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是妖,第一百一十章是人還是妖？（上）
玄默的話音剛落，海公公和瀾暄易已經急急地推門而入。嘜鎷灞癹曉
他們之前發覺殿中的靈息發生異變之時，就已經想破門而入，只是皇帝早就吩咐過海公公，無論里面發生什麼事，都無比攔住國師，不得入內。縱使看到那靈光閃耀，瀾暄易也只能暗自著急，卻又無可奈何，正急得如同熱鍋上的螞蟻一般轉來轉去之時，終于看到白光消失，等了好一陣，才等到里面的傳音，自然按耐不住情緒，急急地沖了進來。
兩人一進門，看到玄默與謝小蠻並肩而立，卻不見了那只鷹首獅身的龐然大物，先是吃了一驚，繼而齊齊拜倒在地。
「皇上受驚，微臣罪該萬死！」
玄默一怔，立刻反應過來，他的衣著打扮雖與瀾暄祈不同，但兩人容貌幾乎完全一致，除了發色之外，很難分辨，而他之前是妖獸之身，這兩人哪里想得到，瀾暄祈會用自身最後的靈息，來助他恢復人身。如今瀾暄祈一死，這世上知道他兩人身份的，除了謝小蠻之外，便再無他人湎。
當年瀾暄祈登基之後，這數百年間，知道他倆人關系的，幾乎都已過世。而玄默在海外避世修行，常年閉關，就算族中有人知道玄默與東瀾皇族的關系，也不知他居然與現任東瀾皇帝長得一模一樣。
國師瀾暄易雖與他們同宗同輩，但自幼在外修行，也未曾見過玄默，更不知其中淵源，此刻只見「皇帝」不見妖獸，雖有些暗中懷疑，卻也不敢想到這上面來。
謝小蠻看了眼玄默，正躍躍欲試地想看看師父怎麼冒充東瀾皇帝，卻听他清清朗朗的聲音，無比清晰地說道︰「皇上業已駕崩，我是玄默。」謝小蠻頓時泄了氣，幽怨地白了他一眼，嘆了口氣，什麼也不說了黑。
瀾暄易與海公公同時驚呼了一聲，齊齊望向玄默，剛進門時只顧著確認皇上的安危，見他沒事便松了口氣，卻沒注意到，此刻這位「皇上」身著淡青色長衫，烏黑的長發只用了根同色發帶松松地束在腦後，雖是同樣的容顏，卻更顯得俊雅出塵，風姿卓絕，與平日的陰沉威嚴之氣截然不同。
海公公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他一番，聲音微微顫抖地問道︰「皇上……皇上真的去了？」
玄默輕輕點了點頭，伸手指了指低帷帳低垂的床頭。海公公搖搖晃晃地走了過去，拉開床帳只看了一眼，便在床頭跪下，放聲大哭了起來。
瀾暄易深吸了口氣，也跟著走過去看了看，床上躺著的那人，黃袍玉冠，白發蒼顏，雖朽朽老矣，卻還是看得出原來的容顏輪廓，果然是之前將遺旨托付給他的正牌皇帝。他雙膝一軟，也跪倒在地，雖然方才听皇帝言語之間已有去意，卻沒想到會走得如此之快，一時間百感交集，也不禁落下淚來。
「皇上，微臣定當不負所托，好好輔佐新皇，興我東瀾。」
玄默輕輕拍了拍謝小蠻的肩頭，「走吧。」
謝小蠻怔了一怔，還是趁著那兩人哭得傷心投入，乖乖地跟著他走了出去。一出門，玄默便牽著她躍上屋頂，順手將弦音閣的牌匾摘了下來，一並帶了上去。
這會兒已是深夜，弦音閣雖是冷宮，宮殿樓台的規格卻不遜于其他宮苑，玄默帶她坐在最高處的屋頂上，俯瞰著整個皇城。
隨著海公公和瀾暄易的哭聲，外面的人也有進去的，得了訊息之後，沒多會兒整個弦音閣便燈火通明，無數內侍來來往往，那些燈火迅速地蔓延到整個皇城，漸漸地哭聲越來越多，越來越響，隨著紫宸宮那邊的鐘聲響起，皇帝駕崩的消息，終于傳遍了整個皇宮。
「師父，我們為什麼要在這里？」
謝小蠻不解地看著下面的人忙忙碌碌的來去，哭的哭跑的跑，還有許多一來了就哭喊著跪倒，可眼中連一滴淚都擠不出來的人。
她一開始以為玄默會留在里面，卻沒想到他會果斷離開。可出門之後，他卻又帶她來到這皇宮最高處的屋脊上，用結界與世隔絕，就這麼靜靜地看著下面的人來人往，讓她完全模不透他在想些什麼。
「因為我答應過他，會替他守著東瀾。」
玄默忽然轉向她，凝視著她的雙眼，輕聲問道︰「小蠻，你還記不記得，第一次見到我和他的情形？」
「呃？」
謝小蠻怔了怔，眨眨眼，撓著頭答道︰「第一次見師父……是師父救醒我的時候啊，那時我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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吞了黑蛟丹，還以為自己活不成了呢！至于他……就前天晚上啊，我被那爛國師追著不放，才躲進皇宮里，沒想到會在這里踫到他……師父，他說是他搶了你的皇位，現在還給你，為什麼你不告訴他們呢？」
