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曦然越打越是無力，越追越是上火，追不上這個小滑頭也就罷了，偏生這一路毀了不少青霄峰景物，听著那丫頭胡言亂語，想到玄默真人的反應，她就更加絕望。
本來自告奮勇地跟著秦灕生前來求證，她就是抱著能夠見到玄默一次的心願。哪怕依舊心事無人知，哪怕依舊只能默默看著他的身影，哪怕他眼中從來不曾有過自己的影子，可只要能見到他的身影，听到他的聲音，都能讓這麼多年來毫無存進的道心有一點點安慰。
可沒想到，她連觀海閣的門都沒進去，就被這個小丫頭打擊的全然沒了信心。
如今就算再看到他，只怕也是他鄙夷厭棄的眼神，是他冰冷漠然的無視……
方曦然咬著牙，兩眼發紅，眼中只剩下那個可惡的小丫頭靈巧的身影。
「我要殺了你！」
秦灕生看到她神色大變，唇間仿佛要滴出血來一般，頓時大驚。
「方護法手下留情！——」
還沒見到玄默真人，若是真的殺了他的弟子，這梁子結大了，事情就更加不可收拾了。
謝小蠻再厲害再刁蠻，也不過是十六七歲的小姑娘，堪堪築基的修士，而方曦然早已是結丹後期修士，距離煉化元嬰只差一步之遙，如今卻不惜拼著真元損耗，動用禁法，就算謝小蠻有三頭六臂，只怕也難逃此劫。
可就算真的殺了謝小蠻，方曦然自己也會損失大半真元，功力修為倒退數十年，這種兩敗俱傷的打法，可見她被謝小蠻已然氣得失去了理智，才會有如此瘋狂的舉止。
謝小蠻也覺得身後氣機有所變化，仿佛從原來的水龍變成蒸騰的沸龍，咆哮呼吸之間，在身後形成個巨大的漩渦，如同龍卷風一般，將周圍所有的東西都朝一個方向卷去，就連她的飛劍也受到影響，速度減慢，想要跑快點都不行了。
她回頭一看，方曦然已經披頭散發，雙眼赤紅，咬牙切齒，形同瘋癲，不由也嚇了一跳。
「啊啊啊，大嬸真的瘋了咩？師父救命啊！——」
她這一喊，運足了真氣靈氣，聲震四方，連觀海閣上方的結界都被震的波紋粼粼，肖一諾手里正嗑著的瓜子都掉在了地上，驚得一下子蹦了起來。
只見整個觀海閣上空形成個龐大的氣旋，呼嘯著將周圍所有的東西都卷了進去，從山石花木到海水飛鳥，一個都不曾放過。若不是觀海閣整個在結界之中，只怕也會被這龍卷風刮得七零八落。
謝小蠻也跑不動了，拼命跟身後的氣旋對抗，卻眼見著那黑漆漆的漩渦離自己越來越近，無數樹木山石從耳畔飛過卷入其中，如同絞肉機般被絞得粉碎。
「師父！——你再不出來真要死人了啊啊啊啊！——」
秦灕生竭力護住章峰和蕭雨薔，眼看方曦然暴怒變身，情勢完全失去了控制，他也只有頓足不已，後悔不迭。早知道事情會鬧成這樣，他還不如蹲在地牢中繼續苦修，也不來趟這趟渾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