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識中,四面八方,快圍攏過來的隱士仙人,很快從十五里外、接近到幾里。
邪道日進千里,卻時刻面對毀滅的威脅。不能一直克服無數毀滅瞬間,就失去在邪道中孤進的意義……說過絕不回頭的誓言,依韻就早有迎接一切危險的準備。沒有解決辦法的長久躲避,是沒有意義的浪費時間,這樣的事情,他從不做。
依韻的消失,是為了依韻的重生。
意識,緩緩沉入血紅色的空曠意識世界,那里面,除了孤獨的他,就只有徐徐流動空間一地的,鮮紅的血……
喜兒的異常,已經預示了挖掘意境能力的可能性,從那刻開始,依韻就已經決定要踏上這條可能增強自身的途徑。
主導身體的理智沉沒,本能的忘我意境成為主宰。
因為忘我,故而我不存在。戰無懼,戰無思,戰無慮……這本就是忘我意境最完美的狀態,也是忘我意境最初級的狀態,又是忘我意境任何處于戰斗時都需要保持的狀態。
高層次的忘我意境能夠在維持的同時,保持理智意識的相對存在。從過往無數的拼殺實踐來看,事實上保持理智意識的相對存在確實沒有影響忘我意境本能的戰斗能力。
依韻不確定是意境更高級產生的變化,還是長久積累帶來的變化,但喜兒的情況實實在在的說明,事實已經並非如此。
意識世界中的依韻。除了孤獨的在血紅色的空間里靜靜自修外,沒有任何事情可做,除了,回憶過去……
漆黑的林中,枝葉隨風搖動,緩緩睜開雙眼的依韻臉上,一雙迷茫的眼楮,淡淡然打量著周遭的一草一木。
射的劍氣。四面八方的射而至——旋動的九佰九拾九把劍弒神劍,卷帶起周遭百丈範圍的樹葉月兌離樹枝的束縛,快的隨劍旋動,不斷閃爍的深紫色太極光圖在漆黑中形成詭異的光亮……
一片綠葉,一束劍氣。
踏著深紫色太極光圖的身影,剎那穿過樹葉與劍氣內氣抵消後形成的空隙,一閃橫過四百丈距離、帶著旋的弒神劍與漫旋動的綠葉。出現在沖的一群高手面前……
一團綠葉,驟然疾射散。每一片都準確無誤的劃斷了一個隱士仙人的咽喉要害。疾射的弒神劍在閃動的深紫色太極光圖作用下,每一把都輕而易舉的接連貫穿二十多個隱士仙人的身體……閃爍的太極光圖中,依韻四處閃移,出現在一群隱士仙人之間,還不等周圍的隱士仙人攻擊,一團綠葉疾射散中,依韻已經在閃動的太極光圖作用下移走遠去。背後,只留下一群被綠葉劃破了咽喉要害的隱士仙人……
太極特效。被依韻戰斗本能的忘我意境主導了意識,完全操縱。原本在出手速度特效方面就超過可名的他。此刻的出手速度之快,遠遠超過可名……過去滿江湖都擁有強化出手速度特效的情況下,本來絕不可能出現的速度絕對差距,此時此刻,變成了不可思議現實。
紫影閃,帶著斗笠的隱士仙人快拔劍,劍,出鞘不及四分之一,疾的綠葉已經割斷了他的咽喉……閃的深紫色紫影化身為沒有人能夠追上,即使出現在身邊隱士仙人也不可能來得及攻擊的影……
紫影在不停閃動、移走,地上樹木上的綠葉,紛紛旋動著起上,本對高手已經沒有絕對殺傷力作用的弒神劍,此刻,每一把都變成隱士仙人的噩夢,因為太快,每一把弒神劍閃的速度都太快,快的讓他們來不及閃避,更不可能格擋……
漆黑的樹林上空,一群群的隱士仙人,咽喉噴濺著鮮血,自高空,紛紛墜落地……直到,再也沒有一個活人。
光禿禿的十里樹林,不見一片綠葉,樹木,全都披上了鮮紅的血色。
樹林中,目光迷茫的依韻,一動不動的握著劍,靜靜的立著……
距離十丈外的樹後,紫衫被雨淋濕了的臉龐,貼在樹上,望著樹林中,一動不動的深紫色身影許久……終于,還是沉默的轉身而去。她從無法勸阻依韻決定的路,盡管在戰斗開始之前,她就知道,依韻想做什麼。
意識交給自身忘我意境的戰斗本能,意味著,依韻已經不存在了,存在是依韻的戰斗本能,他也許會在這種狀態下,去別人猜不到的地方,做,別人猜不到的事情;也許,會一直沉默而安靜的,等待著無窮盡的追殺者趕到,進行無窮盡的戰斗。
