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
謝小蠻的口中艱難地溢出這個字來,和著無法抑制的申吟和嬌喘,眼中水光盈盈,隔著那水汽看著近在咫尺的容顏,那種熟悉而又陌生的感覺,讓她恨不得將這幅畫面深深地鐫刻在心間,無論再發生什麼變故,她都能夠翻出啦反復回味這一刻的纏綿,那種足以讓她溺斃的寵愛與疼惜,那種足以將她融化成一汪水,又燃燒成一團火的激/情。
下意識地用雙手環在他的頸間,弓著身子靠近他,想要得更多,可手一滑,原本握著的夜明珠滑落到地上,骨碌碌地滾到了廢墟里,本就崩塌的地宮頓時一片漆黑,只能听得見彼此的心跳和呼吸聲,其他什麼也看不到了。
失去了視覺,可听覺和觸覺卻變得格外敏銳起來。
她能感覺到,他伏在頸間時,那呼吸灼熱的撲在肌膚上,燙起一顆顆細密的凸起,麻麻的,酥酥的,讓她整個人都變得軟綿綿的,無力地靠在他的胸前,感覺到他心跳的力度和速度,和著自己的心跳,一聲聲,一下下的,相互應和著,終于協調地在一個頻率上溴。
而他的手,不再是那獅鷲獸龐大的羽翼,或是尖銳冰涼的鷹爪,而是溫暖的,柔軟的,有力的,足以托起她細女敕的腰肢,足以撩撥起她所有的欲/念。像帶著一種奇異的魔力一般,所過之處,從肌膚到血脈,一直深入到骨子里,都有種無法言喻的感覺,讓她完全沉溺下去,腦中一片空白,整個人像被挖空了又充了氣一般,飄飄蕩蕩地,浮在了半空中。
那只手,從上到下,解開了她的衣襟,輕揉著她的雪玉,指尖灼熱的,挑開衣帶,滑入身下的衣裙中。劃過腿窩處那片敏感的肌膚時,她忍不住戰栗起來,腦海中浮現出之前獅鷲獸那可怕的尺寸,一轉眼又變成了觀海閣中那肆意的挑/逗與蹂/躪……
還有那記憶深處,一次次瘋狂的畫面,交錯重疊,帶著深刻的絕望和無比的恐懼,鋪天蓋地的朝她襲來,讓她情不自禁地並攏了雙腿,驚懼地用力抱住他,不敢說,也不敢動,只能用力地咬著下唇,無聲無息地落淚禱。
明明早就想要他了的,明明早就已經做好了準備,為了到了最後關頭,還會如此的害怕?
身體上狂躁的欲/念與記憶中深刻的恐懼像兩把鋸子,同時在分割著她,撕扯著她,想要將她撕成碎片,再燃燒殆盡。
「小蠻?」
他的手停了下來,輕輕地覆在了她的臉上,果不其然地模到了一手的淚水,正如方才感覺到的一樣,她還是在害怕,怕得那般厲害,卻死撐著不肯吭聲,只是那滾燙的身子如秋風中的落葉般,在他懷中顫抖得無法停止。
他輕輕地嘆息了一聲,將她抱在懷中,輕輕吻在她額上,溫柔而憐惜,卻不再摻雜一分一毫的欲/念。
「怕嗎?」
謝小蠻點點頭,又用力搖搖頭,忽然想起這黑乎乎的一片他根本看不到,方才小小聲地說道︰「我不怕。小蠻說過……願意……願意與師父……雙……雙修……」
說到最後,她的聲音細若蚊蚋,臉上燙得足以點火,他的手輕輕地撫過她的面頰,擦去她臉上的淚水,輕笑著說道︰「小蠻,我明白的。」
謝小蠻听到他的輕笑聲,和那溫柔細膩的撫模,越發的慚愧起來,頭低的幾乎鑽進了自己的胸口,可低頭之間,耳朵貼在了他的心口上,听到他心跳的聲音,那樣熟悉而溫暖,忽然心一橫,猛地抬起頭來,冒冒失失地回吻過去。
第一次是撞在了他的下巴上,第二次終于吻到了地方,可剛學著他的樣子,笨拙地挑開他的唇瓣,她就冒冒失失地撞在了他的牙齒上,唇齒間頓時有血氣彌漫開來,不知是她的,還是他的,腥甜的氣息在兩人的唇齒間交纏流轉,如一點點火花般,將方才冷下來的血脈又一次點燃。
「我……我願意的……」
她幾乎喘不上起來,好容易分開時,結結巴巴地說道︰「我……我怕的……是過去……幫我……幫我忘了那些……好不好?」
听著她這樣努力的口氣,他心中隱隱作痛,方才她的反應和驚懼,在她主動的回應時,他就已經明白她在怕什麼,在想什麼。
