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戚偉氣的將古旭堯甩開,大聲吼道,「她是我和唐君琴的親生女兒,她是你同父異母的親妹妹。」
余菁敏與古黛兒都驚得連眼珠子都不動的抬起頭來。
什麼?古旭堯只覺得一時被雷劈了一樣,轟轟作響的,全身發顫,一股異流從胸口而上,沖出喉嚨撲了出來。
一道鮮紅的液體噴在白色的沙發上,如鮮紅的彼岸花一般的盛開。
「哥——」古黛兒大驚失色的沖上前來扶住快倒下去的古旭堯,那重量,她根本抵擋不住。
古戚偉臉色大變,出手拉住倒下去的古旭堯。
「旭堯。」余菁敏一急,腳步撞到茶幾上,整個人往前撲去, 地一聲,頭狠狠的撞在茶幾上的玻璃煙灰缸上。
「菁敏——」
「媽——」
下人們迅速將古旭堯抬到車上。
古戚偉立即將余菁敏拉著抱了起來,那血不停的流著,如泉水一般。
嚇得古黛兒當場就哭了,一邊是哥,一邊是媽,讓她不知道該怎麼辦。
「黛兒,去你哥那輛車。」古戚偉抱著余菁敏往外跑,不忘讓那不知所措的女兒去照顧古旭堯。
軍醫院內,司令夫人與司令的少爺一起被送來,一時間險些亂了方寸。
白光森和陸閻聞訊趕來,古戚偉讓陸閻照看一下六神無主的古黛兒。
古黛兒雙腿發軟的靠在白色的牆壁上,心中不停的問著,怎麼辦?怎麼辦?突然,她拿出手機按著戀歌的號碼撥通。
那頭傳來軟綿綿的瞌睡聲音。
——喂。
「姐……」心猛地一跳,古黛兒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說了。
那頭的聲音明顯清醒起來。
——黛兒,黛兒有什麼事情嗎?
姐來了醫院,肯定會問出什麼事情,那麼她該怎麼說,說她是她親姐姐,哥的親妹妹?那麼?黛兒腦海中又閃過那隆起的月復部,整個人一怔。
那頭又傳來叫聲。
——黛兒,黛兒。
「姐,我沒事,就是問你身體還好嗎?」古黛兒的心蹦蹦的快要跳了出來。
一旁的陸閻沒有開口說話,只是看著她一舉一動。
與戀歌聊了幾句,古黛兒就找了借口掛了電話。
「坐,喝杯熱茶定定神。」陸閻給她一杯先泡的茶。
「謝謝。」黛兒接下茶坐下,向陸閻道了謝,喝了一口熱茶,她真的清醒了很多,隨即撥通了林南夢的電話,林南夢是個真心為哥好的人,比她這個親妹妹還要好。
一刻鐘後,林南夢臉紅汗滴的出現在黛兒面前,她接到電話後急速的趕來,然而,屋漏偏逢連夜雨,那來的路上出了車禍將整條道路堵住了,她索性下車一路跑了過來。
林南夢喘著氣,「……哥……哥……」
陸閻給了她一杯溫水,「別急,喝口水順順氣。」
林南夢點著頭,一口氣把一杯水給喝了下去後向陸閻道了謝,雙手抓著黛兒的手連忙問道,「哥怎麼樣了?」
那手被林南夢握的生痛,古黛兒搖了搖頭,眼淚在眼眶里面打轉,「還不知道。」
「到底怎麼回事?」林南夢四下望著,發現沒有其他人。
「出大事了……」古黛兒看了一眼陸閻,口中的話也停住了。
陸閻明白的說他去司令那邊看看夫人怎麼樣了。
陸閻走後,林南夢在古黛兒旁邊坐下,「伯母怎麼了?究竟出了什麼大事?」
「南夢,姐懷的孩子是哥的,你知道嗎?」古黛兒扶著胸口,她現在感到非常害怕。
听著這句話,雖然她早就知道哥和唐姐之間有事情,可那個唐姐說是暨苑博的孩子居然是哥的,這還是讓她吃了一驚。再想起剛才听陸閻說的夫人,難道?「黛兒,你別賣關子了,到底怎麼回事?」
黛兒點頭,壓低聲音說著,「姐是我爸的私生女。」
「啊?」如果說戀歌月復中的孩子讓她吃驚,那麼這句話讓她覺得五雷轟頂,劈的她暈頭轉向,「……哥和唐姐怎麼辦?」林南夢那雙丹鳳眼沒了神氣,「黛兒,事情怎麼會這樣?」
「你問我,我也不知道啊!你說這樣的事情怎麼就發生在哥和姐身上,想想就覺得後怕,原本還以為媽答應了哥與姐的婚事是件喜事,沒有想到爸那句話讓我們都推入了冰窖啊。」古黛兒到現在心還跳得亂。
「那我們怎麼辦?」林南夢問著。
「南夢,你說怎麼和姐說啊。」
「這……這……」林南夢想了又想,「黛兒,你還記得寶寶的父母嗎?就是唐姐的同學,從樓上跳下來的那對親兄妹,你說唐姐如果知道,會不會?」她不敢再想下去。「別嚇唬我。」古黛兒被這麼一說,眼淚啪啪啪的往下滴。
