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敢狡辯∼」老人突然一聲怒吼,一本帳策頓時向她們丟去︰「這些都是是你們小姐批閱的,你們還敢巧言欺騙本座。」
如果她們不知道夏蟬在哪里,她們怎麼可能將帳策送到夏蟬身邊?她們都當他是笨蛋嗎?竟然還敢唬弄他。
「城主,您息怒啊!這些都是小姐批閱的沒錯,可是您也知道的,小姐隔三差五的就離開一陣子,上哪也不會跟我們交待,所以我們真的不知道小姐上哪了。」春兒一陣惶恐的回答,深怕他不相信。
可是他是誰?為什麼要保護她?
犀利的瞳眸猛然睜開,寒光在眼底倏然逝過,淡然坐起,雙拳在不知不覺中緊握,不緊不慢的嗓音里優雅慵懶,卻透著邪魅的淡漠,妖嬈嗜血︰「沒關系,本座拿西羽城給他做陪葬。」
因為她已經把自己最珍貴的東西給你別的男人,她的心中從來都沒有他。
容容說著看向床上的虎飛︰「可是為了他,我妒嫉您,所以才會做出這種事,不過三小姐您放心,您的事容容不敢耽擱,夫君雖然不能替您辦事,但是容容相信,他一定會。」
「可是你看看她們……」
季如言一震,忍不住倒退了一步,雙手緊緊握起,兩眼犀利如冰︰「是他對嗎?你去西羽並不是逃避,而是為了還我玉佩對嗎?」
夏蟬不笑不語,就那麼直直的看著他。
「你們都給我閉嘴∼」夏承景突然怒目一吼,隨之又說道︰「季少主,她們這是婦人之心,不懂規矩,季少主莫往心里去,夏蟬,長途跋涉同,季少主也累了,你帶他下去休息吧!」
容容低下了頭,眼楮眨起了紅絲,淚珠忍不住滑落,聲音微微沙啞顫抖︰「很好,他對我真的很好很好。」
她沒有時間陪他,他有時間陪她就可以了,況且游玩哪不行啊!他要的,只是一個跟在她身邊的機會。
寧氏冷冷一哼,鄙夷的附議道︰「可不是,又不是什麼黃花大閨女,人家……」
「季少主,關心不一定要表現在臉上,我們尊敬小姐,也請您慎言!」夏兒忍不住開口反駁,眼底閃過一抹怒意。
「主人,三小姐回城了,只是……」
這些年來,商行的事都是夏蟬掌管著,小小年紀不僅把商行的事打理得井井有條,而且比起自己有過而無不及,所以他或者該享享清福了。
真是讓人恨啊!她的同是沒有了女人最珍貴的東西,可是待遇為什麼卻相差那麼多?
她的女兒可是嫡女,堂堂一個城小姐,現在卻只能給別人做妾,她怎麼能不氣啊!
她們跟夏蟬相處了三年,夏蟬的個性她們也略知一二,剛剛那頑皮的大眼一眨,她們就知道有人要倒霉了。zVXC。
對于她們的漠視,季如言身為一城少主,他什麼時候受過這種窩囊氣了,所以可想而知,他現在很生氣,真的很生氣。
季如言揚唇一笑︰「沒關系!我自己會安排。」
「哎∼」老人突然又一嘆︰「本座真的老了,這丫頭,本座斗不過嘍∼」
夏蟬一陣沉默,片刻之後才緩緩的說道︰「你要那麼理解也行。」
也行,日子有時候會覺得無聊,她倒要看看這男人是怎麼教訓的。
夏蟬簡單的行了個禮,退出了廳堂,季如言也隨之離去,緊緊的跟在她的身旁,直到無人之處,季如言一個深呼吸,閉了閉眼,毅然問道︰「二夫人的話是什麼意思?」
「讓虎飛醒過來,睡久了對他並不好,此事我會替你保密,順便跟他說一聲,叫他好好‘養病’,那件事我會自己處理。」說到養病的時候,夏蟬特意加重了語氣,容容一听,明白的對她磕了頭,恭敬的說了聲謝謝。
「城里實在還有太多的事要處理,所以今天就走。」離開只是暫時,逃避不是永遠,她知道,她這幾天的離開,花焰輕就算要糾纏也會放松,所以她的目的達到了。
夏兒︰「我們不是一般的丫鬟,也不是一般的侍女。」
「啊∼」一聲帶哭的叫吼,容容趴倒在地下,失聲痛哭。
「跟丟了?」夏蟬輕輕勾起了紅唇,似笑非笑︰「青龍,你覺得自己的武功如何?」
「以前不知道,不過現在知道了,我說得對嗎?花焰輕!」一個聲音突然出現,緊接著就是一抹修長的身影,夏蟬就那麼唐突的出現在他們的眼前。
而且虎飛的事也該了結了,她不能讓他一直睡下去。
而且看看夏蟬,身邊一個接一個男人出現,不是一城之主,就是一城少主,無論是哪一個,都人中之龍。
「停!」夏蟬小手做了個停的動作,一個深呼吸︰「季如言,我說過,我回來有事要忙,我不可能時刻陪著你。」
虎飛身上中的蠱蟲並沒有毒,那只不過是一條睡蟲,而且如果虎飛一死,下蠱者也會玉石俱焚,所以她才會覺得有點意思,既要虎飛不能有所行動,卻無心傷人,如果她沒有猜錯的話,他們並不想加害虎飛,又或者是容容不忍傷害他。
「你……」夏蟬皺起了眉頭,一時之間竟然不知道自己該說些什麼。
白眼一翻,季如言走到案幾旁坐下,無奈的道︰「算我多事,吃飯吧!」
有點意思?敵人?
