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是妖,第九十八章石本無心5K大章
「小蠻！快走！——」
看到那巨石落下，玄默第一時刻便喊出聲來，楚天宸也不阻攔，只是冷哼一聲，指掌輕揮之間，已有無數的黑氣如毒蛇般朝著那謝小蠻疾射而去，試圖將她也束縛****起來。嘜鎷灞癹曉
可這一次並未像前兩次那麼順手如願，謝小蠻落地之時，轟然一聲巨響，震得滿地的殘骸碎屑都飛揚起來，那些受到刺激的怨靈與楚天宸的真氣相撞，發出刺耳的慘叫聲，謝小蠻趁機就地一個打滾，便朝玄默那邊滾去。
從他們兩人一下來，謝小蠻已經感應到了水之靈和師父的靈息，她剛剛熬過補心之痛，渾身的血肉筋脈也才剛剛恢復過來，若是冒險與楚天宸硬踫，怕還沒動手就先傷到師父，只得先化身為石，隱匿在峭壁之上，伺機而動。
卻沒想到楚天宸如此厲害，一眼沒看到她，便直接祭出殺招，震得她五內俱焚，連抓都抓不住石壁，摔下來敗露了行蹤惚。
看到師父被裹成個粽子似的懸在半空，謝小蠻更是心急如焚，躲過楚天宸的纏絲索，便氣急敗壞地叫道︰「你不是說過會放我師父，說話不算，你那嘴是用來放p的嗎？」
楚天宸看著她的舉動和表情，像看到個怪物一般，難以置信地皺起了眉頭，「五百年不見，想不到你竟變得如此粗鄙。我是答應過放他，也的確放了他，可沒說不會再抓回來啊！小石頭，這種事你應該最擅長才是，怎麼還怪起我來了呢？」
「呸呸呸！什麼小石頭大石頭的，我統統不知道！溫」
謝小蠻哪里管他那麼多，只是懊惱未能救下師父，氣得頓足不已，連連啐罵道︰「少拿那些老掉牙的幾輩子之前的爛事來糊弄我！你有本事的話，誰害得你你自己找回去啊！我幫你月兌困，還把你那顆破爛雜碎心還給你，你不謝我，還翻臉陷害我！如此不仁不義無情無信無德無品的王八蛋，就算你能從這狗洞里爬出去，也會遭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真是少管教的丫頭！」
楚天宸臉一沉，臉色在那些綠光映襯下，變得越發猙獰陰森。
「看來是你這個師父不中用，教的你這徒弟如此粗鄙不堪……」
說話之間，楚天宸眉梢微微揚起，那邊的玄默便覺得身上的黑索頓時收緊，勒得他幾乎喘不過氣來，他知道楚天宸是故意如此，想要謝小蠻分心，便死咬著牙關不肯出聲。
楚天宸輕哼了一聲，玄默听到自己肋骨折斷，刺入內腑的聲音，卻還是不肯發一點聲音，連涌到喉間的血塊都生生咽了回去。
「我師父是全天下最好的師父，你自己才是不中用的廢物點心！」
謝小蠻沒看到玄默身上發生的變化，只是狠狠地瞪著楚天宸，絲毫不肯示弱。
「你才是粗鄙不堪卑鄙無恥下流惡心全身發霉發臭發爛都沒人要的死人妖（以下省略5000字）……自己心理變/態不說，還要怪別人騙你害你，你若敢傷了我師父，我絕不會放過你！」
她罵人的話說起來，猶如滔滔江水，綿延不絕，一口氣罵下去，莫說是楚天宸，連玄默都听得目瞪口呆，完全沒想到這個在自己面前乖巧可愛的小徒弟，居然還有如此彪悍粗鄙的一面，那些夾雜著各地方言俚語來自五湖四海東洋西洋南洋的各種粗口，完全融會貫通了二師兄從各地淘來的手抄本和掐架精華，直罵得楚天宸臉色青白交錯，眼神越來越暗，幾乎連頭發都快豎起來了，可指間的黑氣纏絲索卻在不知不覺中已經收回，握手成拳，死死地控制著自己的拳頭，只怕若是一個控制不住，就直接一拳塞進她的嘴里，堵上這張能把人活活氣死的嘴。
