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蟬沉默著不語,被人利用欺騙的感受並不好,尤其這個人還是她一心想要‘報答’的人。
聞言,蘇奇勾起了淡漠的朱唇,不怒反笑︰「裝傻?裝可憐?花焰輕,說別人之前,你是不是也該檢討一下自己?你不也裝傻裝無知嗎?明明知道夏蟬沖著我叫衛子信,而你……演得還真好。」
第一次與夏蟬相見,夏蟬就激動的對著他流淚,而且還叫出一個人的名字,當時他就想,這個衛子信也許是夏蟬喜歡的人,而且還與自己長得很相似。而且她會那麼做也不完全為了衛子信,她還為了天下的黎.民百姓。zVXC。
是的,等,如今他們能做的就是等,等她的人查清楚花勝在宮中的所有勢力,她不要有漏網之魚,更不想大.戰之時有人在背後捅刀子。
可是既然知道他並不傻,並不笨,那麼他還有讓她覺得可憐之處嗎?沒有,不只是沒有,她只覺得討厭,因為她這個人,不管是上輩子,還是這輩子,她最討厭的就是別人的欺騙,而蘇奇,已經踩在了她的底線上。
他的話很輕,很柔,目光很淡,也很冷,然而樣淡淡的目光,這樣輕輕的話听在夏蟬的耳里,心里卻忍不住咯 一聲,有種莫名的慌亂。
被人利用一次,那只是她真的想要報衛子信的恩情,報答,本是一件單純的事,而且蘇奇‘傻’了十幾年,也正因為如此她才可憐他,才沒有多加猜測,多加篡摹。
衛子信?
夏蟬心底暗暗一驚,緩緩的回頭看向身旁的男人,他竟然早就知道了,可是他卻一句也沒有提起。
他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離開了多遠,直到他心痛得無法承受般的陣陣刺痛傳來,他才停下了馬,無精打采坐在小道上的樹旁,昂頭仰望著碧藍的天空,思緒卻飄了好遠好遠。
她真不明白花焰輕是怎麼想的,如果她真的對蘇奇有移情之戀,那麼她早就離開他了,可是她一直都在不是嗎?她一直都在他的身邊,也已經足以證明她並不會傻得因為蘇奇長得像衛子信就選擇跟蘇奇在一起,她還不至于那麼無知,她只是想報上輩子衛子信對自己的恩情而已。
而他問出口的代價也許就是失去她。
然而盡管是討厭,但不可否認,蘇奇有存在的價值,所以她得幫他,可是這一次,她會幫他的理由不再是因為報答,而是單純的為了天下百姓。
難道,她就說他這陣子的脾氣怎麼都怪怪的,原來如此,原來他已經知道了,而且……勾也檢淡。
原來這並不關他什麼事,他也沒興趣管別人家的私事,直到東都出事,蘇賦與蘇引被擒,他才不得不求助夏蟬,而此時,花焰輕竟然三番五次的懷疑他,他才利用了此事,讓花焰輕與夏蟬之間有了隔膜,也好讓夏蟬能听信他,只是沒想到最後還是被發現了。
當年的蘇奇不過是一個十幾歲的少年,母後早死,為了生存,如果他是聰明人,如果他知道有人要害他,那麼他就一定會想出一個可以讓自己生存的方式,而顯示的,蘇奇是個聰明人,而裝傻,就是他的生存之道。
夏蟬了解的點點頭︰「我知道了,那麼你想要我怎麼做?」
之後他又故意在花焰輕面前說出此事,沒想到花焰輕的反應也不小,而後來也證實了,夏蟬對他總是有意無意的偏袒。
蟬兒,如果這是你要的,就算再痛,我也會笑著放手,笑著祝你幸福!
聞言,夏蟬淡漠的神情瞬間冰冷,墨黑的眸子里不再有以往的溫柔,此時此刻,她的眼里有的只是陣陣的冷光。
就不知道他是因為無所謂呢!還是太在乎了。
「那麼你要怎麼幫我?」蘇奇是聰明人,他不會听不出夏蟬的警告,而夏蟬的話也讓他打消了心里的念頭。
「因為我長得想衛子信?」蘇奇口快的接過了她的話,心里也在猜測著,這個衛子信對夏蟬來說真的那麼重要嗎?重要到可以不在乎他的欺騙?
