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風之歌也不知道依韻為什麼要讓她藏在這里偷襲殺人,她覺得偷襲殺人停不光明磊落的,但依韻特別交代了,她只好答應。意識中那些高手在快的上山,紫霄劍派駐派防守的人也全都有序的集結成隊,收縮在半山腰以上,守候在險地咽喉要道,只等山群里散布的同門模清楚敵人來犯的數量。
「百草羹真好,狼吞虎咽的一口氣吃完了真浪費……」等待著的西風之歌猶自回味著百草羹的滋味。
中魔聖地,空曠不見人影,npc的雜役、侍女,除了少數夜間值守的,都已經沉沉入睡,門派的片刻騷動沒有引起他們的注意,他們只是來這里賺錢的,對于中魔聖地在江湖中的事情沒有關注的興趣,也沒有能攙和的能力。
聖主大殿前的廣場,全是白色的磚石,干淨整潔,在月光下亮放著朦朧的白光。
白衣飄飄的指間沙領著雪舞下不疾不徐的前行,兩個人都沒有說話。
「聖主!」指間沙的身體突然搖搖欲墜,雪舞下一把扶住她,看著指間沙的臉上泛起粉紅的顏色,她莫名的擔心。半晌,指間沙的臉色恢復正常,輕輕擺手。「你們先去,我稍後趕來。」雪舞下不太放心的等了一陣,直到確定指間沙已經沒有異樣了,這才領命去了。
指間沙單手按頭,一路回到聖主大殿,佛求歡間歇性的突然發作險些讓她沒能守住意識的清明。這不應該,盡管她的武功還沒有轉化成魔欲經的級別,但是,魔煞之氣的力量本來應該能夠確保她不會受到佛求歡的影響。就這樣出去戰斗?那不可能,指間沙很清楚生死混戰,剎那可以決定結果,如果在戰斗中突然發作,一個新手都能殺死那時的她!
空曠的聖主大殿里,漆黑,只有圓桌前端坐的指間沙身上,持續亮放的,朦朧的白光……
「嘎嘎嘎嘎……」
「什麼人!」刀劍出鞘,藍色的溫柔劃出一道光亮,劃過指間沙身體周圍。沒有人,安靜的大殿里沒有人。本就不應該有,如果有人,憑指間沙幾百年的修為,意識不可能無法把握。但是,如果沒有人,剛才古怪的笑聲又來自哪里?
「嘎嘎嘎嘎……」無處不在,仿佛每一面,仿佛四面八方,頭上腳下,身體周圍,到處都是古怪笑聲的聲源,在漆黑的大殿里,讓人背脊發涼。
指間沙警惕的搜索,打量,手里的刀劍在揮動中,無意義的徒勞揮斬……什麼都沒有,有的只是空氣。‘幻覺?’黑紅色的光霧,從指間沙的身上,緩緩的、不由自主的朝外涌出,是的,根本不受指間沙的控制。隨著這些黑紅的光霧外涌,指間沙恐懼的發現,佛求歡印似乎又要發作了,似乎因為這些黑紅光霧的外涌而變的不能繼續被壓制……
「什麼東西?」
「嘎嘎嘎嘎……」
黑紅的光霧,聚集成了一個人形。如果不是曾經經歷過仙界,听說也見過仙界時代的一些邪魔鬼怪,此刻指間沙未必能夠如此冷靜。經歷諸多變化的地間,現在的邪魔鬼怪絕對沒有過去多,但還存在多少,卻沒有人知道。過去的邪魔鬼怪都有些法術,但對于江湖人而言,絕大多數的邪魔鬼怪的能力欺負欺負npc是綽綽有余,但跟江湖中人弄鬼純屬自尋死路!因為它們的修為太低,相較于江湖的整體實力而言,不是名聞三界歷史的特殊妖魔鬼怪,根本就不是江湖中人的對手,那些法術也根本傷不了江湖中的高手。而如今的江湖,早就不存在所謂的法術力量,縱然有妖魔鬼怪也應該是小心翼翼的躲在無人的角落,即使連欺負npc的資本都沒有了,更別說是找江湖中人的麻煩。
黑紅的光霧聚集成人形輪廓,有手有腳,有頭有臉,卻沒有鼻子耳朵,沒有嘴巴,只有一雙腥紅色的、紅霧聚集而成的眼楮。