他越是憤怒，謝小蠻的眼楮就越亮，最後一個字剛剛蹦出舌尖之時，她已整個人一躍而起，掌中不知何時偷偷模出來的飛劍劃出一道閃亮的劍光，劈開了捆著玄默的纏絲索，不等他掉落下來，已然飛身將他接住，連頭也不敢回地御劍朝上躥去。
「小蠻……莫要管我，你自己走……」
玄默一張口，便吐出口血來，他內腑受傷極重，謝小蠻這猛然用力之下，之前斷裂的肋骨不知有多少又刺入其中，如今強忍住痛楚，也只能說出這麼一言半語，便再也說不下去了。
謝小蠻哪里肯听，咬緊牙關，爆發出所有的靈力能量來，如箭一般朝上直飛出去。
「想走……也好……這弦音閣原本就是為你而建，你尚未在里面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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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一日，今日來得正好，就由本尊在此，一起招呼你們師徒倆吧！」
楚天宸怒極反笑，一飛沖天而起，雙臂舒展之間，整個萬壑淵中的惡靈氣息盡數被他席卷一空，形成一股黑色的旋風，直接將謝小蠻與玄默裹挾在其中，呼嘯著沖出萬壑淵，直沖進弦音閣中，方才停下。
謝小蠻緊緊地抱著玄默，被那旋風卷得天旋地轉，摔落在地上，還滾了幾滾，只是她拼命護著玄默，生生將自己做了肉墊，一路上不知撞碎幾把椅子，方才被楚天宸一腳踏住兩人，停了下來。
「蠢材！你以為憑這點小聰明小把戲，就能騙得過本尊？」
楚天宸見到兩人死死相擁，不肯分開，一雙眼中的綠光大盛，聲音越發陰測測地。
「莫要以為，你找回天璣石，就能逃得出本尊手心！五百年前本尊誤信了你，釀成大錯，今時今日，本尊魔功已成，就算你身心合一，本尊一樣可以將你打回原形！」
「你才有原形！你原形就是臭狗屎！」
謝小蠻一邊喘息著，一邊咬牙切齒地回罵，「我是人，我才不是妖！」
「你不是妖？」
楚天宸仿佛听到什麼天大的笑話一般，大笑了起來，抬起腳來，一把抓起玄默，另一只手中亮出一面晶瑩剔透的琉璃鏡，一抖手，鏡面發出一道雪亮的光芒，照向地上的謝小蠻。
「你來看看，親口告訴你的好徒弟，她到底是人是妖！」謝小蠻在那鏡光之下，猶如被烈日曝曬的雪人，灼得縮成了一團，嘴里還兀自喃喃地叫道︰「我是人！我是人！我不是妖……」
玄默被楚天宸掐著脖子，將鏡面置于眼前，無法回避地看到鏡中的謝小蠻忽而是人身，忽而化為一塊頑石，那石頭晶瑩剔透，閃耀著五彩光芒，只是有一處仿佛曾經被人剜去後再補上，形成個小小的裂紋，上面是一點褐色的瘢痕，顯得格外礙眼。
兩種幻形不停地變化著，可無論哪一種，都帶著天璣石獨有的五彩光芒。
謝小蠻雖然看不到自己的模樣，但也知道，自從那顆天璣石補上她空缺的心室之後，仿佛整個人體內的靈氣都被喚醒，那些所謂的五行靈根，都不過是天璣石煉化而成。
無論她怎麼否認，她都的的確確，不是人。
楚天宸一字一句地說道︰「你是妖，你是天璣石所化的石妖！無論你轉世多少次，輪回多少年，都永遠不可能變****！」
「我不是！我不是！」
謝小蠻拼命地搖頭，哀哀地看著玄默，之前的潑辣之氣蕩然無存，眼里只有深深的恐懼和傷痛，仿佛一只正要被主人遺棄的寵物。
她多怕師父看到自己的真身，怕他就此鄙夷她，厭棄她，再也不要她……
「傻瓜……」
玄默深深地吸了口氣，忍住痛，在那流血的唇角，忽而勾起一抹微笑，一如既往的溫柔，眼神亦是無限愛憐地望向她。
「無論你是人是妖，在我眼里，你都是一樣的……」
他心口驟然一痛，楚天宸已然摔掉了琉璃鏡，五指合攏成爪，一把穿透他的胸膛，生生地將他的心從中生拉硬拽出來。
