里一塞,然後就蹲來,呃……月兌掉了那個喪尸的衣服。
「喏,給你,這應該算是最新款的了。」達米安抖了抖那件小外套之後將它隨手往萱萱的腿上一搭。
領子上有些髒了,是那個喪尸被扭斷脖子時濺出來的黏糊液體,她皺了皺眉頭,「早知道這件要送給我的話,我剛才一定不讓你扭斷她的脖子。」
達米安走到了副駕駛的門邊,如法炮制,一把就拉掉了副駕駛的門。
萱萱甚至還來不及開口……直到他 當一聲把那半邊門丟到地上,她才無奈地喃喃,「可以從里面把門打開的啊……」
達米安仿佛沒听見她這聲無力的埋怨,坐在副駕駛上,泰然自若地指揮道,「開車。」
「不是應該男人開車的麼。」萱萱看了他一眼,然後拉上安全帶系上,現在兩邊的車門都沒有了,不系上安全帶,拐彎的時候被甩出去都說不定。
听到萱萱這話,達米安古怪地看了萱萱一眼,「我不會開車。」
這下輪到萱萱古怪地打量著達米安,「你居然不會開車?」活了一千多歲的老怪物,居然不會開車?開什麼玩笑!
「我為什麼要會開車?」達米安邪邪地笑著,「女人,你是要跟我賽跑?」
萱萱閉上了嘴巴,不能用常人來度量這個男人,他的速度,的確……他哪里需要用車,他自己就是輛動車了。
于是認命地扭動車鑰匙點火起步,好在這個車主一直在車里頭,所以車鑰匙還是插在鎖孔里的。
扭動車鑰匙,發動機的聲音響了起來,周圍的那些暗巷中已經有潛伏的喪尸身影蠢蠢欲動了起來。
但是萱萱一腳油門下去,車子就朝前開去。
順著達米安的指路,她一路將車子開上了去南郊的路。
南郊私人別墅區。
平時這個區域的大門哪是那麼隨便想進就進的,可是現在,大門卻是大敞著。
但是因為這個地方人跡罕至,所以其實潛在的危險並不多。
都是獨幢獨院的洋樓。
這輛四門已經缺了倆的車子吱一聲就停在了一幢看上去很是氣派的洋樓院外。高高的黑色鐵藝柵欄,綠色的草坪因為無人修剪已經長得有些草長鶯飛的味道。
正對著黑色鐵藝院門的路中央竟然還有一個圓形的噴水池,只是因為長期沒人清理,池底已經長了青苔。
達米安輕而易舉地扭開了鐵門的門閂,然後對著萱萱做了一個請的手勢,「請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