一大早就不見人,就連她身邊的春夏秋冬都不知道她上哪了,他怎能不擔心啊!
「沒什麼不好啊!我教出來的,我也也喜歡!」夏蟬笑著打斷了他的話,眼中閃過頑皮的光芒。
座椅上,男子性感的朱唇微微勾起,犀利的瞳眸炙熱的落在她的身上,片刻才緩緩的取下銀色面具︰「你怎麼知道是我?」
夏蟬愣愣的看著容容許久,然後搖了搖頭,無奈失笑︰「容容,你知道虎飛為什麼那麼听我的話嗎?」
當然,聰明如她,她當然知道他並不是為了游玩,可是沒辦法,這是她自找的,如果不來西羽找他,她或者可以狠心拒絕,可是他也算間接幫過她,她總不能連人家到南影一游都不準。
怎麼知道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他這麼做的目的,難道從三年前開始,他就愛著自己嗎?三年前,她不過是個小丫頭,他的話他無法相信,可是這一刻,她真的有點相信了。
「很好?」夏蟬輕輕一笑,那笑容里卻帶著些許的諷刺,一雙犀利的瞳眸淡漠的掃視在她身上︰「既然很好,他為什麼還會躺在這里?」「呵呵∼」夏蟬掩嘴一陣嬌笑︰「就說你教不了她們吧?你看丟人了吧?好了,別瞪眼了,吃飯吧!」
原來,夏蟬早料到容容會向眼前這個神秘人稟告,所以早已暗中跟隨,果然,她找到了此人,而且一眼就看出的他的真貌。
「今天就走?」季如言一陣訝異,但下一刻卻笑著說道︰「好,不過……听說南方氣候溫和,而且游玩的地方很多,不知我有沒有這個福氣到南影一游?」
「你們把我的話當耳邊風了?我叫你們過來。」
容容低頭的身影明顯一震,隨之猛然抬頭,眼中閃過一抹怒意︰「三小姐,那您呢?明知道這次的任務如此危險,您為何非要讓他參與其中?他一不是您的侍衛,二不是您的奴才,他為什麼非要听您的?您又可曾想過我?想過我們?如果他出了事,您要我怎麼辦?我尊敬您,但是,他是我的丈夫。」
「他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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軟榻上,一個男子慵懶的斜靠上以虎為榻的座椅上,臉上帶著一個銀色的面具,妖嬈的目光淡漠的掃視著下方低著頭的女子,聲音淡然︰「不經宣召,你為何來了?」
夏蟬柳葉眉兒一挑,有點無賴的道︰「是你說要替我教訓的,我就是想看看效果如何,不過顯然可見,還是我教得好。」
不待她回答,夏蟬又道︰「因為你,他說,你最崇拜的人是我,如果不听我的話,你一定會生氣,所以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這意味著他愛你,他愛你這個妻子,可是你卻對一個深愛你的人下睡蠱,他若知道了,恐怕要心寒了。」
春兒︰「所以季少主還是不要讓我們為難。」
他早該想到的,這些年夏蟬能打理好商行的事,又怎麼會訓服不了幾個丫頭,所以……
「那個戴面具的男人是誰?」夏蟬突然又來了那麼一句,容容一時間竟然忘了要哭,她猛然抬頭,眼眶里掛著淚痕,臉上滿是震驚︰「你連他都知道了?」
「尊敬?就你們……」
秋兒︰「我們是特別的,可不受城府的約束。」
城牆上,一抹黑色的身影一閃而逝,悄然潛入了守衛森嚴的西羽城府,直達目的地。
容容是她三年前從街上帶回來的,也就是說這個神秘人三年前就已經出現了,他默默的保護了自己三年,而她卻渾然不知。
青龍慚愧的把頭一低︰「屬下無能!」
「當然!」
「行了,她們說得沒錯,她們從來沒有違逆過我的話,我三不五時就會離開一陣,她們也習以為常了,而且我身邊可不是只有她們,她們才不會擔心,所以你誤會她們了。」
「城主,您有所不知,小姐曾有交待,如果她有事不在,就讓我們把那些急需處理的東西放在一個暗格里,然後自會有人送到她身邊,至于是什麼人來取,什麼人送回,我們就不知道了。」
夏蟬發現了?
