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在痛苦中,看著靈鷲宮一不如一,看著過去許多本來不敢進犯靈鷲宮的別派高手越來越猖狂,越來越肆無忌憚……她竭盡全力的戰斗,可是,經歷了無數的戰斗後莫才發現,原來她,根本沒有自己以為的那麼強。本來不過比喜兒的武功級別低一點點,可是偏偏,那些喜兒輕易能夠擊敗的敵人,她卻戰勝的不容易……
靈鷲宮,衰敗了……她錯了,她錯了……靈鷲宮不能夠沒有喜兒。
莫陷入一段低潮期,內疚,力不從心的痛苦,失敗的折磨,讓她痛苦不堪。
直到——多年沒有消息的喜兒又回來了。
莫無法補償自己的錯誤,她不願意當一個只有錯誤和失敗,而毫無建樹的人。她希望用什麼方式去彌補內心對喜兒的虧欠。于是,她想到了一個辦法,讓別人,告訴喜兒她曾經出賣她的事情,讓喜兒殺了自己!
重生後的莫,才告訴喜兒自己的計劃,她用重生離開靈鷲宮,去別的門派,她相信未來的江湖會有重大的變化,那時候,不會再是門派的時代。那個時代,她會用自己的力量為靈鷲宮創造非同尋常的價值。莫重生,改名,心里裝著靈鷲宮,心甘情願的為了將來,而去把自己變成另外一個人。
事實證明莫這一次對了,喜兒一直說,讓她辛苦了,承擔了那麼多,為了靈鷲宮……這句話,是莫堅持的最大動力,也是莫的安慰。
……
莫相信,她已經不會再錯。因為她不會再自以為自己的武功能比喜兒更強,她用自己力所能及的方式,為靈鷲宮的未來付出,為靈鷲宮的未來努力。那份心意,跟喜兒一樣。所以,她無法容忍喜兒選擇的錯誤。
她再一次成為了靈鷲宮宮主,這一次,她絕對不會錯,絕對不會……
她成功了,莫看著花語倒下,看著時光流逝……
西極樂倒了,靈鷲宮猶如很久之前那樣,江湖獨尊,各門各派,沒有不對靈鷲宮俯首稱臣的。
「喜兒,我沒有錯,這麼多年了,事實證明我這一次是對的,我做到了!」就在這時候,莫看見了喜兒,她高興的說著,喜兒也高興的含著那慣有的妖美淺笑……許多靈鷲宮弟子看著莫,用疑惑,不信任的目光注視著她。「莫宮主說過,如果靈鷲宮的情況確定了,就會把宮主之位傳給喜兒宮主,莫宮主說自己不會貪戀宮主之位,是真的嗎?」
莫微微一怔,有些憤怒,那些人都是跟隨她的心月復,但是卻沒有一個人了解她,心月復本來就不應該懷疑她的用心,她當然不會貪戀宮主之位。靈鷲宮的強大能夠讓為靈鷲宮付出的每一個人都得到強大的安定和驕傲,沒有靈鷲宮的強大,就算當了宮主又有什麼用?愚蠢的人才會為了宮主之位而損害靈鷲宮的利益,她不是愚蠢的人,她不會。
「呵呵呵呵……莫,不會的。莫,會把宮主之位傳給我的。」莫看見面前的喜兒,微笑著,伸手。莫心里一寬,是的,喜兒是了解她的,因為她們為靈鷲宮的心意是一模一樣的!一模一樣的!「喜兒,靈鷲宮穩定了,穩定了,我還是會竭盡全力的輔佐你,我對了,你以後也不會再像過去那樣一意孤行了,宮主的位置只有你最合適,因為你是靈鷲宮最強的人!永遠的至尊!」
莫的耳旁,響起了系統公告的聲音。
系統公告︰靈鷲宮宮主莫將宮主之位傳給花語……
‘花語?’莫怔了怔,仔細的回憶,她記得,花語在很多年前,自以為能用心殺術戰勝她,結果卻被她一劍殺死。為什麼,宮主之位會傳給了花語?‘為什麼?我明明是傳給了喜兒,是喜兒……為什麼,為什麼喜兒會說那種話?不會,喜兒不會啊,靈鷲宮強大了,我對了,喜兒不會回來,她只會高興的在江湖中某個角落,為我驕傲,為靈鷲宮高興……是我,是我希望喜兒能那麼說?’
