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殺戮?」容兒察覺了小殺戮的異樣,是的,每一個留下的人都察覺了,除了依舊依靠樹身,怔怔失神的喜兒。浪客中文網小殺戮駐足,猶豫掙扎了半晌,猛然回神,目光,直直落在喜兒臉上,她的臉上寫著迷茫,透出難以釋懷的迷惑。「為什麼?宮主既然選擇了為靈鷲宮,為什麼又還要在乎他。他、他很好,他對宮主很好!宮主為了靈鷲宮殺他,我不忍,但是我覺得宮主做的沒錯。可是,既然沒錯宮主為什麼又要這樣……這樣,這樣讓我覺得宮主錯了。」
小殺戮曾經奉命跟依韻並肩作戰過,為此而替依韻不平,並不讓眾人覺得太意外。容兒剛準備開口,就被喜兒冷冷的聲音打斷。「你走。用你自己的方式找尋答案,找到的時候再回來。」說完這句話的時候,喜兒已經離開了依靠的樹身,獨自一個人,穿過黑暗的樹林,片刻,就被漆黑吞沒了背影……
雨水洗刷著小殺戮那張恬靜,切切柔弱的臉,臉上的雨水里還混雜著她不爭氣的,難以抑制的熱淚。這等于是把她除名靈鷲宮了,是的……這不是她想要的結果,她希望得到答案,但如果這就是答案,那這,是不是她渴望的結果?
「小殺戮,很多答案需要自己去找,喜兒希望讓你自己找答案而不是通過別人的嘴告訴你,有她的用意,希望你能變的更強,更清楚認識自己的用意。」容兒輕輕將小殺戮擁在懷里,輕聲細語的溫柔,不是第一次用在小殺戮身上。小殺戮是她們最喜歡,也最欣賞期待的弟子。她跟喜兒神似的氣質,個性,總讓長年見不到喜兒真容,卻又從無法忘記那副陣容的容兒她們不由自主的覺得疼惜。
「我知道了。」小殺戮轉身,再沒有第二句話說,走了。片刻前她還沒有想過有一會離開靈鷲宮,但片刻後的現在她已經想到,她應該如何找尋答案。她沒有忘記過樂兒曾經說過的一句話,弱者用逃避面對明,強者用無畏直面明。
雨仍然在下,容兒靜靜凝神閉目,立在樹下;樂兒也罕見安靜的靠在樹上,身邊依著殘忍溫柔,獨自眺望著遠空;零兒跟月兒坐在樹枝上,如很多年前那樣,習慣性的一起蕩著腿,說著一些好笑,又不好笑的江湖八卦錄趣事。直道——劍大出現。背靠樹上的樂兒冷冷盯著從樹林里走出來的劍大。「誰告訴你的?」
「喜兒在哪里?西拳典已經有消息,拳佛很願意以靈鷲宮作為傳授西極樂拳典的門戶。」劍大打著傘,很少有雨落在他身上。他的消息本來是靈鷲宮渴望得到的好消息,但樂兒卻一點沒有因此變出好臉色。「你跟喜兒的交易不用跟我們說。她沒找你,你就別想著找他。在我想動手之前你趕快滾出我的視線!」樂兒身旁的殘忍溫柔,額頭亮起劍魔印記,腰上的長劍,緩緩出鞘,如過去每一次那樣,當樂兒想殺一個人的時候,她就拔劍,沒有遲疑,因為她喜歡的是樂兒喜歡的人,討厭的也是樂兒討厭的人。
「這麼多年了,你還學不會說話客氣禮貌一些,當初剛進江湖時候的你,現在找不到一點影子了……」劍大沉靜的望著樂兒,眸子里,流露出幾分哀傷,又憐惜的感慨。把一個有風華絕代之美,柔弱真的女人變成一個讓人望之生寒,滿手血腥殺人無數的魔女,這就是殘酷江湖的力量。
「那個混蛋雖然自私,但比起那個混蛋,你就是個賤人——你連給他提鞋都不配!」樂兒不屑一笑。「當年你給那些人錢的時候,我看到了。」
劍大神情一動不動,語氣仍然平靜入水。「我給他們錢,是因為當時我有事必須走,因為我知道他們還會回頭。」
「我從來沒有告訴喜兒,因為我知道她早就看透了你這個人。」樂兒握著殘忍溫柔的劍,發勁,劍插回了鞘中。「本來我想殺了你,現在改變主意了。有一你敗在小劍手上的時候我覺得更痛快。」
「那一不會到來。」劍大動作從容的抱拳作禮,轉身,緩緩離去。
「除非你永遠不向他挑戰!」樂兒嘲諷的說著,將殘忍溫柔摟在懷里,再也不看離開的劍大一眼。
「你誤會了,我的意思是說,我比他強。」劍大的背影沒入漆黑的樹林里時,留下最後一句話。
沒有人幫腔,沉默的容兒直到劍大去遠了後,才輕聲開口。「畢竟,他曾經救過你。那時候如果不是他,或許你……」
