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風徐徐奔向女媧聖地的聖主大殿,那里,聚集了正義聯盟的領導者。
茗一個人在,她不太喜歡外出活動,本職是掌管一品堂的她更沒有必要如傷心斷腸那樣在大殿外的聖地里巡守查勘,所以,茗總是在聖主大殿里。清風徐徐氣喘吁吁的闖進來,守門的那些npc沒有人阻攔她,因為都認識她。「茗!救救加,他著了個神秘女人的道,現在被囚禁在一個陌生的地方,山林里面,我根據他推算的路途路線繪制了大約地圖,就是不知道方向,加估計那兩個女人有干擾人感知的佛法武功,可能存在很大的誤差……現在就知道守著他的女人的名字叫心有千千結,內功功力根據加的推測大約有兩百三十年,應該是三界開啟後的江湖高手……」
清風徐徐忙不迭的說著,看見茗的神情一如往常的沉靜,這樣的神情清風徐徐早就已經習慣了,無論是加,還是許多一品堂的老兄弟,偶爾都會談論起茗的冷靜,很多人都渴望知道,茗到底有沒有情緒不穩定的時候。甚至還有老一品堂的弟兄私底下開玩笑的猜測說,茗跟妖瞳‘房事’的事情,會不會也是這樣的表情……
當然,這種玩笑只要被加和厲听見了,說的人都會不由自主的低垂下頭臉,尷尬難看,惴惴不安。
「清風徐徐,正義聯盟的規矩你知道。加選擇了流浪,現在的他,不是正義聯盟的人。正義聯盟不會出手,為了不屬于聯盟的人而讓許多正義聯盟的人涉險,這樣的事情我不會做。」茗語氣平淡的回應,讓清風徐徐如遭雷擊——記憶中,茗一直跟加是正義聯盟里熟悉的戰友,生死之交。現在這樣的關頭,茗竟然說出這樣的話……「茗,就算于私,你也不該這麼說啊!」
「從私交的角度,我會幫忙,但僅限于我自己,不會帶上任何一個正義聯盟的人。公私分明一向是我的原則,你很清楚。」茗說罷,靜了片刻。「你去找厲吧,我管不著他會做什麼,盟里現有的資料情報中如果找不到線索,你只能通過別的途徑想辦法。」
清風徐徐緊緊咬著下唇。「我呢?就算是為了我!我現在是正義聯盟的人,我的丈夫出了事!沒有聯盟的幫助根本不可能查到任何消息!正義聯盟不是機派,也不是盟,過去搜集整理的情報消息從來都是有針對性的,無關的情報根本沒有儲備多少!心有千千結不是什麼江湖名人,如果不是利用聯盟的資源設法探查根本不可能有情報!」
「如果你想用聯盟的資源,我做不了主,你可以找夫人,也可以找莊主。除了他們的決定,女媧聖地里沒有第二個人有權力答應你的要求。」茗語氣平淡,明顯沒有任何商量的余地。清風徐徐這一刻才感受到茗的公私分明是何等可惡的為人原則,過去因為身在聯盟,因為在同一陣線,因為位置相當,清風徐徐從來只看到茗對別人顯露這一面。
此刻,輪到清風徐徐自己的時候,她才體會到,茗的這一面太過不近人情,她的冷靜和沉著,猶如冷酷無情的劍。
「茗,你真就不能通融?加為什麼離開聯盟你很清楚,他……他早晚都會回來。他根本追不上莊主的!每個人都知道,只有他自己不服氣!你明明知道這一點,他早晚都會回來。殺人太極門已經回來了,他離開了這麼多年苦苦經營的殺人太極門最後不過是變成了聯盟的有生力量,殺人太極門都回來了,他回來,又還有多遠?就算不說這個,難道你不知道加一直喜歡的人是你嗎?就為這個——」
「你錯了。加跟我沒有男女之情,從沒有。」茗語氣當然的打斷,無可奈何的打斷。很多年前開始,她就發現清風徐徐在暗暗猜測加和她之間的感情,很多一品堂的老兄弟也都懷疑加喜歡茗。但實際上,茗知道不是,她跟加來往的多,僅僅是因為,她是加身邊最好的對手,僅僅因為他們之間的比武切磋能夠互相促進,尤其是對加而言。