「不！——」
謝小蠻慘叫一聲，飛身撲了過來。
楚天宸口中尖嘯一聲，回身一腳便將她踢飛出去，撞在一旁的屏風之上，那原本描山繪水的精美畫屏，被她那麼一撞，非但沒有破碎，反而變成一張巨大的蛛網，將她黏在上面，無數纏絲索如萬千青絲，紛紛纏繞過來，將她死死地困在網中。
隨著他的尖嘯聲，弦音閣的窗口忽然飛進數條身影，落地之後，方顯出妖獸之身來，齊齊向楚天宸拜倒，口中發出各種尖銳嘈雜的聲音，顯然是興奮之極。
「師父！——」
謝小蠻拼命地掙扎，可越是掙扎，那纏絲索便捆得她越緊，偏偏那天璣石與她合為一體之後，反倒失卻了從前的諸般變化，尤其是當她看到玄默被楚天宸剜心之時，心口亦痛得如同當初自己剖胸挖心之時，全身有如石化一般，根本無力掙月兌束縛。
楚天宸瞥了她一眼，又看了看手中奄奄一息的玄默，森然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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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你放心，若是讓他就這麼死了，豈不是太便宜你們？術斛！」
一只妖獸應聲出列，正是之前載謝小蠻幾人來此的獅鷲獸，此刻恭恭敬敬地跪行至他面前，搖尾昂首，顯然是對于自己能夠得到主人的召喚格外的歡欣。
「我要殺了你！——」
謝小蠻雙目赤紅，喊得聲嘶力竭，若是眼神能夠殺人，她就算拼上性命，也要將他碎尸萬段。
「我會等著……等你有那個本事的時候……」
楚天宸迎著她的視線，緩緩舉起手來，掌中跳動的心尚在滴血，望著謝小蠻，緩緩地握起了手，掌中血肉爆裂四濺，在謝小蠻的淒厲尖叫聲中，他張開手，掌心只留下染血的水之靈。
「術斛！」
那獅鷲獸聞聲抬首，卻見楚天宸從玄默身體內，生生扯出一條虛影，拍入獅鷲獸的鷹首之中。
獅鷲獸術斛頓時哀鳴一聲，展開雙翼，卻又無法飛起，只能在地上不停地翻滾慘叫，拍落了無數羽毛，飄飄揚揚地飛散在空中。
其他的妖獸無不駭然，跪伏在地，仍自戰戰兢兢，生怕下一個點到自己時，會有更加可怕的折磨懲罰。
謝小蠻背心發寒，忍不住全身顫抖，聲音嘶啞地問道︰「你……你對他做了什麼？」
楚天宸展顏一笑，無比的開心。
「這些名門弟子，口口聲聲要降妖除魔，背地里卻是殺人越貨、男盜女唱，腌髒齷齪之極。既然你們師徒情深，本尊今日就成全了你們，剝離他的神魂與肉身，抽了他的靈根，將他封入術斛體內。」
「你……卑鄙！——」
謝小蠻幾欲嘔血，萬萬沒想到，他居然會想出如此惡毒的主意來。玄默一生之中，不知斬除多少妖魔，卻沒想到，今日自己竟然會被封入妖獸之身，這等惡毒刁鑽的行徑，也只有他能想得出來。
「若論卑鄙，本尊還遠比不上你們這些人。」
楚天宸非但不以為辱，反而笑眯眯地說道︰「昔日的凌霄派真人，成了一只禽獸……差點忘了告訴你，本尊在他身上所下的禁制，無人能解。若是獅鷲獸肉身一死，你師父就此魂飛魄散，你就算再上天下地，也休想再找到他了。」
謝小蠻啞然無聲，只覺得心如刀絞，看著那只滿地亂滾的獅鷲獸，完全無法想象，原來仙姿道骨、俊逸倜儻的師父，如何能接受自己變成這樣一只丑陋恐怖的妖獸。
楚天宸丟下玄默的尸身，吹去水之靈上的血痕，走到謝小蠻面前，輕笑著說道︰「我還得多謝你為我送來水之靈，有了這個，我就能提升更多妖獸等級。日後本尊一統天下，還有你的一份功勞啊！」
「呸！——」
謝小蠻含著滿口血沫，狠狠地啐了他一口，卻被他輕輕松松地閃過。