「那些人就是他請的!為了接近喜兒,他們根本不是華山派的人,是全真教的!」樂兒咬牙切齒的模樣,讓容兒不由嘆氣。「那些人重生過,後來你要殺他們,他們當然不顧一切的設法開月兌,你還直接問他們為什麼收了他的錢,不是給他們提示了一條月兌罪的線索嗎?」樂兒黑著臉,一副不屑繼續爭論的姿態。「懶得跟你說,反正他就是個笑話。」容兒也不再說,她不明白樂兒對劍大的偏見為什麼那麼深,她也覺得劍大虛偽,但並不贊同樂兒那種偏頗的看法。
有的人重生了,重于泰山,有的人重生了,輕如鴻毛。
很多年前,依韻曾經很隨意的說,如果有一他重生了,哭的人很少,笑的人會很多。那時候茗覺得不可能,覺得至少還有幫里的人會非常沉痛,因為根本就不能失去他的領導。已經很多了,江湖上關于依韻重生的消息滿,各大城鎮的江湖錄里都刊登了這個消息。
正義聯盟里來詢問的人有很多,但得到答案後非常在意的卻沒有多少。
西極樂的使者,在距離煞舍利還有七能夠使用的時候,在破邪城外求見。他們無法進入破邪城,因為破邪城的殺道npc對佛道眾人的生痛恨情緒還超過了修煉萬法全通的人。
茗在破邪城門口見的西極樂使者,使者不是別人,是長劍在世。
「阿彌陀佛,煞舍利一旦啟用,後果不堪設想,江湖禍患無窮,破邪城永無安寧之日。倘若茗掌門人能以江湖太平為念,劍佛將許以五千年鑄成之劍,頌揚茗掌門人的功德。」
茗早有準備,這一切都如同依韻的推測。劍佛如果真是劍痴,為了成劍,一定寧可成劍後失劍,失去劍,但劍成了,成了的劍必將在永久流傳,劍佛不著急,時光梭,漫長的很。劍可以失去,未必就不能回到西極樂。但如果劍不能用最合適的劍魂,卻會成為不可彌補的遺憾。煞星的運行還有下一次,但庭殿頂的舍利沒有相同的第二顆。
「破邪城外,江湖最大的鑄劍爐,注魂間,靜候神劍。」
「阿彌陀佛,善哉善哉!茗掌門人能以江湖太平為念,讓人敬佩。」長劍在世沒有嗦的二話,很清楚這是茗擔心西極樂反悔,或者途中設計,不見劍,不取煞舍利。討價還價沒有意義,也不是劍佛的意思,西極樂當然不會如此出爾反爾。「阿彌陀佛,煞舍利封印過程風險頗多,未免別有用心之徒從中作梗,盼茗掌門人能多加費心,小僧告辭。」
茗微微一笑,知道事情已經敲定,西極樂方面也果然不願意讓江湖中人知道煞舍利到底做什麼用,暗示提醒到時人盡可能少。「莊主,西極樂的人走了,劍的事情已經敲定。莊主打算什麼時候回來?」
「暫時不回來。」
「那、劍怎麼辦?」茗頗覺錯愕,思謀著群芳妒離的遠,未必能趕的及。
「你收著。」
茗愕然,半晌,領命。
孤獨的埋葬之地,雨水洗刷的一地青草份外翠綠,樹木上的枝葉,猶如玉雕。
依韻坐在河邊,看水勢增高,看波濤份外洶涌。
波濤下,隨水飄擺了一片的長發下,一張臉鑽出河面,濕漉漉的臉上掛著妖美的淺笑,喜兒肩膀以上浮出水面,任水流如何沖刷也帶不動她身形分毫。「呵呵呵呵……依韻,你死了。」
依韻伸手,握上喜兒,使足了勁,卻拽不動,喜兒稍稍發力就把他帶的一頭栽進河里。河面起一道水柱,托著相擁的喜兒和依韻。「我以為重生後只有意境,沒想到殺氣沒有消失,萬億殺氣,死而不散,是不是只有到西極樂才能化去?」
喜兒抱著依韻,一躍跳到岸上,她灌入依韻體內急速流動的氣勁,始終追著依韻蓄意操縱,游走躲避的氣勁之後,直到氣勁收回也沒能夠觸踫到靜脈里的一絲一毫內力。
緊貼的唇,一時,讓人無語。手打,提供本書txt下載。
不絕的雨聲,成了孤獨的埋葬之地唯一的旋律。
唇分的時候喜兒笑著,手指山洞外的那片,他們一樣熟悉,曾經一樣孤獨的在這里等待傷勢恢復,等待時間流逝的那片綠地。「這里建花園,那里,建個亭子,河邊建個小小的渡口,一條小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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