莫的眼前一黑,人,軟軟暈倒在地上。
地,是青色磚石的地面。周圍,全是剛才激戰造成的破壞的痕跡。
花語還活著,還在她身邊。
幻覺,是的,剛才的一切,花語的死,靈鷲宮經歷漫長時光的艱難得勝的一切,都是幻覺。是莫渴望看到的未來,是莫希望達成的願望。可惜,那些都只是幻覺……
莫暈倒在地上,花語神情恬靜的聞著手里嬌艷的玫瑰花。
「心殺術是什麼?莫宮主見多識廣,甚至知道波斯魔幻音的厲害,為什麼就沒有想過,心殺術是我所創造的,一種特殊的意境呢?比波斯魔幻音的力量更強大的意境。」花語說著,靜靜打量了周圍的靈鷲宮高手一圈,笑了笑。「看到了嗎?武功不重要,重要的是意境。莫宮主的意境修為很高,但是在受傷之後,她的意境能力會相應下降,也就不可能抵御我的心殺術了。但是,意境修為再高,人心始終有破綻,有弱點,對于高手而言,對于你們的心殺術修為程度還不夠的情況而言,所有的目的,都是為了放大一個人的人性弱點,或者給他心里種下一顆種子,讓種子發芽成長,變成能夠讓心殺術利用的弱點。這就是心殺術的運用,再強的人也有弱點,因為只要是個人,就有人性,有人性就一定有人性的弱點。」
「弟子銘記師父的教誨!」一眾靈鷲宮弟子,紛紛抱拳應命。
有人抱拳進言。「師父,听說雪舞下是本門叛徒,如今雖然重生,是不是也不應該放過?」
花語微微一笑,看了眼永歲飄零,淡淡然道「背叛的代價一定會讓她支付,算起來,也差不多了,但是不需要我們動手,我說過,修煉心殺術卻背叛本門的人,無論涯海角,都逃不過背叛的懲處,除非你們的心殺術修為比我更高,否則,沒有人能夠逃月兌。」
片刻,第二批靈鷲宮高手趕到的時候,原本重傷的黑衣女人已經離開了,永歲飄零也已經離開了。
看著被人扛著的,昏迷的莫,第二批趕到的靈鷲宮高手無所適從的面面相覷,卻都恭敬的作禮。「花語宮主,請問莫宮主是怎麼了?」
「受了重傷,莫宮主沉睡前說她的傷需要用龜息功法修養很長的時間,這期間靈鷲宮由我代為掌管,襲擊莫宮主的人是西極樂的佛光普照,為的是報復莫宮主至今不攻打女媧聖地的事情。西極樂固然勢大,但是——靈鷲宮從來不會害怕任何強大!入世佛為首的佛光普照如此張狂,不把靈鷲宮放在眼里,我以代宮主的身份下令,對西極樂所屬的入世佛門發動血祭!為了莫宮主,為了靈鷲宮的威嚴,殺光殆盡!」
門派頻道,無數靈鷲宮弟子愣愣听著,許多人憤怒的響應,卻有更多人茫然不解的傳音入密詢問別人,何為血祭。是的,太多靈鷲宮的弟子根本不知道血祭是什麼,甚至沒有听說過。
當她們知道,血祭就是殺死所有看到的,屬于敵對勢力的人時,懂了。
「花語宮主,莫宮主以前說過,我們靈鷲宮不能當炮灰去攻打女媧聖地,可是也不能公然跟西極樂所屬的入世佛門開戰,因為兩種結果都是會讓靈鷲宮傷亡慘重,甚至……」
「那是過去,血祭,是命令,不容商量。在西極樂如此公然挑釁,設計謀害莫宮主之後,靈鷲宮已經不存在退讓和商量的余地。血祭是命令,不容商議!違令者,一律廢盡武功逐出門派!」花語說著,語氣斬釘截鐵,這一刻,儼然有了靈鷲宮任何一個宮主的風範,不容置疑的權威,無畏戰斗的勇氣!