「黛兒,我們還是先別說,等哥自己決定。」林南夢從包中拿出紙巾給古黛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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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臨,突然刮起了大風,下起了暴雨,打在玻璃上啪啪作響,古旭堯靠著靠枕坐在病床上。
古黛兒與林南夢一邊坐了一個,雙眸都看著他。
「不要告訴她家里發生的事情,其他的事情,我會自己處理。」古旭堯毫無神情的說著。
「哥,能告訴我們,你會怎麼處理?」古黛兒開口追問著。
「黛兒,我們讓哥先休息。」林南夢走過來,拉著黛兒一起離開,「哥,你先好好休息。」
病房外︰
「南夢,發生了這樣的事情,哥還能好好休息嗎?我們留下來陪他吧。」一想著哥醒過來那無神色的面色,古黛兒就擔心。
「我們這樣看著她,你覺得會好嗎?別想了,先回去,或許去看看伯母。」
在古旭堯醒來之前,余菁敏就醒過來了,月兌離了危險,只是額頭那個傷口縫了好幾針。
「好吧,我去看我媽。」古黛兒走了幾步又轉頭問道,「你怎麼辦?」
「去吧,我會打車回去的。」
林南夢望著古黛兒離去,隨後在門口不遠處坐下,看了下腕表,此時晚上十點鐘。
一個小時後︰
林南夢起身回到病房門口敲了敲門,然後走了進去。
病房內的煙味讓林南夢嗆咳了好幾聲,抬眼望去,眼淚都差點流了出來。
古旭堯早已下了床,坐在沙發上,不停的抽著香煙,那煙灰缸中的煙蒂都快滿了。
「哥。」林南夢又咳了幾聲。
古旭堯望了林南夢一眼,掐了煙蒂,起身去開了換氣開關,對林南夢說,「先出去等一會進來。」
「我沒事。」林南夢抽了紙巾擦著流出來的眼淚,一手拉著古旭堯在自己身旁坐下,「哥,你坐下來。」
古旭堯按照林南夢的意思坐了下來。
林南夢側著身子面對著古旭堯,「哥,我剛才在外面想了一會,有件事情,我要幫你做決定。」
古旭堯看著林南夢,不語。
「孩子與唐姐,我選唐姐,哥,你明白我的意思對吧?雖然醫生說唐姐以後生孩子會有些不順利,可現在醫學這麼發達,會有辦法的。最關鍵的是,我們不能讓唐姐生下那個孩子,還不能告訴她你們是兄妹,唐姐的性格我們都很了解,如果被她知道你們是兄妹,就算孩子還未生下,恐怕她也會接受不了。」林南夢停了停又道,「哥,我知道這些你都想到了,只是你心里現在矛盾極了,你覺得是你把唐姐逼上了絕路,你害怕她以後做不了母親,可是哥,與能不能做母親相比,你是不是更害怕唐姐沒了?」
「南夢——」古旭堯叫了聲。
「哥,我知道這很難,可這是必須的選擇。」林南夢知道古旭堯的心情,她與辛智宸沒有走到這一步都很痛心,何況哥與唐姐已經走到了這一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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戀歌雙眼瞪大,不可置信的望著上門來的古旭堯居然讓她做掉這個孩子,許久,她才找到了自己的聲音,「你給我滾,古旭堯,我這里不歡迎你。」
看著氣的渾身發抖的戀歌,古旭堯雙手緊緊握起,他真怕自己一時失控,「戀歌,听我的話,這個孩子我們不要。」
氣憤中的戀歌一把抓起沙發上的抱枕砸向古旭堯,「古旭堯,你以為你是誰啊?可以做主我月復中孩子的去留?你給我滾,不要再讓我看見你。」
「我是孩子的父親,我不想要這個孩子,你必須做了。」來之前,他就知道自己必須心狠,可真的面對,他還是快堅持不下去。
「滾啊,你給我滾!」戀歌大叫著,她恨不得一腳將古旭堯給踢出去。
古旭堯心一橫,卻無法面對戀歌,轉過身去︰「戀歌,你清醒點,現在是我不要這個孩子的存在。」
「為什麼?」一下子,眼淚淌了下來,戀歌放聲哭了起來,「……為什麼……為什麼?」
听著背後傳來她的哭泣聲,雙手捏的咯咯響,他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他必須這麼做,「古家的孩子必須名正言順,不可有私生子女的存在。」
哭泣的聲音一下子停了下來,那雙不停涌出眼淚的大眼看著古旭堯的背部,「古旭堯,你為什麼要逼我?為什麼?為什麼你永遠都只會逼我?」她的聲音帶著恨與怨。
「只要你做了這個孩子,你要什麼我都滿足你。」
眼淚迅速的往下淌,她咬牙狠狠的說道,「我要你的命,我要你古旭堯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