明知道她已經不是純潔的女人,他竟然還說出這種話,這可是封建的古代,古代的男人不是很看重貞潔的嗎?難道他一點也不在意?
夏蟬一陣沉默,問非所答︰「為什麼?」
可是想到那份不知是真是假的奏折,想到天下的局勢,她又迷茫了,他是真的為了她,還是為了天下?
「怎麼?不歡迎?」
「如宮主猜測,容容行蹤的確可疑,她曾與一個神秘人見過,可是屬下並沒有看見他的長像,因為他戴著面具,而且屬下跟丟了。」
「喲喲喲∼看看我們的三小姐,前一刻還要跟人家北冰城主訂親,後一刻卻帶了個男人回來,女人做到你這樣,真是不知羞恥。」江氏一襲藍錦袍,目光陰狠的盯著夏蟬,那恨恨的目光像要把人刺穿。
「只是什麼?」花焰輕閉著眼楮,優雅的依靠在座椅上,姿態悠然,聲音低沉迷人而慵懶。
「事情怎麼樣了?」
還有這等事?
「你教出來的?還喜歡?」這回,季如言更是傻眼了︰「可是她們一點都不關心你的去處,難道這些都是好的?她們一點下人的樣都沒有,更沒把你當回事,你這是縱她們。」
夏蟬淡淡的挑了挑眉︰「你確定?」
「那你怎麼解釋這些?總不會是你們小姐偷偷溜回來批閱了又離開吧?」老人犀利的瞳眸打量在她們的身上,似乎想從中看出點什麼。
容容的話,夏蟬心里一陣迷茫,還有些許的感動,這個他,容容雖然沒有明說,可是她知道她指的是那個戴面具的神秘人。
雖然他還是戴著面具,但青龍看不出他是誰,並不代表她也看不出來,因為他身上有她所熟悉氣質,還有他的聲音,他身上那股淡淡的茶香出賣了他。
「宮主!」來人一聲恭敬的尊稱,尊敬的行了個禮。
這天,夏蟬起了一個大早,還沒有用過早膳就去了虎府,看著床上靜靜床著的男人,夏蟬心中一嘆︰「容容,這些年來,虎飛對你如何?」
夏蟬的話,容容早已震驚的跌坐在地上,白齒緊咬著紅唇,眼中清淚不听使喚的直落。
「你是不是有什麼話要說?」季如言妖魅的瞳眸懶懶的打量在她的身上。
「三小姐帶著季如言一起回城。」
她是通過自己找到那個人的吧!
季如言一陣深深的呼吸,他不敢再想下去。
季如言抿了抿唇,平靜了心態︰「那你出去的時候也該跟我說一聲,別讓我擔心。」
老人一愣,突然笑了︰「哈哈∼這個夏蟬,就她鬼點子最多,虧她想得出這個辦法,不僅隱藏了自己的去處,而且又不耽誤該做的事。」
寧氏的話還沒有說完,季如言心中一震,一雙驚眸忍不住看向夏蟬,不是黃花大閨女?這是什麼意思?難道……
回到菊苑,那已經是正午時刻,夏蟬才一腳踏入小院,一道修長的身影便快速向她走來︰「夏蟬,你去哪了?你害我擔心了一個上午,你可知道……」
原來都是為了她,而她竟然……
季如言語氣突然一變,妖魅的俊臉異常堅決︰「這只是開始,以前的一切,我們都平了,我們才剛剛開始!」
什麼叫做她們沒當回事?她們可不是他嘴里的人。
「呵呵∼」季如言突然笑了,那似哭似笑的笑容里是那麼的淒涼悲傷︰「沒關系,我知道了,我不怪你,是我對不起你在先,三年前的退婚,我傷了你,三年前後你傷了我,我們扯平了,但是……」
「那你怎麼不早說啊?」季如言俊臉呈現一陣可疑的紅潤,他知道自己鬧了笑話了,眼楮不敢往春夏秋冬那邊看去,只能低著頭。
說曹操,曹操到,知道夏蟬回府,春夏秋冬準備了午膳,正穩步走了進來。
「隨便你吧!只是我可能沒有時間陪你。」她還有重要的事要處理,根本就沒有時間陪他去游玩。
「還有你那幾個丫頭到底是怎麼回事啊?你不在,她們怎麼一點也不擔心啊?她們還是不是你的侍女?難不成她們平日里也是如此待你的?」想到此,季如言犀利的瞳眸微微一眯,聲音冷下了幾分︰「她們太可惡了,長輩欺人也就算了,連她們這些小小的侍女也敢不拿你當回事,我非好好教訓她們一頓不可。」
她是南影城的繼承人之一,也可以說是唯一的繼承者,因為夏雨煙與夏麗銀已經不是問題,可是正因為如此,一切都不再變得單純,她已經成為別人俯視耽耽的目標。
她終于明白容容的目的了,因為她妒嫉,她妒嫉自己的丈夫更听別的女人的話,所以她無法容忍,更不希望自己的丈夫執行如此危險的任務。
過能而到。夜色迷蒙,天空一片灰蒙蒙的,剛剛亮起的星星突明突暗的閃爍著點點星光,輕風吹拂,枝葉隨之沙沙舞動。
早有錯過的感覺,可是當清楚事情的真相之時,為什麼還是那麼的痛?這就是她那說不清的理由吧?