「好了!」一把聲音,在門口叫響。清風徐徐忍著眼淚,深呼吸了一口氣,平復下激動的情緒回頭時,看見妖瞳步履款款的走了進來,臉上掛著一如往常的,自信的微笑。「你再說也沒用,茗就是這樣的人。不過有一點我也認為你誤會了,加跟茗沒有男女之情。如果有,加絕對不會放著真正喜歡的女人不追求,而跟你在一起這麼多年。」
妖瞳說著,取出一朵鮮花,笑吟吟的放在茗面前的桌上。「而且,我實在很不喜歡听到這種論調。清風徐徐,你可別忘了,我跟茗一直相愛著。」
清風徐徐默然不語,她心里急不可耐,但是如今女媧聖地里真正主事的人茗,尤其是這種很可能關乎許多人生死的事情上。找傷心斷腸,那個老狐狸一定打個哈哈把她推走,找金剛,比找茗更沒有希望。群芳妒經常不見人影,很少長期留在聖地里,因為嫌沉悶無聊。劍如顏本來是很合適的,也最有可能改變讓茗放棄爭執而出讓決定權,但是劍如顏在追邪城,山長水遠,傳音入密又關了。
「茗,我只求能用聯盟的力量幫忙搜尋心有千千結的消息,就只是調查她的消息,這總可以吧?」清風徐徐退而求其次,原本這也是最早重要的。
「如果是過去,我可以做主。但現在是什麼形勢?正義聯盟走出邪城、走出女媧聖地就可能死人,就可能有人被抓捕到西極樂佛門軟禁。你很清楚大廳查探消息不可能只靠傳音入密就能完成,讓他們為了一個離開了聯盟的人冒險,很抱歉,這樣的事情我做不出來。加是我的好朋友,但聯盟里的人每一個都是我的戰友,同伴。在我心里,聯盟里的人比聯盟外的更重要。」
眼看清風徐徐憤怒的要發作,妖瞳一把按住清風徐徐的肩膀,笑著推她出去。「你跟她爭,爭吵十十夜也沒結果,有這功夫不如去新地獄入口等依韻。從他的行程推測,你來得及,大概在新地獄入口等個兩三就能踫上他出來。跟他說,比跟茗說有用,機會也更大。」
清風徐徐心中不忿,卻又無可奈何,雖然覺得妖瞳有偏幫的嫌疑,可是她的話,並非沒有道理。「茗——我今算認識你了!」清風徐徐憤然對著門里一聲大叫,轉身去了。妖瞳無可奈何的聳肩,攤手,轉身進了屋里,看見茗已經若無其事的低頭在處理桌上那些各門各派遞交上來的申請。「何必呢?」
「她不懂加。」茗語氣淡然無比,頭也沒抬。「麻煩你,別老去群芳妒花園里摘玫瑰。你送花,我替你賠錢。」
妖瞳曬然失笑,她當然也知道,群芳妒自己養的花園里的花從來不許別人摘,只是她就喜歡讓群芳妒不高興。「我們兩之間,分什麼誰的錢呢?」妖瞳揮袖,隔空的內勁關上了門,她拉了張凳子擺放茗身旁,挨著她坐下。「清風徐徐向來對加的了解很有限,如果不是因為加,清風徐徐在一品堂里也就是個中等層次的高手,這一點大家都心知肚明。她當然不可能對加理解的深透,但是你可以說呀,你說了,她也就明白了。何必非得鬧成這樣?」
茗停下了手里的筆,靜了片刻,若有所思,片刻,又繼續忙開了。「听說過殺人太極門當初滅亡的事情嗎?」
妖瞳恍然大悟,當初殺人太極門弟子傷亡慘重,說到底是因為殺人太極門里的叛徒,最主要的責任就是殺人太極門的前副掌門人,清風徐徐的姐妹,花語的人。那件事情在江湖錄上早就傳開了,殺人太極門的前副盟主是因為目睹加玷污自己的妻子,也就是清風徐徐的好姐妹,並且出言威脅,所以他才會被判殺人太極門,曾經在江湖上引起不少好事之徒議論紛紛的熱門消息。