楚天宸伸出手去，輕挑起她的下巴，看著她滿臉的倔強蠻橫，嬌俏的小臉上滿是血污，與記憶中的那人全然不同，唯有那熟悉的氣息，尚能挑動他心底那根最為柔軟的弦。
只不過，這一次，他再也不會讓她成為自己的弱點。
謝小蠻眼底掠過一抹驚懼，他眼****起的欲/望，那種暗綠色的陰冷光芒，一如那日玄默眼底的色澤，那種不顧一切的，想要將她連皮帶骨地吞噬下去的欲/望，順著他灼熱的指尖，傳到她的下頜，她的頸間，讓她全身的雞皮疙瘩都冒了出來，整個身體都情不自禁地戰栗起來。
獅鷲獸已經停止了翻滾，蜷縮在地上，仿佛之前的痛苦，已經讓它耗盡了全身的力氣，可它仍然掙扎著，扭過頭來望向他們，一雙冰冷的鷹眼中，仿佛帶著人類的情感，痛苦而絕望的冰冷。謝小蠻拼命地掙扎，她不怕痛，不怕死，但怕的是這個完全沒下限沒底線陰狠惡毒的魔王，在師父的面前，做出最殘忍的事來，那比死更加讓她無法接受。
楚天宸的手指，從她的下頜，慢慢向下劃過去，所過之處，衣帛碎裂，直到胸口處，輕輕地在心口渾圓處畫了個圈，似笑非笑地問道︰「害怕了？」
謝小蠻咬緊牙關，拼命地搖頭，生怕自己一張口，就真的會哭出來。
楚天宸嗤笑一聲，說道︰「之前自己剖胸挖心給我都不怕，這樣居然就會怕了……怕什麼？」他眼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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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顏色愈發深了起來，隨著指尖的勾、抹、挑、捻，看著她苦苦掙扎著，縱使淚流滿面，也不敢發出聲音來，那種忍辱受屈的神態，讓他愈發的咬牙切齒起來。
昔日的她，冷若冰霜，鐵石心腸，無論他付出多少努力，都難得博她一笑。饒是如此，他也只當她是石妖本性，石本無心，想必是冷清慣了，對所有人皆是如此。因此他才不惜荒廢朝綱，傾國之力，為她建造這座弦音閣，卻沒想到，到頭來非但沒有得到她的歡心，反而被她剖胸剜心，封入萬壑淵，忍受了足足五百年無間地獄之苦。
當他被封印在她奪走的妖心中的神識被解開之時，發覺她竟然對玄默動了心，那種痴纏執著，是他傾國傾城亦未曾求得的，一怒之下，本想借玄默之身佔有了她，可到了最後一刻，還是沒能下得去手，索性便借題發揮，殺人叛門，徹底毀了玄默的聲譽，並趁他接受雷劫處罰，道心不穩之時，攝魂奪魄，借以要挾謝小蠻自投羅網，終于奪回了自己的妖心，突破禁制，重見天日。
這五百年間，他不知盤算了多少回，若是能僥幸逃生，重見天日，定當將那些仇人整治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尤其是那個奪走他的心，卻又狠狠地踩在腳下的女人。
他有一千一萬種手段，都足以讓她生死兩難，悔不當初，可如今看到她已然恢復本性，卻依舊對玄默痴心不改，寧死不屈，他就越發地不甘起來。
論本領，他不知強過那人多少倍，論容貌，他絲毫不遜于那人，論地位，他是南楚魔尊，實力超絕，此次出關便要踏平三國一統天下，成為天下第一人。
石本無心，可她偏偏心有所鐘，卻並非是他，讓他昔日所作的一切，看起來都那般好笑，這讓他如何甘心，如何能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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