玄默看著她，眼眸漆黑幽深。
「做皇帝，就會困在這皇宮之中，背負著整個東瀾的興盛，百姓的疾苦……並不是人人都想當的。他以為是他搶了我的，其實……我根本不曾想過，這個皇位，本來就是屬于他的。」
「原來是這樣啊！幸好幸好！」
謝小蠻吐了口氣出來，拍著胸口慶幸不已，「還好師父沒當皇帝，否則我就遇不到師父，沒師父救我，我早就一命嗚呼了……」
「是嗎？」
玄默並沒有笑，只是輕聲說道︰「其實我什麼也沒有做，那黑蛟丹根本傷不了你，小蠻，你真的對前世的記憶，一點兒都想不起來了嗎？」
謝小蠻呼吸一滯，呆呆地看著他，過了好一會兒，方才艱澀地問道︰「師父……你是不是還想著那個石弦音……若是我想不起來，或者我根本不是她，那你……你還會不會……會不會喜歡我？」她說出最後一句話時，心跳如擂鼓，快得仿佛要從嗓子眼里蹦了出來，之前听到東瀾皇帝說起石弦音時攢起的疑問和憂慮，此刻都一股腦地倒了出來。
她是不想背負前世的記憶，前世的情債，可若這一切都與他有關，那她該如何是好？
玄默伸出手，攬住她的肩頭，讓她靠在自己的懷中，方才輕嘆道︰「先听我講個故事，好不好？」
謝小蠻見他眸光深沉，與那死去的東瀾皇帝有幾分相似，心跳不由得漏了幾拍，趕緊點點頭，乖乖地靠在他胸前，偷偷地數著他的心跳聲，听他緩緩道來。
「許多年前，東瀾皇室之中，誕下一對雙生子，原本依照皇族的慣例，同胞雙生，必有一人會被處決，以免後患。可沒想到那一年天降異象，國師祈天之後，說這對雙生子天賦異稟，日後會成為東瀾的救星，于是這兩個孩子都被留了下來，由國師帶去了三聖門學藝修行。
那時的三聖門雖然遠隔萬里，但為了抵御南楚妖獸的進犯，合力在東瀾築造降妖塔，用山牆合圍，將東瀾邊界與南楚完全隔絕。這工程浩大，花費了東瀾無數人力物力，三聖門為此特地在東瀾設館收徒，廣招門徒，授以降妖滅魔之術，以防南楚進犯。
雙生子雖然天資卓絕，但性格迥異，同在三聖門學藝，卻拜在兩個門派之下，大的叫小祁，拜入玄天宗，小的叫小默，入了凌霄派。」
謝小蠻抬起頭來，偷偷看了玄默一眼，心想之前曾經管他叫過小默，他卻一臉囧容，想不到自己說起來，居然跟沒事兒一樣。
玄默看到她臉上的促狹之意，自然知道她在想些什麼，輕輕嘆息了一聲，接著說道︰「除了他們二人之外，當時的三聖門，還有個非常出眾的弟子……」他停了停，凝視著謝小蠻，緩緩說道︰「那也是三聖門有史以來，最為厲害的一個女弟子，名叫……石弦音。」
謝小蠻一驚，瞪大眼望著他，澀澀地說道︰「原來……原來師父那麼早就認得她……」
玄默輕輕地搖搖頭，說道︰「我們雖同在三聖門，但平素很少來往，我也是在師門大比之時，曾經見過她幾次，一直到……小祁和我，發現她的秘密。」
「秘密？什麼秘密？」
謝小蠻心跳加速，原本總以為自己跟石弦音的界限畫的很清楚，前世已矣，今生才是最重要的，可如今听他說起石弦音的秘密，卻忽然緊張起來，仿佛像是自己心底的某個塵封已久的箱子正在被人開啟著，緊張得連呼吸都快要停止。
玄默看了她一眼，說道︰「這秘密對別人來說事關重大，對你卻不算什麼。」
「呃……」
謝小蠻眼珠一轉，頓時明白過來，「你們發現了，她……不是人？」
玄默點點頭，輕嘆道︰「三聖門速來以降妖滅魔為己任，斬妖務盡，黑白分明，卻沒想到，堂堂光明殿的大師姐，居然會是天璣石靈所化的一只石妖。」
「石妖又如何，她跟你們一樣拜師學藝，不殺生不為禍，難道就因為是妖，就一定該死嗎？」
謝小蠻月兌口而出，一口氣說完，方才愕然地醒覺，她的口氣，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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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與石弦音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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