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頂張狂的大笑,讓光明頂上所有的江湖高手都為之色變,毒藥,是江湖中人曾經想過的,最後還抱有奢望的手段。而紫心人本就是江湖上用毒的大行家,三界開啟前紫心人是江湖上專精毒藥的門派,星宿派的掌門人,江湖中人私底下都稱之紫心人為江湖第一毒。紫心人的毒霧,竟然無法對陽頂產生絲毫作用,那麼,江湖上還有誰的毒能夠被陽頂放在眼里?
紫心人沒有再試第二次,而是果斷的轉身,擠進人群,離陽頂遠遠的,他不想跟血刀刃一樣的下場,躲開,自求多福是現在唯一的辦法,唯一的生存之道。
陽頂揮手,毒霧飄散,他冷笑著,追上幾個退避的高手,一掌,數人同時被他強橫的掌勁震碎!有逃避不及的高手驚恐之下不顧一切的反擊,根本顧不得理會這一擊的結果也是自殺,只是抱著左右必死,不如拼死一擊的決心刺出手里的兵器。但是,陽頂不是張無忌,甚至沒有給這樣的高手垂死一擊的機會,而是一指頭彈在劍身上,強勁內力震斷了劍身的同時,也灌入握劍之人的經脈,眨眼就把那人撐的炸成了粉碎。
「哼哼——一群砸碎,也趕來犯我光明頂!我陽頂在世一日,明教就是下第一大教派,從來只有明教滅人,而沒有人能滅明教!」乾坤大挪移外放的藍色、如閃電般剎那閃現的光亮,轉眼將陽頂周遭三丈範圍內的高手全部震成一蓬黑灰!
無人敢擋,也無人可擋。
這,就是陽頂與江湖中人絕對的實力差距。
但是,也沒有人退避。被攻擊的高手竭盡全力的躲避,自保求生。更多陣線沒有被攻擊的高手則不顧一切的攻擊明教教眾,為了盡快殺死帶隊的教眾,殺死更多帶隊的教眾,減輕壓力,殺出更廣闊的空間……沖殺了一陣的陽頂改變方向,撲向了在跟明教教眾激戰的仙神派的高手。
形勢,危機,每個人都在等待著,著急的期盼著麒麟大帝出手。
為什麼麒麟大帝還不出手?
「你怕什麼。」
「嗷嗷——他、他好可怕啊,人類都很可怕啊,人類是最可怕的啊!我、我……嗷嗷——我不能逃避,我不會逃避,我要上去跟他戰斗,打敗他!嗷嗷——我要保護桀驁的妻兒子女,保護庭,保護大家!嗷嗷——可是,我的腳抖的動不了啊,身體也在抖啊抖,抖的翅膀都扇不動啊,嗷嗷——我,我怎麼辦啊!」麒麟大帝淚眼汪汪,完全不顧形象的一把抱住依韻的胳膊,嗚咽懇求。「你去吧,嗷嗷……你去打死他,你肯定能打死他啊!你去就好了,嗷嗷——」
依韻無語,他如果能有千萬分之一的機會殺死陽頂,現在也不會站在這里勸麒麟大帝。正因為不存在機會,所有人才會把希望寄托在麒麟大帝身上。此時此刻,麒麟大帝卻說出這樣的話……「你能贏,桀驁會給你力量。」
「嗷嗷……我,我知道啊!我,我相信——嗷嗷,可是,可是我身體還是抖啊抖,抖的一步都走不動啊,嗷嗷!」麒麟大帝哭的眼淚鼻涕一起流,依韻從來覺得,麒麟大帝即使樣子變了,力量強大,卻仍然還是過去地獄中遇到的那頭麒麟野豬妖,這麼多年了,當了這麼多年大帝的他,有了很多變化,但是那顆心,仍然把他自己當成是不能戰斗的野豬妖,始終沒有找到強者的自信。
依韻一把抓住麒麟大帝的胳膊,正準備輪起來甩向陽頂的時候,白龍妃一把攔住!「太魯莽了!大帝的安危比什麼都重要——現在只能想辦法,不能用這種激烈的手段,如果大帝過去了,還是不能戰斗,怎麼辦?」白龍妃怒氣沖沖的瞪著依韻,無法接受他如此不顧麒麟大帝安危的莽撞做法。
是的,麒麟大帝是江湖中人眼里的npc,是許多人心里頭,平衡了江湖,能給江湖相對平靜的npc。江湖中人沒有誰很在乎麒麟大帝的生死,但在白龍妃、金龍妃,以及麒麟大帝秘境里的那些桀驁過去的妻兒子女,如今大帝的妻兒子女眼里,麒麟大帝的生命甚至比她們自己的還更重要,絕對不會允許麒麟大帝冒險。
但是,依韻認為這是眼前最好的辦法。
「如果把我自己丟出去,能夠戰勝陽頂,我也會這麼做。」
白龍妃略微遲疑,最終,還是堅定不移的否決。「如果是我,我也會!但是麒麟大帝,不行!」
陽頂殺死風情仙神派的許多高手,又撲向正義聯盟的陣線……沒有人,仍然沒有人能夠阻擋陽頂的腳步。下一個死的是誰,沒有人能預料,依韻也不知道,他絞盡腦汁的思索著辦法,桀驁妻兒子女的安危畢竟是遙遠的事情,沒有發生在眼前,沒有刻不容緩的燃眉之急,麒麟大帝當然不可能因此激發出不畏懼的瘋狂戰意。
還有什麼辦法?
