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韻?」紫霄看見門口走進來的那條熟悉的深紫色的身影,不由自主的笑了,很久沒有見到這個可惡的壞蛋,听說依韻失憶的時候,紫霄覺得難以置信,但此刻看著他迷茫打量著自己和小殺戮的目光時,她卻相信了。只是紫霄很快發現,依韻的目光,長久的,凝結在小殺戮的臉上。
「喂!」紫霄憤然起身,擋在依韻面前揮擺手臂,阻擋他那定格了的視線。「當我透明呀!不準當本美女透明——」揮擺手臂沒有用,紫霄湊到依韻耳旁,也不怕運足內功的突然襲擊會不會把依韻的耳朵震聾的大叫「混蛋!不準當本美女透明啊啊啊啊——」
悅來客棧,一陣劇烈的顫抖,簌簌的牆灰,飄落在大廳,飄落在許多人的飯菜,衣發上。客棧外街道上走過的人群詫異的捂著耳朵,抬頭,望向晃動的悅來客棧,然後才發現腳下的大地似乎也在微微的顫動……
厲和西風之歌卻渾然沒有任何反應,依韻眼也不眨,徑自繞過氣的說不出話來的紫霄,走到小殺戮身邊,伸手搭向她的肩頭……「為什麼,用這張臉?」
落下的手,被小殺戮抬手的右手抵住,依韻前探的唇,被小殺戮的豎起的手指抵住。「我不是宮主,我是小殺戮。」
「不是……?」依韻目光迷茫的注視著小殺戮,半晌,沒有說話……紫霄一腳踢向依韻的,卻沒有踢著,依韻猶如背後長了眼楮般的側移,紫霄這一腳就落了空。「混蛋!你親錯人啦呀!」
依韻側目,怔怔注視了小殺戮半晌……「對,你不是她。」
小殺戮微微一笑,起身,西風之歌忙不迭跑上前,拉著她的手,興奮的笑著。「小殺戮,我們什麼時候出發?我準備好了!你看——」西風之歌說著打開真空袋,從里面取出一件件外出必須的起居用品,甚至還有水墨畫的帳篷。「你看,我準備好了,隨時都能出發的!」
「現在就出發吧。」小殺戮看著,笑了笑。她跟西風之歌的接觸不多,但是並不討厭西風之歌,相反,開始覺得西風之歌個人太不嚴肅,太沒邏輯條理,但相處的次數多了,慢慢的,卻覺得她這個人坦誠直率的讓人不由自主的覺得舒心。原本她回來破邪城就是為了如約定那樣帶西風之歌走的,如今狀態奇怪的依韻讓她也沒有了道別的必要,此地多留無益,不如現在離開。
「盟主,我跟小殺戮走了……」西風之歌上一刻還催促小殺戮,只有興奮和欣喜,喊盟主兩個字的時候還干脆了當,說到走的時候,語氣突然又哽咽了,當了字還沒說完的時候,已經淚流滿面,哭的泣不成聲。「盟主……我,我不舍得你……嗚嗚嗚嗚……我一定會勤奮修煉的……嗚嗚……爭取早點回來為盟里出力……」
「好。」依韻點頭,小殺戮見西風之歌沒完沒了的只顧哭泣,知道再等下去也難有結果,于是拽著西風之歌就走,看著西風之歌淚眼朦朧,哭的好像是生死永別的模樣,厲無言以對,紫霄瞪大了眼楮,詫異的無話可說,她沒見過這麼能哭的人,地板上都被眼淚打濕了一大灘……
除了客棧,被小殺戮拽上馬後,西風之歌還在哭,一點消停的跡象都沒有……小殺戮載著她一路奔出城,西風之歌還在哭,小殺戮意識到這麼下去不是辦法,想起西風之歌的愛好,計上心來。「前面二十里的官道旁邊有家小飯館,味道很不錯,你去過嗎?」
「真的?我路過好多次了,但是那離破邪城很近,每次都想著回成立再吃飯,一次都沒吃過。真的很好吃嗎?比悅來客棧的還好吃?跟西街市的百年老店比怎麼樣?」西風之歌忙不迭的擦拭著眼淚,注意力剎那被小殺戮成功轉移……