這個傻瓜,他為什麼不問?如果他問了,她會告訴他的。
所以他逃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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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奇貌似自嘲的一笑︰「還能是什麼,宮廷爭斗,為權,為利,要想活著,就必須知道怎麼生存。」
「你……你還要幫我?」此時,蘇奇好不容易從震驚中回神,他實在太驚訝了,還以為當夏蟬發現他騙了她之後,她一定不會再幫他,更不會原諒他,沒想到她竟然開口就是問他要怎麼做。
騎著他那白駒戰馬,花焰輕策馬狂奔,妖魅的瞳眸冰冷,他艷冶妖嬈的輪廓冷到極點,狹長的鳳眼閃耀著如星般的光澤,薄唇卻冰冷的微微抿起,面容如冰般森冷森冷,詭異的邪魅冷如閻王殿內的死神判官。
他不想問出口的,他真的不想問,說他是懦弱也好,說他是膽小也罷,他真的不想問出口的,因為問出口了,不管是好的還是壞的,一切將要結束。
花焰輕知道她沖著蘇奇喊衛子信的事?
不過這個花焰輕倒是個奇怪的男人,這種事若是換作別的男人,一個有可能讓自己戴了綠.帽的女人,他人早就開口問清楚了,而他,竟然在心里憋了那麼久都沒有向夏蟬問出一句,他還真能忍啊!
這個女人很聰明,如果不是自己長得像某人,也許從一開始,他就不可能得到夏蟬的信任,這樣一個聰明沉穩的女人,又怎麼可能是他可以駕馭的人呢!
所以‘天真’一次就夠,再天真,那就是愚蠢,而她從來不是個笨蛋,如果蘇奇還有別的想法,她勸他最後打消這個念頭,否則別說是幫他,說不定她還會好心的將他‘送’回東都,然後再靠自己的力量平.定局勢。
夏蟬揉揉頭痛的額頭,有些無奈︰「輕,這事我們晚點再談,我們先把正事辦了,好不好?」
如果是,他要不要再利用此事?好讓夏蟬成為他登上高峰的左右手?
「輕……」夏蟬想要說些什麼,然而花焰輕卻不等她開口,最後看她一眼之後,他留給她最後一個溫柔的笑容,轉身就離去,在轉身的那一剎那,他的笑容消失了,他那妖美絕色的俊顏上有的只是苦澀,有的只是絕望的痛苦。
離開了主院,花焰輕只想一個人靜靜的呆著,可是南影城,他已經留不下去了,因為他知道,夏蟬心里有更‘重要’的人,所以在不想有人打擾的情況下,花焰輕選擇留下書信,只身一人獨自離開。
突然,一陣香氣襲來,花焰輕警惕的猛然回神,而此時,幾個黑衣人已經站在了他的面前。
「什麼?」花焰輕不知是震還是驚的一躍而起,他似乎不敢置信的看著她,一手指著蘇奇,眼里滿滿狂亂與心痛︰「他騙了你,他利用了你,你竟然還要幫他?他對你來說就那麼重要嗎?」
花焰輕回避著夏蟬的目光,此事被人赤.果.果的說出來,一時之間他竟然不知道要怎麼開口,也不知道自己該說些什麼,最重要的是他不知道當自己開口問清楚一切之後,她還會不會留在自己的身邊。
看出花焰輕的態度,夏蟬也沒有多說,她只是淡漠的看向蘇奇,緩緩的輕語︰「你的目的已經達到了,那麼現在可以告訴我為什麼了嗎?」
「我……對!」看了已經沒有空無人影的大門,夏蟬壓下心里莫名的不安,免強的打起了精神︰「雖然有些作為我並不喜歡,可以說是討厭,可是……」
「好,我明白了!」花焰輕有些艱難的說出此話,拳頭在袖下緊緊的起,最後深深的看了她一眼,那絕望,心痛的目光似乎在表達著什麼,又似乎在決定著什麼。
他們之間的事不是正事?蘇奇的事才是正事嗎?這就是她給他的答復?也是她的選擇?如果是,那麼他真的明白了。
「輕……」
夏蟬紅唇勾勒出妖嬈的弧度,淡然的聲音,言詞卻銳利鋒芒︰「蘇奇,听過這樣的話嗎?適得其反,有些事我勸你還是適可而止,否則你什麼也得不到。」
「等!」夏蟬懶懶的丟出一個字便不再多語。
當然,這個是下策,她並不想做無謂的犧牲,然而人的忍耐向來都是有限的,只要蘇奇還沒有過線,她還是會選擇幫他。
俗話說得好,多一個朋友好過多一個敵人,夏蟬既然能成為一城之主,可見她本就不是什麼泛泛之輩,而她這樣一個聰明的女人,與其做敵人,還不如做朋友,否則應該會死得很慘。
被人利用了,她總有知道為什麼的權力吧?
見狀,花焰輕暗地運功,一陣暈眩卻突然襲來,花焰輕眉頭在瞬間皺起,糟糕,是迷.魂.藥。
他太大意了,竟然讓敵人有機可趁。
似乎看出了花焰輕的表情,黑衣人冷冷一笑︰「花城主,我勸你還是別掙扎了,你是逃不了的,這可是睡羅香,只要一點點,就算是老虎也能睡上好幾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