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女太平 75、入眼

作者 ︰ 董輕寒

回到賓客席,鎏金老遠就迎了上來,低聲道︰「姑娘,夫人尋你不見,頗有微詞,方才那蘇大人又過來不知說了些什麼,她臉色很是不好呢,幸好有二少爺幫襯著說話,說道是他叫你幫忙去給人傳話,定是為這個事耽擱了,你才沒及時回來。/中文/」

太平詫異道︰「二哥是怎麼說的?他說讓我給誰傳話了?」

「說的是崔姑娘!」鎏金壓低了聲音道,「因為夫人問起時,正好崔姑娘不在人前,二少爺見姑娘先前與她相談甚歡的樣子,一時情急,就只好扯上了她。夫人只當是真,正自生氣呢!」

太平沒想到慕蘊訶為了幫她,竟然做到了這種地步,不過他這麼一來將崔雪嬌也扯下了水,若是傳了出去,怕是對人家姑娘名聲有礙,她對崔雪嬌印象挺好的,可不想連累人。

而且有一點讓她很是奇怪,崔雪嬌家世按說不錯,如果慕蘊訶真能與崔家結親,蔣氏應該高興才是,怎麼反倒一副不樂意的模樣?

「我知道了!你不用多說,我知道怎麼辦。」太平低聲囑咐鎏金,向著蔣氏走了過去。

飯吃好後,先前的位置就被打亂了,人們各自與熟識的坐在一處,邊看幽雲十二坊的表演邊閑談,太平想悄悄找個位置坐下是不可能的,因為蔣氏的丫環已經向她走來了。

「三姑娘,夫人讓您坐到她身邊去,有話相詢。」蔣氏的丫環夏蘿對太平說道。

太平點了點頭,跟著她到了蔣氏身邊坐下,叫了聲「夫人」。

蔣氏笑眯眯道︰「過來,陪我走走。」

她讓慕月蓉繼續坐著看戲,拉起太平的手離了座,走到僻靜處,丫環跟在後面,離了幾步遠的距離。太平一看這駕勢,知道蔣氏等不及回家就要盤問她了,心中頓時轉了幾轉。

果然,蔣氏開口就問她為何新娘子洞房了還不見來,太平照著慕蘊訶告訴鎏金的話說了,蔣氏听的時候,面色緊繃,見她說的與自家兒子說的並無區別,問道︰「訶我讓你送了崔姑娘什麼東西?」

太平從袖中取出一物,遞到了蔣氏面前,這金雀纏絲玉鐲本來也是給魏茹佳的禮物,她送出手的是一整自己設計,請了良工打造的頭面,因取回來時見鎏金對這玉鐲子愛不釋手,裝盒的時候想了想就取了出來,準備送給鎏金算了,反正送給魏茹佳的盡是精品,少這麼一件也沒什麼,可惜這會兒蔣氏問起,她只好取了出來,心中也知玉鐲這一去無疑于肉包子打狗,回不來了

「二哥雖然囑咐了,但我沒送出去,總覺得有些不妥,不好開口,我只是與崔姑娘拉了些家常。」太平說道,這麼一來,崔雪嬌總算是摘出去了,不然她這個粗心的二哥只怕害了人家姑娘。

蔣氏明顯松了一口氣,接過玉鐲,臉上顯出幾分驚訝,說道︰「他竟然有這等好東西!」

她心中有些不是滋味,兒子長這麼大,還沒孝敬過她這個老娘呢,倒拿了東西去捧別的女人去了。

太平偷偷瞟了鎏金一眼,見到她滿面惜痛,生怕這丫頭露了餡,悄悄給她遞了個眼色。

蔣氏直接將玉鐲套到了自個兒的手上,可能因為得到了一個好東西心頭開心,對太平說話也變得和言悅色起來,又問了她一些崔雪嬌的事,幸好之前太平與崔雪嬌談過話,倒也答得衣無縫,說了一會兒,她終于放過了太平。