還有,什麼辦法……
北聯盟的高手在死亡,正義聯盟的高手在死亡,自由聯盟的高手也在死亡。因為沒有人能夠阻擋陽頂的瘋狂,逃,也沒有多少人能夠逃月兌陽頂的追擊。江湖幾大勢力的力量已經很弱了,對比西極樂而言已經很孱弱,有限的高手,殺上了光明頂的幾乎是幾大勢力全部的、最精銳的高手很容,任何一個的生死,都不是短期內能夠彌補回來的戰斗力,其中很多都是一派掌門人,他們的意外死亡影響的更不是他們自己一個人,還包括了很多、很多的別人。
新生門派,失去掌門人的結果,就跟自由聯盟失去血仙手非愛和血戰刀影舞極的結果差不多,影響的是很多的人。
北落紫霄驟然出鞘,劍刃,抵在麒麟大帝的咽喉前。「你到底怕什麼?怕死?如果是怕死,害怕會讓你死的更快!」依韻面無表情的盯著麒麟大帝,麒麟大帝的身體,都得更厲害了……「嗷嗷——不,不要,不要……」抖的連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了。
「住手!」白龍妃化成龍爪的手,抓在依韻的喉頭,憤怒的盯著他,隨時都會毫不猶豫的抓穿依韻的咽喉。白龍妃如此,金龍妃的龍爪,同樣抓在依韻頭頂。西風之歌茫然看著突然的變化,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但是她拔出劍,指著白龍妃的咽喉,左手劍指點在金龍妃的咽喉前,是的,她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但是她肯定要幫依韻這個朋友。
「嗷嗷……別,別打,你們別打啊……」麒麟大帝眼里的淚水,猶如河水般源源不絕的流出,他努力的想讓自己站起來,但是身體的發抖,仍然止不住。看著依韻的那張臉,他恐懼交加,恐懼中又燃燒起了強烈的憤怒!「嗷嗷——你,你比我更強大,為什麼非要我打死他啊!嗷嗷——你一劍就能殺死陽頂啊!嗷嗷!我,我連你都打不過啊嗷嗷,你連鎖魔鏈都能斬斷啊!嗷嗷——為什麼你不去,為什麼非要逼我去!嗷嗷——為什麼都要逼我去?」
恍然間,依韻終于明悟麒麟大帝內心的真正陰影。麒麟大帝至今不知道自己到底有多強大,依韻一點都不意外,但麒麟大帝心里頭,一直認為依韻是底下最強大的、最可怕的人,這一點,讓依韻始料未及。但從麒麟大帝嘴里,憤怒的吼出來這番話的時候,依韻卻又覺得那麼理所當然。
沒有去過地獄,沒有品嘗過鎖魔鏈囚禁絕望的,無法理解麒麟大帝這種念頭。鎖魔鏈,那根黑紅色的鏈子,對于鎖魔場上所有失去自由的人而言,都是地間最可怕的東西,無法掙月兌,無法反抗,除了在絕望痛苦中流逝著聲名,等待時間的流逝外,什麼都沒有,什麼都沒有……沒有希望,沒有幻想,沒有未來……甚至麻木的,連哭喊的悲傷都沒有了。
一切,都因為那根黑紅色的鏈子,鎖魔鏈。
而依韻,是地獄中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斬斷了黑紅色鎖魔鏈的人。在別人眼里,那是一根鎖魔鏈,但在麒麟大帝眼里,那是能夠斬斷地間最可怕東西的劍!年幼的麒麟野豬妖的認識里,一個能夠斬斷下最可怕的鎖魔鏈的人,當然就是地間最強大、最可怕的人!