于是,門派頻道再沒有了質疑的聲音,有的,只是仇恨的,激昂的,響應的歡呼……
「還有兩個重傷的刺客,一定沒有跑遠,殺了她們。」花語淡淡然下令,第二批趕來支援的那些靈鷲宮弟子紛紛應命而去,而花語,則帶著一群人,背負著昏迷不醒的莫,折返靈鷲宮而去……
西夏城。
重生點。
帶著內傷的永歲飄零走疾馳,趕到重生點附近的時候,已經找不到雪舞下的身影了……
「零,這一次,是我最後一次用自己力所能及的力量,保護你的夢想和目標。從今以後,忘了我,更不要找我,嗯,我相信你的堅持,連我的心殺術都無法駕馭的男人,一定不會軟弱的動搖,為了你的目標和夢想,一直前進吧,別了,零……」
這是雪舞下重生後,傳音入密永歲飄零說的話,也是最後一句話,這句話後,雪舞下就關閉了傳音入密。永歲飄零連一個字都還來不及回復,而如今,卻已經無法知道雪舞下去了哪里……
「永歲飄零掌門人!快走——靈鷲宮趕到西夏城的人越來越多了!」機派接應的高手找到永歲飄零,一群人把上了馬的永歲飄零護在中央,全速馳疾走。
馬上,永歲飄零沿途搜尋,直到出城,也始終沒有找到雪舞下的身影……
此刻的永歲飄零,已經沒有了疑問。雪舞下為什麼要一次又一次的,舍命相救?這本該是雪舞下才能夠回答的問題,卻又是一個,任何江湖中人都能夠回答的問題。
初入江湖的時候,永歲飄零跟雪舞下意外相識,當然,永歲飄零早就已經明白,那不是意外的相識。
「有人說,你跟靈鷲宮的魔女銘兒長的很像。」
「我很高興。」
「為什麼?」永歲飄零覺得,很多女人希望自己的美麗是獨一無二的。
「因為我本來就很欽佩她呀!武功高,還是江湖上最專情的人。唯情……你不覺得,這是最美的意境麼?」
「我覺得唯劍更好。」
……
唯劍,唯情?
永歲飄零沒有修成唯劍,江湖上修煉唯劍意境的人本來就只有劍如顏一個人,除了她,或者說,也許連她也不一定知道修煉唯劍的要求。
雪舞下修煉的也不是唯情,原本唯情就不是容易練成的意境,根據江湖錄的推測,雪舞下大概永遠都不可能成功修煉唯情意境。
「你沒練成,可是,你走的是那條路……」
漆黑的顏色,吞沒了永歲飄零一行融入了黑暗的身影。
佛光普照失敗了……
指間沙帶著重生後的雪舞下離開西夏,經過西夏城外一座小村莊的時候,馬停了。
雪舞下跳下馬,跪伏地上。「聖主,我的路,快到頭了……一直希望感謝聖主的幫助,如果不是聖主,我沒有一次又一次的機會。這些年我一直竭盡努力,希望能夠報答聖主的恩情,可是雪舞下的能力有限,武功有限,雜七雜八的事情雖然做了不少,可是了不起的功績一點都沒有。每每想起來的時候,我都覺得很慚愧,很內疚。總想著能夠在路到盡頭之前好好報答聖主的,結果……還是什麼都沒能做。請聖主原諒雪舞下的無能!」
指間沙忍著不讓眼眶里泛動的淚光滾落,滿懷悲痛。這麼多年了,雪舞下是第一個走進她心房的朋友,從一開始,她就莫名的覺得跟雪舞下投緣。「這些年你做的夠多,別再說什麼恩情不恩情。你知道,我心里一直把你當作……妹妹。說不清楚為什麼,反正,我喜歡跟你相處的那份莫名的親切感,信任感和安全感。你的心殺術,真的沒有解救的辦法嗎?」
「聖主不必為我費心,沒有辦法的,除了花語師父,沒人能夠救我。而她,不可能救我。離別在即,有些話,也不知道有沒有用。聖主的佛求歡印已經快解除了,江湖大勢聖主看的比我清楚,江湖閱歷聖主也比我豐富。可是,我覺得,江湖大勢的未來,聖主最好能夠多關注不敗傳說怎麼走。聖主也許覺得自己現在已經無法回頭,其實未必,不敗傳說的心胸沒有那麼狹隘。聖主還有選擇的機會,離別在即,從此是不能相見了,即使相見,也不如不見,永別了……」
「與猶未盡,即點下回,現章未續,即回,更多神書等您評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