今天的她特別安靜,雖然她本就不是一個多話的人,可是今天的她真的很安靜,心里似乎藏著什麼。
哎∼怨不得人,是他自己沒有往深處想,才會鬧了笑話。
「你們幾個,過來∼」季如言犀利的瞳眸冷冷一掃,春夏秋冬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夏蟬,後者向她們頑皮的眨了眨眼,春夏秋冬立即明了的越過了他,井井有條的將膳食放到了案幾個,然後規矩的站一旁,恭敬的道︰「小姐請用膳!季少主請用膳!」
「城主∼」
宮主是稱贊還是諷刺?青龍一愣,疑惑在眼底閃過,卻沒有多語,也不敢多問。
「你們干嘛?本座還沒死呢!別哭喪著一張臉。」他感嘆,只是因為夏蟬的成長,他服老,那是肯定夏蟬的能力。
夏蟬美麗的眸子輕閃,輕垂著腦袋,一頭烏黑的長發隨著她的動作輕輕滑落在胸前,劃出了美麗的弧度。
這是一個豪華的廂房,寬暢的空間,幾顆明亮的夜明珠高掛,照耀著貴氣奢華的廂房,亮如白天。
要教訓她的人?
夏蟬抬手一搖︰「不是你無能,而是這個敵人有點意思。」
女子緩緩抬頭,恭敬的說了聲抱歉︰「主人,容容暴露了,三小姐已經發現了屬下,而且已經知道您的存在,但是還不知道您是誰。」
冬兒首先淡眸輕抬,淡然的道︰「季少主,您雖然是貴客,但是我們向來只听小姐的差遣!」
聞言,季如言傻眼了,到底是誰讓誰為難了?不是一般的丫鬟不是丫鬟嗎?不是一般的侍女不是侍女嗎?不受城府的約束但他還是府里的貴客吧?難道他一個貴客的話比夏蟬的話還沒用?
「字面上的意思!」夏蟬美麗的小臉淡定從容,聲音淡然無波,沒有一句多余的解釋。
這些丫頭到底是怎麼養成了?這樣的個性還能在城府里呆著,真是奇跡。
不能給予回報,那就不要給他幻想,這也是最好的。
容容深深一個呼吸︰「三小姐,我不能告訴您他是誰,但是,我跟您保證,他是真心想要保護您的人,我會來到這里,也是受了他的意,我是他派來保護您的,可是……」
這廂,對于夏蟬的留書出走,回來卻帶著一個季如言,南影城府內,除了夏承景還沉得住氣,其他人莫不是像炸開的螞蟻,諷嘲四起。
如果季如言敢妄想已經不再屬于他的,他保證,他一定會拿西羽城給他做陪葬品。
還以為只是自己暴露了,因為她知道夏蟬的醫術精湛,她會從中找出蛛絲馬跡並不奇怪,可是她沒想到夏蟬連那個人也知道了,看來自己一早就暴露了,只是夏蟬並沒有當面揭穿。
清晨,曙光漸曉,黑夜逝去了神情的輕紗,吐出了燦爛的陽光,夏蟬慢步在百花清香陣陣道路上,身旁,一抹銀色的身影緊緊相隨。
得到她,即可得天下。
「為了你,那件事,我已經從容容那里知道了,你放心,如果有一天,戰爭真的發生了,我北冰城一兵一卒將由你支配。」他要的不是天下,他要的不過是一顆心,所以就算送上北冰城,他也再所不惜。
說著,花焰輕站了起來,從身上拿出一件東西,交到了夏蟬的手里︰「這個從現在開始交給你保管,你別看它像一面鏡子,它其實就是北冰城的兵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