「我傳你的劍法,練了嗎?」依韻緩緩收劍入鞘,他已經知道應該怎麼做了。看著面前那把最可怕的劍挪開了,麒麟大帝的情緒稍微平靜了些。「嗷嗷……練了,一直在練啊嗷嗷——我想變強啊嗷嗷!」北落紫霄劍,調轉了方向,劍柄擺放在麒麟大帝面前。「那你還怕什麼?拿著北落紫霄,用你苦練的武功,用桀驁的力量,殺死陽頂。」
麒麟大帝怔著,呆呆注視著面前那把,深紫色的,能夠斬斷鎖魔鏈的北落紫霄……地間最可怕的劍,他,他可以拿著這把地間最可怕的劍,用著地間最可怕的人傳授的武功,帶著桀驁傳承的力量去戰斗?「嗷嗷……是啊,是啊——我,我苦練你的武功了啊,雖然我的力量不強,可是,桀驁的力量的很強啊,嗷嗷——我,我真的能拿它去戰斗?」
麒麟大帝難以置信的握上了北落紫霄,握劍的剎那,依韻催動北落紫霄劍魂的殺氣……麒麟大帝站了起來,身體不抖了,呼吸變的急促,眼眶里沒有眼淚流下來了,他找到了自信,依韻的武功,以及握著的那把地間最可怕的劍!「嗷嗷!」麒麟大帝展開背後的鷹翼,整個人,煥然一新,精神抖擻的仰大叫了一聲,猶如閃電般,剎那過虛空,撲向了陽頂!
「全靠你,大帝才能夠找到自信。」白龍妃收回龍爪,金龍妃也是。片刻前的憤怒,已經消散殆盡,此刻她們心里有的,只是為承擔著庭大帝責任的丈夫驕傲,她們眼里的麒麟大帝,這一刻是那麼的勇猛,那麼的無畏!看著麒麟大帝沖出去的身影,依韻不由自主的想起了地獄,一次次遇到麒麟野豬妖,割肉吃的情景。那時候他當然不怕野豬妖,野豬妖當然怕他,但這種怕,今才讓依韻明白,原來在野豬妖心里不僅是沒有仇恨的畏懼,還是充滿崇拜的敬畏。
「嗷嗷——」麒麟大帝橫虛空,快的猶如閃電!盡管諸多特效都已經消失,但麒麟大帝擁有的,桀驁的鱗甲,仍然是風阻影響最小的利器;桀驁的鷹翼,仍舊是卓絕地、行最快的神翼;麒麟大帝還擁有桀驁的內丹,桀驁的心。劍斬過虛空,陽頂不是張無忌,不管任何時候都對周圍懷帶足夠的戒備和警惕,沒有任何偷襲的可乘之機。陽頂躲開了,但是他的臉色變的凝重了。因為麒麟大帝的迅快,不但快,麒麟大帝還是在空翔,而他,在地上,輕功再高,跳得再高,地上跑的始終是地上跑的,絕對沒有空中翔的優勢。
麒麟大帝一擊不中,上高空,揮了揮手里的劍,興奮不已。「嗷嗷——你輸定啦!快投降啊,不然這把劍會打死你的啊!嗷嗷!」
依韻發現這樣不太夠,麒麟大帝應該勝的更漂亮,此刻麒麟大帝還沒有發揮桀驁之心的力量,沒有足夠的戰斗經驗,就無法在這一戰展示真正的強大,那就無法鼓舞幾大勢力中無數江湖中人的士氣,也無法讓西極樂震動。
北落紫霄的劍魂,蘊藏的殺氣,剎那,瘋狂涌出!
一如依韻所料,凶獸桀驁的心對殺氣非常的敏感,當劍魂的力量瘋狂外放之後,麒麟大帝身體里的桀驁心髒,驟然爆發出冰冷的殺意,殺意融匯在了北落紫霄劍的殺氣之中,彌漫的殺氣,剎那將把偌大的光明頂完全籠罩……麒麟大帝的眸子里,沒有了笑容,有的,只是腥紅的,森冷的寒光!
「挑釁本帝之威者,殺無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