她雖然不曾說過對于石弦音的感受,可他很早就已發覺,她對自己的那個前世非但沒有好感,甚至恨之入骨,那種發自內心的鄙夷和厭惡,才會讓她下意識地做一個與前世完全不同的謝小蠻,一個沒有傾國傾城容顏,沒有玲瓏解語聰慧,沒有溫婉嫵媚性情的尋常女子。
可為了他,她剖胸剜心,將今世的心還給了楚天宸,還是將承載著石弦音一世記憶與苦難的天璣石填入了心間。他不知道那里面到底都藏了些什麼,但看得見這些日子來她的變化,絲絲縷縷的,都帶著前世的影子與糾葛。
尤其是那一晚,她看到了石弦音的記憶,看到她一生一世最深刻的屈辱與悲痛,看到她一切苦難的根源,卻是與他相關。
她所有的鄙夷和厭棄,在那一刻開始,都轟然消散。
原來她前世所有的苦難遭遇,從被厭棄被玩弄到自甘墮落地去南楚為間,放縱而荒/婬的一生,功成後絕決的**,都是為了這一世的相遇相知。
可那些深刻在記憶里的噩夢,卻在楚天宸借他之手施行強/暴之時,就已經埋在了她的記憶中,讓她在每一次想要極樂的同時,都會想起那些最深處的黑暗與痛苦。
明明是想的要命,卻又怕的要死。
這種掙扎與痛苦,或許只有他才能夠真正替她撫平傷口,抹去那些黑色的記憶。
可在這個時候……一陣強大的靈壓從地面上襲來,連深藏在地下幾乎變成廢墟的地宮都跟著震動起來,玄默無奈地嘆息一聲,替她拉好了衣襟,苦笑著說道︰「兩儀招魂陣啟動了,瀾清遠應該很快會動手,我們先想辦法出去吧!」
「……」謝小蠻也無語了,好容易鼓起的勇氣,瞬間消失得干干淨淨,忙不迭地模黑整理好衣衫,又從百寶囊里找出個夜明珠來。
夜明珠幽幽的光芒一起,她就急忙低下頭去,臉上依舊熱得發燙,只怕也紅得沒法見人,甚至連他的樣子都不敢去看,完全不似平日的膽大妄為。
玄默看到她低頭時,那臉上緋紅的色澤,還有那紅得幾乎透明的耳廓,難得一見的羞澀,顯然之前的舉動和話語,就算是她,也是鼓足了勇氣方才敢說的。他微微一笑,伸出手握住她的一只手,十指交錯,緊緊地扣在掌心。
「等此間事了,我們便離開東瀾,去昆侖仙境,找個沒人的地方……一起修行。」
謝小蠻看著自己縴細的手指在他的指間,根根分明,從細白瓷般的白皙染上了粉色的桃花,更是抬不起頭來,只能一個勁地點頭。
玄默看著她難得的乖巧,又忍不住笑了起來,抱著她一起站起,打量了一下幾乎被埋實的地宮。
之前他身受重傷,又被黑暗之血侵蝕,多虧謝小蠻咬腕喂血,他才能夠因禍得福,兩種完全不同的血液在體內的爭奪廝殺,反倒成全了他的洗髓煉筋,讓他得以順利闖過了妖獸最為艱難的化形一關,終于結嬰成功,月兌去了妖身,恢復了人形。
那些隨著他一起落下的磚石瓦礫因為他身形的變化,又有不少塌陷了下來,好在這地宮原本是瀾清遠秘密藏兵之處,上小下大,類似個葫蘆形狀,故而上面縱使再怎麼塌陷,下面的地宮還是有不少地方能夠撐住,總算沒被徹底活埋。
可那些塌陷的土木廢墟也太過龐雜,就算有移山填海之術,也不是三兩下就能搬得干干淨淨的。
更何況,他還得顧忌到失血過多的謝小蠻,此刻她虛弱得連站都站不穩,哪里還有余力去沖關。
看清楚她此刻的模樣,他不禁暗暗慶幸了一下,好在最後懸崖勒馬,沒有貿然行事,否則以她此刻的體力,若是再進行那麼激烈的「運動」,只怕身子會更加承受不住。
「師父……我們怎麼出去?」
謝小蠻看了看那堆「垃圾」,也有些犯愁起來,之前只顧著自己痛快,卻沒想到把師父拉下了水,如今被困在這里,她又無法發揮天璣石的威力,自身的修煉更是慘不忍睹,想要幫忙都幫不上。
玄默輕輕挑了挑眉,半牽半抱著她靠在石壁上,柔聲說道︰「你好好歇著,我來想辦法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