厲隨依韻落座,一言不發的喝酒,吃菜。西風之歌的事情已經解決了,本來應該離開,但踫上紫霄是一個意外,而依韻又已經被紫霄拽著坐了下來,他只能什麼也不說的,沉默的吃喝,暗暗期盼紫霄別做什麼奇怪的、讓他為難的事情。但是,厲很快發現,帶著這種期待,那說明他對紫霄還不夠了解。
紫霄抱著依韻的胳膊,特別溫柔的、含情脈脈的眨巴著眼楮。「親愛的,你別怪我剛才生氣呀。明明你應該親我,為什麼親錯人了呢?」
「親你,為什麼?」依韻困惑的思索著,但是,想不起紫霄,當然也想不起跟她相關的任何事情。
「你真把我給忘了呀?那我可會生氣的啦!」紫霄微微撇嘴,一副幽怨的模樣。同桌而作的厲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寒顫,因為他沒見過紫霄這麼做作的模樣,剛準備張嘴,紫霄手指頭,燃燒起一團深紫色的火焰,她笑眯眯的注視著那團深紫色的火焰,特別的認真、專注。「火,是可以燒死人的呀。」
厲沉默的繼續喝酒,反正事不關聯盟,無非是私人的問題,他覺得沒必要插話了,這樣的事情他相信,永遠難不倒依韻。
「忘了。」依韻思索半晌,一無所獲,也懶得想了。
「我是你親愛的呀,過去呀,我們隔三差五就會幽會,我呢,也不敢指望明媒正娶,可是很願意被你包*呀,所以就一直當你地下的情人,默默的等待著你有時間陪伴的時候。這麼久沒見,我可想你啦,你以前都會見面的時候抱著我,認真的輕吻我的呀,今……」紫霄滿月復得意,卻不動聲色的打量著依韻的表情。這種過去做夢都想不到的賜良機,紫霄覺得一定不能錯過,說不並依韻迷迷糊糊的就信以為真了,到時候……嘿嘿,她長久被包*的願望自然也就實現了。
「忘了。」
「忘了也得親呀,你忘了,我記得呢!」紫霄說著,湊近過去,依韻扭頭避開,一把抵住她的下巴,阻止她繼續靠近。「記起來的時候再說。」紫霄眨巴著眼楮,眨巴著,半晌,一動不動,沒有做聲……「不信你問厲!」突然,她想到辦法了。就在她說完這句話的時候,厲站了起來。「盟主,有急報,屬下告退。」
「喂——」紫霄生氣的叫喊,但厲卻頭也不回的走了。「真沒意思,本美女這麼吃虧了,你個混蛋失憶了還不趕緊把握機會!出得廳堂,下的廚房,當得打手,領得下屬……像我這樣完美的美女你上哪找呀!」
依韻怔了片刻,側臉,注視了紫霄片刻,淡淡然道了句。「記得你了,敗家的紫霄。」
「……」紫霄沉默,半晌,沒有做聲……
正這時,厲腳步匆匆的跑了回來。「啟稟掌門人,西極樂擬十後進攻庭,佛,入世了。」
紫霄目光一震,也沒有任何玩笑的心情了。「糟了!庭如果倒了靈鷲宮就成待宰羔羊了啊……依韻,你打算怎麼辦?你肯定有辦法的是吧!」
「沒有。」依韻搖頭,他什麼都想不起來,盡管此刻紫衫已經在傳音入密里又告訴了他一次當前江湖的局勢,但是,他想不到任何辦法,因為西極樂的戰斗力根本不是江湖中人能夠對抗的,甚至連幫忙的能力都缺乏,除了指望麒麟大帝能夠抗住這次西極樂的進攻之外,再沒有了什麼事情可以做。
「我們去幫忙殺西極樂的小兵呀!燒死幾個算幾個,總能減輕庭的壓力嘛!」紫霄熱血沸騰的站了起來,覺得就應該這麼做,也必須這麼做,無論如何,絕對不能袖手旁觀。喜兒跟西極樂合作,為的是打破江湖上三大勢力雄踞的局面,但從沒打算跟西極樂共分江湖,因為西極樂不會跟靈鷲宮共分江湖,庭如果滅亡了,靈鷲宮就是江湖上最後一個,西極樂的眼中釘。「依韻我要走啦,別太想我!我得趕緊找師父,準備幫庭戰斗的大事。」