溫柔斬過的時候,砍不中任何實體,毫不受力的穿了過去,沒有造成任何威脅和傷害。與之同時,指間沙的佛求歡印險些崩潰——剎那,她失去了任何戰斗力,渾身的肌膚都變成了粉紅的顏色,站也站不穩的蹲跪在了地上。「你到底是什麼東西?」指間沙終于明白了,一切都是這個稀奇古怪的東西搞的鬼。
「嘎嘎嘎嘎……邪氣本源,地間所有的魔氣都是我的身體。你得到了魔煞之氣就注定要尊奉我!從今開始,你繼承了霸的職責,繼續為問我效力,我會賜予你強大的力量,賜予你成就夢想的力量。而你,必須制造更多更多的魔煞之氣,讓地之間的魔煞之氣越來越多,越來越多……那時候你的力量也會越來越強!」
邪氣本源……指間沙想起來了,是的,很多江湖中人都還記得,當初依韻導致邪氣本源力量散盡,曾經還在江湖中造成無數魔煞之氣到處亂的異象。也正式因為邪氣本源的崩潰,導致地正邪之氣失衡,武功特效盡數消失,正氣本源也無法如過去那樣調節地能量,名存實亡的陷入了沉寂狀態。
「制造魔煞之氣?」指間沙不明白邪氣本源要的是什麼,但她很清楚,邪氣本源已經證明了它能夠操縱魔煞之氣的力量。換言之,魔煞之氣可以是她的,也可以不是她的。如果不是她的,那麼結果就是,佛求歡印將會發作,而她就會變成沉淪欲海、毫無廉恥,毫無理性的女人。霸已經死了,霸親自種下的佛求歡印還有誰能夠解除?沒有……只有十萬億的魔煞之氣能夠抵抗,只有結合十萬億魔煞之氣的力量,配合不亞于霸級別的魔欲經才能夠解除,缺一不可。
「什麼秩序,什麼正義,什麼道德!全都是騙人的——恐懼,弱肉強食的力量威壓,用恐怖,用魔欲經,用欺騙,用不擇手段的威脅,設計……什麼都不需要顧忌的一切手段制造混亂,混亂才是唯一永恆不變的秩序!道德、正義、善良……等等全都是正氣本源為了制造更多的正氣力量編造的謊言,欺騙地萬物生靈的謊言!」邪氣本源的身體,如人般晃動著,難听的,刺耳的笑聲又在指間沙耳畔響起。「嘎嘎嘎嘎……中魔聖地因我而存在!東極樂因為正氣本源而存在!什麼西極樂,什麼江湖各派,全都是笑話!地正邪本源是唯一能夠代表地自然的真理——戰勝正氣本源唯一的辦法就是讓江湖中再也沒有正氣,只有混亂的真理!你,就是邪氣本源的使者。」
恐懼,恐懼,不由自主的,在指間沙的身心彌漫,這樣的情緒已經很多年、很多年沒有體驗過了。恐懼的不是邪氣本源,是佛求歡。如果沒有佛求歡的威脅,指間沙毫不猶豫的就會拋棄邪氣本源,她追求力量,但她跟霸不一樣的地方在于,她並不熱衷于追求不屬于自己的力量。指間沙自己也不得不承認,這樣的認知,確實是因為曾經受到依韻太多的影響。
邪氣本源的魔煞之氣力量顯然就不是,真正屬于任何人的力量,這種力量原本指間沙能夠毫不猶豫的舍棄。但佛求歡印……佛求歡印的存在卻讓她沒有辦法,果斷的做出選擇。佛求歡印發作的結果是什麼,江湖中人都清楚。還有一種破解的辦法,死亡重生。是的,指間沙正這麼想的時候,邪氣本源笑了。
「嘎嘎嘎嘎……沒用的,魔煞之氣的力量把佛求歡帶進了你的靈魂,就算歷經萬千次的輪回也改變不了佛求歡發作的結局。從你殺死霸那一刻開始,就注定你無法逃月兌接替霸的宿命!」
黑暗,黑暗中,指間沙的心跳,越來越快……她還記得,這樣心跳,很多年未曾有過……上一次,上一次是什麼時候?新婚之夜……不!指間沙迅速冷靜了理智,她知道佛求歡印在漸漸摧毀她的理智,催動她的**,讓她不由自主的回憶曾經有過的,那些**的迷亂,一旦意志崩潰,就會沉浸在那些情迷意亂之中,從此變成了一個**魔!萬劫不復!