「你看,訶兒想必是等著問你結果呢,在那邊沖你招手,你過去吧!你告訴他,你爹說了,我們看完下一段戲就要告辭回府了,讓他也過來一塊兒回去。」蔣氏說道。

「是,夫人!」太平應道,恭敬地目送她轉身走了,這才去找慕蘊訶。

「你想的什麼餿主意,也不怕害了人家崔姑娘?」太平一見慕蘊訶的面,劈頭蓋臉就是一頓怪責。

慕蘊訶說道︰「二哥還不是為了你!」

太平搖了搖頭,問他︰「對了,你看到崔姑娘沒?她去了哪里,怎麼到這會兒沒出現?」

方才她看到慕月蓉的目光有些閃躲,趙桓不是她支出去的,打死太平也不信!想到趙桓先前所為,她不由得替崔雪嬌擔心起來,怕她也像自己一般,遭了別人的算計。

「沒見著,要不是看她不在,我也不會順口說出她來。」慕蘊訶說道。

「夫人讓我告訴你,看完下一出戲就一道回家,二哥你先過去,我去找找崔姑娘。」太平說道。

「我和你一起去吧!」慕蘊訶說道,「現在我可不想到娘身邊,她肯定要嘮叨。」

「隨你!」太平道,「正好我把夫人找我說的給你學一遍,讓你知道自己都做了什麼。」

她將前因後果一說,慕蘊訶說道︰「那娘不是拿了妹妹的鐲子了?改日我向她討了來還給你。」

「算了,不過一個鐲子而已,不用了。」太平說道,想到那鐲子戴在了蔣氏手上,她就沒了興趣,那個女人踫過的東西,她根本不想要。

「那改二哥給你買個更好的。」慕蘊訶笑道。

兄妹倆走了不久就遇到了崔雪嬌,太平想像中的意外沒有發生,崔雪嬌不過是從淨室出來的路上不小心扭傷了腳,便由丫環扶了在一旁休息,江府的下人看到,去請了大夫來推拿了一陣,抹了藥,所以耽擱了時間。

回去後,鎏金喜滋滋地問太平對蘇幕染印象如何,對于太平即將出現的逃婚行為,鎏金顯得有點兒惋惜,她說︰「蘇大人看起來真的很配姑娘!」

她不知道蘇家要娶親的是那個傻子,她只知道太平並不想嫁任何人,而這場禮一定會產生變故,太平會趁著這場婚禮永遠地離開慕家。

先前她沒見過蘇幕染的人,只听說過有這麼一個人,真的見了,方覺出他果真如傳言一般,處處都好,與太平恰是登對,于是直勸太平別逃婚了,最好破了四姑娘和周氏的奸計,風風光光嫁進蘇家。

太平打趣道︰「若真那樣,你可就是我的陪嫁丫環,燕出塵會殺了我的!」

鎏金臉一紅,說道︰「他哪里敢動姑娘一個指頭!」

太平伸出手掌︰「別說一個指頭,十個指頭他都敢動,當然其他事是引不起他的怒火的,只有我們鎏金的事例外!」

「姑娘,你就別打趣了,我是跟你說真的呢!」鎏金說道,「其實奴婢真的盼著姑娘早些出嫁,嫁個好人家,蘇大人從哪方面來看,都是個不錯的對象,姑娘若是嫁了人,當初劉嬤嬤交待奴婢的事也好了結。」

太平收起笑容,正色道︰「劉嬤嬤到底跟你說了些什麼?為什麼不告訴我?」

這些年來,鎏金也不小心露過口風,可是太平如何追問她都不說,太平也沒法,今日見她又提起,便想知道答案。

「劉嬤嬤說,等姑娘嫁了人,離了慕家,才可以告訴姑娘。」

「好吧,那麼過幾日我就可以知道了,她又沒說一定要如何,反正她說的兩個條件,到時候都會達到,你也不算違背了她的意思,可以告訴我了吧?」太平怏怏說道,對鎏金的固執也頗為郁悶。

鎏金眨巴著眼楮看著她,不知道該不該答應,太平可憐巴巴地扯了扯她的袖子,終是不忍心,只得點了點頭。她自己揣著這個秘密也太久了,不說出來,心里的確也難過,如果姑娘真的離了慕府,真應該告訴她了,如她所說,確實也沒違背劉嬤嬤的意思。

「姑娘不喜歡燕出塵那種長相的男子,我原以為,蘇大人那般的會入得了你的眼。」雖然太平說得明白,鎏金還是有些不甘心。

太平笑道︰「他是入得了我的眼,卻入不了我的心。」

「那姑娘喜歡什麼樣的男子?」鎏金問道。

「什麼樣……」太平的腦海不由自主閃現出一張俊顏,她皺了皺眉頭,自言自語道,「怎麼會是他?」

「誰?」鎏金兩眼放光地問道,「姑娘可是有中意的人了?」

「沒有!」太平撇了撇嘴,「本姑娘的良人,英俊瀟灑、風度翩翩那是其次,最關鍵是他要事事遵從我,我說一,他不能說二,我指東,他不能向西,反正他要寵著我,就是我錯了也只能說我的對的,事事以我為先,把我捧在掌心里,愛我要勝過他自己……」

太平滔滔不絕地列舉著一條條標準,鎏金听得張大了嘴,半晌才勉強合攏,說道︰「姑娘我看你是夢做多了!世上哪會有這樣的男人,我怎麼听著像是人家娶妻的要求?」

「怎麼沒有?」太平說道,「你就等著本姑娘找一個給你看看!」

鎏金搖頭︰「我還是覺得錯過蘇大人,可惜了!蘇大人面目俊美,才華橫溢,還會武功,與姑娘真真是一樣兒的人,這麼相配!」

「你覺得相配,人家可不覺得!」太平喃喃念道,嘴角浮現一絲笑意,帶著幾許譏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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