「仙界不問世事的隱修仙人如果出手,或許有轉機。」依韻突然想起了西門吹雪,于是月兌口而出。正準備走的紫霄听了,高興的拍手叫好。「是呀是呀,我們一起想辦法就肯定有辦法,機派、盟都跟很多隱修的仙人有淵源啊,只要那些人出手,哼哼,西極樂的佛也不一定可怕!」
話雖如此,但無論是紫霄,還是厲,或者是依韻,都不知道那些不理會三界事情的仙人會不會真的出手……但是,正義聯盟,盟,自由聯盟,機派都在積極的籌備救援庭的行動。盡管西極樂的力量不存在讓江湖中人正面對抗的可能,但庭不能倒,是誰都知道的事情。哪怕只能夠殺死些戰佛的低階npc弟子,對于庭而言,也是一種援助的力量,這一點,毫無疑問。
沉默了許久的三大勢力,頻頻交換情報,統合著支援庭的計劃部署。對機派和自由聯盟而言,庭如果倒下了,他們只有投降,或者投靠女媧聖地兩條路可以走了。這兩條路,是許多人都不甘心走的路。但事實上,救援庭的計劃,看似得到整體的積極響應背後,卻潛藏了,許許多多消極的陽奉陰違。
西極樂的強大讓三大勢力的很多高手心里都不願意參戰,听著,看著周圍的人積極熱血的戰斗準備,戰斗宣言時,這些高手都微笑著,甚至高喊附和。但是,在漆黑的夜里,荒僻無人的山野樹林里,每晚上都有許多,各自為營,召集關系密切的朋友在商議事情的人。這些人都有一個共同點,他們的武功都比較高,是三大勢力的戰斗主力,至少也是中上階層。
「王兄把我的話也說了,支援庭根本沒有意義,說白了就是大家一起當炮灰。如果當炮灰能打敗佛,當然不能怕死,但是當炮灰連戰佛坐下的兩、三階弟子都打不過的話,就是白白送死。我覺得,大家應該團結一致,都別貪功冒進,到時候看具體情況共同進退,彼此也有照應,齊心協力才是力量嘛。」
「是啊,不齊心的話,我退你進,到時候怎麼向盟里交待?但齊心就不一樣了,不可為的時候咱們一起走,眾口一詞,說力不能敵。盟里當然不能問罪!大家伙都心里透亮,那些半桶水的是不怕重生,大不了損失個十年二十年重新積累學點是不是?咱們可不一樣啊,咱們武功自修的等級都不低了,重生不是浪費時間嗎?何年何月才能等到武典級別的武功?」
與會者,紛紛點頭,來的人,幾乎都是差不多的心思,盡管有些人本來覺得這麼不妥,對不起聯盟對不起庭的,受別人的情緒感染後,也認識到現實的殘酷無情,沒有人提出反對的話。
「好!大家都沒有反對意見那麼事情也就好辦了!我也不是自居大家伙的頭領,只是個代表,打雜當苦力的代表。到時候大家伙是進是退,就有我通知傳令了。咱們這麼做,不是背叛聯盟,更不是對庭忘恩負義。形勢不由人嘛,過去重生了代價輕啊,努力點十年可消點武功級別就滿了,現在什麼時代?一流高手弒神決級別要求是二十六級的時代了!熱血沖動,結果重生了,圖個什麼?能得到什麼?能保護庭了?這是無可奈何!所以啊,大家伙別心里壓著,君子不逆勢而為!」
時間迫切,正義聯盟距離庭最遠,最先調集了人手出發趕往庭,機派為首的北聯盟本就在庭周圍,自然不需要在路程上耽誤時間。但是,機派的黑子多日不見蹤影,除了機派里極少數的長老外,沒有人知道,此刻的黑子已經到了西極樂,正在見他過去的師父,npc百曉生,如今西極樂的佛——萬知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