在這個過程中,戰斗本能的意識會不停的、挖掘所有可挖掘的力量提升戰斗力,最終也許能夠月兌離初級的忘我意境,進入第二階段的意境狀態,那時候,依韻的理智意識才能夠與忘我意境的本能戰斗意識,融匯一起,在交替的狀態中,主宰身體。
在此之前,依韻也許會不停的與追殺者戰斗,不知道逃走,不知道避戰休息的一直殺、一直殺……或者殺到他筋疲力盡的倒下;或者殺到再也沒有來犯的敵人;或者殺到月兌離眼前的狀態。
紫衫沉默的離開,無論是過去不會武功的她,還是以神話傳說之名的她,始終都只能,在依韻追求自強的路上,以沉默等候的角色在孤獨和思念中體會時間的流逝……
因為,道本不同。紫衫不需要追求殺道,而不是才的依韻卻強求以不完美的資,尋求進化成為不懼一切的強者,這本是逆行事,所以他的道,也是逆而行的孤苦之道。
「依韻,我在的,我一直在,我說過永遠不會離開……」
囈語般的聲音,隨風飄入目光迷茫的依韻耳中……石頭般的他,雙唇微動,喃喃自語的念叨著「紫衫……」
張開的雙臂,仿佛要接住在雪地中舞動而喪失平衡跌過來的身影……可是,虛幻一晃而過,那雙手臂,什麼也沒有觸踫到……
荒蕪的山野林地,目光迷茫的依韻無目的的隨意漫步,經過一條山上下來的河流時,俯身,一把抄起河里的魚,從真空袋里取出金蛇劍,剖開魚月復,塞入清洗干淨了的青草……
「我來這里多久了……好像一年,又好像很多年?不,不可能很多年,如果很多年,我的傷早好了。」
「傷?」茫然的依韻運氣,體內真氣流轉迅快,毫無阻滯……「不,我沒有受傷,那我,為什麼會在這里?為什麼……我剛才在想什麼……記不起來了,魚熟了……真空袋里有野豬肉,為什麼我要吃魚……忘了,魚熟了,該吃了……」
觥籌交錯,悅來青樓里的歌舞女子,爭相較艷。幾個機派資歷極深的長老,在一群新銳高手的恭維聲中,哈哈大笑,幾分醉態的一個長老,打著酒嗝,滿面紅光,手指著一個新銳高手,以一副老江湖前輩的口吻,循循勸導。
「什麼本門十大高手……呃,我跟你說,我擔當不起。我這人、資質福源都有限!有今的武功,靠的過去勤奮不懈的苦練!你們、你們也有——都有!我看好你們,早晚你們會成為本派的新銳長老!」
那人一臉受驚若驚狀,雙手舉杯。「承蒙泰長老器重提拔,憑我的本事跟長老們差得遠,如果有一能榮升為本派長老,那也一定是諸位長老提攜關照,只憑我自己這點能力,永遠都當不上!」
幾個一起做東的新銳高手,紛紛舉杯附和,齊齊吆喝著敬幾位長老一杯。有人使眼色下,重金叫來的青樓紅牌,會意的緊抱幾個長老手臂,胸高聳豐滿的胸部,裝作無意的來回蹭著,臉上殷勤的笑著,嘴里柔聲細語的恭維著。
幾個長老哈哈大笑的享受著溫柔,听著那些明知是恭維、卻又讓人心情暢快的話。
「你們、都有前途!呃……」說話的長老打著酒嗝,他身邊的女子,溫柔的輕撫著他的發紅的胸口。「這勤奮努力,有限!資質有限就決定我們的武功刻苦也只能練到什麼程度,我,就是一千個里能勉強排上六、七位的資質水平……沒有福源也不指望能像風情那樣學到絕頂神功……但這沒什麼,咱們盟主、盟主有他的得意江湖生活,我也有我的!我的得意江湖生活比不了盟主沒關系,但我比得了百分之九十的江湖中人!所以我告訴你們,傻苦練沒用,資質福緣所限!強行苦練最多讓你朝上多排幾名……還不如腳踏實地的學會做人,會做人,你們就能像我一樣,過上比江湖中百分之九十的人更得意風光的日子!實話實話,江湖上比我武功高的人,那可不少!但是他們中間,有多少人能有我得意風光啊?啊——沒有多少,這、就是我比他們有本事的地方!」
幾個新銳高手恍然大悟狀,不勝歡喜的激動喝彩叫好。「著啊!泰長老一席話,猶如醍醐灌頂,讓人茅塞頓開!」
得意的笑聲中,不遠的桌子上,一個穿著不值錢爛大街貨色裝備,掛把價值不過幾萬兩長刀的男人,無視同桌商賈打扮的朋友勸阻,不屑一顧的運功,一聲冷喝。「好一個酒囊飯袋!」r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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