那之後,妖瞳也曾經听說,清風徐徐名為練功,實際上有意對加避而不見,許多人都見到她在練功洞里經常眉頭緊鎖,獨自發呆。這樣的反常表現當人引起許多人猜測認為加真的做過那些事情,讓人猜測清風徐徐因為這件事情內心承受著痛苦和掙扎。別說江湖上的人了,即使是正義聯盟里,許多人也因為這樣而覺得,加真的做過那種事情,曾經許多對加有好看法的人,也都轉變了。
「算了吧!你可不是加的什麼人,輪不到你替他們夫妻之間的事情操心。」
「加很敏感,外人都看出來了的事情,他只會比別人更早知道。他在學莊主,再給清風徐徐時間。他不喜歡解釋,更不喜歡用解釋維系感情。我希望清風徐徐徹底斷了找聯盟幫忙的打算,因為那根本不是加透露線索給她的目的,如果加要依靠莊主,他會找我,他沒有,那說明他並不打算因此改變決定。聯盟插手就意味著強迫他回來,那不是加希望的結果,也不是莊主希望的結果。」
「我去跟她說明白吧,她如果真跑去守依韻,再踫個釘子,萬一想不開帶著殺人太極門月兌離正義聯盟了,那就龍巧成拙了。」妖瞳站了起來,還沒邁不出一步,茗已經阻止。「清風徐徐現在很脆弱,她對加的事情暗暗猜疑,拿不定主意,在懷疑和肯定的矛盾中掙扎,如果你明說,跟粉碎她的信心有什麼區別?等于告訴她——我們都比她更了解加。她受不了。」
「茗,我可沒你那麼好心腸。相比之下,她受不受得了我其實不在乎,殺人太極門如果出了變故,那就是你的責任。清風徐徐愛難受就難受去吧,我妖瞳從來不是同情弱者的人,我不想看著你被人指責管理不善。」妖瞳頭也不回的去了,對于茗的幾聲呼喊完全置之不理。
一片平坦的草原上,赤風馬在奔馳。
但是,草很深,深的幾乎完全看不見奔馳中的赤風馬。
新地獄,已經很多年沒有來過了。
曾經的十八層地獄都變成了物產豐富,能夠居住生活的地方。而地獄里的魔族數量卻比過去減少了非常多,這樣的結果就是,很多很多的土地都沒有魔族居住,只有那些開采資源的魔族身影。
依韻進入新地獄已經十八了,用了十二的時間才見到山岳之王和管方,也見到了那群小仙獸。它們已經適應了新環境,山岳之王是個嚴厲的魔王,而管方是個隨和,慈和的人。一剛一柔,很快讓小仙獸們找到了家的感覺。麒麟大帝,白龍妃等已經死亡的消息,它們已經知道了。小小的仙獸們雖然悲傷,但卻沒有多少小家伙悲傷的難以抑制,大多都能堅強的,把悲傷藏在心里頭。
這當然不可能是因為小仙獸們每一個都特別的堅強,而是得益于白龍妃、金龍妃過去長期的循循誘導,在她們的教誨之下,麒麟大帝秘境里的眾多大帝妃子們,基本都受了影響,一模一樣在教育著大帝的子女們。讓他們從小心里就知道,什麼是大帝的責任,什麼是對庭的責任,什麼是守護,什麼是生命的價值和意義……
正因為如此,當初庭之戰大帝的群妃才會一個個都那麼義無反顧的,從容面對死亡的陪同大帝為庭而戰,為庭而死。
小仙獸們為父母的死亡而悲憤,但是,也為他們的歸宿而驕傲。因為他們明白,父母是為了庭的責任,為了大帝的責任而死,盡管悲憤,但並不屈辱。為何而生,為何而死,該挑起什麼樣的責任,這些概念,在小仙獸們幼小的心靈里早已形成了明確的意識。所以它們能夠,悲傷著,為父母驕傲。
依韻去,只是看看它們的情況,轉告麒麟大帝留給它們的話。
依韻離開,一樣花費了太多的時間。因為他總是忘記自己要去哪里,身在哪里。當想起來問紫衫的時候,往往已經走錯方向一些時候了。
「與猶未盡,即點下回,現章未續,即回,更多神書等您評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