是毀滅自己而拒絕屈服,還是為保全自己而屈服?
「怎麼會有你這樣的東西存在!」指間沙咬牙切齒,無論理解主腦為什麼會制造一個,這樣的邪氣本源。「你到底想讓我做什麼?」
「嘎嘎嘎嘎……陰陽正反,地間的一切,宇宙中的一切都正反力量構成。我的存在,就是自然真理的真實寫照!魔欲經就是制造混亂的寶物,慢慢的,慢慢的用你的方法,讓中魔聖地的人更多,更多!讓魔欲經主宰江湖!讓人們最終在魔欲經的沖擊下混亂,瘋狂……嘎嘎嘎嘎……背叛,痛苦,欺騙,折磨,強者欺凌弱者,肆無忌憚的做內心所有渴望做的那些事情,無止境的折磨你的仇人,踐踏腳下弱者的尊嚴,粉碎他們對正義、善良的幻想,踐踏更多的秩序……讓混亂變成唯一的秩序、主宰地的秩序!」
黑暗中,指間沙咬牙切齒、咬牙切齒,憤怒的瞪著面前的邪氣本源。但是,邪氣本源一點都不在乎她的態度,毫不在乎。「嘎嘎嘎嘎……就是這樣,就是這樣!屈服,不甘心的屈服,痛苦的屈服,無奈的屈服,仇恨的屈服!魔道無窮,這就是魔道的無窮力量——在魔煞力量面前,弱者只能屈服!嘎嘎嘎嘎……」邪氣本源難听的、刺耳的笑聲在漆黑的聖主大殿里,反復回響……
馬車上,渾身是傷,披頭散發,一身血污的霸奄奄一息的沉默著。車廂里的一群江湖中人本來是奉命留守的,但所謂的留守,也不過是因為他們是新人,沒有什麼戰斗力而已。所以,說白了,他們很自由,因為門派對他們的約束力從來就沒有多大。門派的約束力從來都是,對新人的威懾力有限,武功越高的人、越畏懼門派的約束力。只有那些,在過去系統變化前就自創修改了武功的高手才不在乎門派的約束力。
這群人接手了霸,打夠了,虐殺夠了,但霸仍然死鴨子嘴硬的罵罵咧咧,他們把霸打的奄奄一息,連罵人的力氣都沒了,才丟上馬車。
「我還以為練魔欲經的中魔聖地聖主的那東西有多大呢,跟我差不多嘛。」一個人百無聊賴的拿腳尖撥動霸沾滿血污,軟塌塌的玩意兒。「操,看了就不爽,不知道禍害了多少女人!」另一個拔劍一揮,血濺一片,眨眼就讓霸變成了太監。這樣的虐待霸已經體會了太多,他急促的喘氣片刻,咬著牙,沒有做聲,也沒有力氣罵咧。
「哈……不如喂他點吃的,然後逼他說說過去犯的滔罪惡吧,反正路上無聊。」另一個半晌睡不著覺的人突發奇想,見其它人沒有異議,就取出些干肉和清水。「吃點喝點,然後給咱們檢討檢討你過去犯的罪行。」霸一動不動,也不張嘴。那人催促了幾聲,狠狠踢了一腳、踢掉了霸幾顆牙齒。「靠!還裝比呢!以為自己是誰啊?以為自己還是中魔聖地的聖主啊!管你過去再厲害,重生了還不是個垃圾,想打你就打你,想怎麼整你就整你!全江湖還一起整你。不服氣?嘿,總有一會看到你當孫子跪地求饒的時候。」
「算啦,別把他打死了。打死了又要跑去附近的重生點抓他,麻煩。」一個半靠著,睡意朦朧的人插了句話,撇了眼車廂地上的霸,不屑一顧的笑笑。「由他裝唄,死要面子的重生高手見得多了。上回那個誰……哦,叫什麼劍華奪目璀璨今生的傻貨,重生前老厲害轟轟的,重生了還對咱們趾高氣揚,以為自己還是過去的那個。整了他三,最後是叫他干嘛來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