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對你而言,我只是你取信于機派的一個幌子,但是對我而言,你是我生命中過去最懷念,現在最珍貴,未來也絕對不會忘記的男人。我喜歡你的新名字,願意看你醉著,願意在身邊陪你醉,願意在你身邊醒著看你醉,不管在哪里,不管去哪里……」問情緣何歸處輕輕的說著,她的聲音原本就溫柔,此刻也依然如故。
「別在這里胡說八道!」雪菲咬著下唇,出離憤怒的瞪著問情緣何歸處。「刀無名的刀在江湖,他不可能這麼容易放棄!下第一刀的夢想他還沒有實現,你根他根本不是一路人!你這種女人就知道男歡女愛,除此之外的一切全都不懂,也全不關心。總想著呆在男人身邊就什麼都滿足了,不懂什麼是理想,不懂什麼是追求,不懂什麼是志向,不懂什麼是自強不息的勇氣!刀無名,重新振作,敗給永歲飄零只是意外,只是一個巧合,一個很難發生,但是江湖上不是沒有發生過的意外和巧合,只要你武功恢復,你就仍然是刀無名!」
問情緣何歸處含情脈脈的凝視著刀無名,仿佛在等待他的回應,仿佛她對雪菲的打斷沒有任何的怨氣,對雪菲的存在也完全不在意。
刀無名也在看著她,看著她這個,曾經根本沒有被他放在心里,卻假裝對她疼惜的女人。一切,都不過是小劍交予的,打入機派等待實際的任務而已。這個女人早就知道了,從開始就知道,卻沒有揭發,心甘情願在當那樣一個被欺騙的角色。此刻之前,刀無名都沒有想起過她。也沒有在意過。因為重生之前他的未來在江湖,在刀上。
這一刻,他卻把這個女人看進了眼里,裝進了心里……他是一個離開江湖的人,忘刀的人。原本對未來,已經不存在什麼目標。
刀無名牽上了問情緣何歸處的手,淡淡然一笑,這一笑,卻讓問情緣何歸處熱淚盈眶。因為她,等到了本來以為得不到的奢望。
雪菲怔住了,目瞪口呆的看著他們牽著的手。
「雪菲,一個沒有自信的高手攀爬不到高峰,我輸了。輸給一個不可能戰勝我的人兩次。就算重回江湖,再次面對他的時候,我的心也會因為曾經的慘敗而恐懼,顫抖。這樣的人沒有未來,更何況,我敗給了一個不可能贏我的人,本來也已經說明。我的終點到了。雪菲,你保重。」刀無名說罷,牽著問情緣何歸處,越走。越遠……
「過癮啊!」龍劍一躍跳上悅來客棧的頂層,他經過這里,原本要去跟傷心斷腸匯合,看見在悅來客棧頂上坐著的依韻。就上來了。「機派的事情整的真過癮,聯盟里的人知道了。肯定得振奮幾。」龍劍在依韻身邊坐下的時候,看見街道上牽著個飄零女人轉身的刀無名,還有怔怔站著的,雪菲。「雪菲怎麼跑這來了?干嘛呢?」
「為了留一個留不住的人。」依韻淡淡然說罷,一閃,落下另一頭的街道,落在赤風馬背,急馳而去。刀無名如果能夠收入正義聯盟,自然是好事,因此,依韻來了,如今結果已定,他沒有興趣無謂逗留。
龍劍一個人孤零零的坐在客棧頂層,呆了呆,突然想起,正義聯盟里許多人都說,雪菲心里裝著的男人是刀無名,據說這消息來自李狂放之口。如今看來,自然是真的了……
刀無名和問情緣何歸處越走越遠,雪菲的眼眶里,淚花在打轉……陰差陽錯,一切,都是如此的陰差陽錯。何等的讓人不甘心?很多年前的時候,刀無名身邊有一個女人,真正的摯愛,雪菲因此沉默的跟刀無名錯肩而過。多少年過去了,在江湖中他們又相遇,卻各為其主。如今,以為有轉機的時候,另一個女人,一個本來應該是不值得一提的女人,卻被刀無名牽著手,從她眼前離開。
雪菲猛然轉身,深深吸了口氣,注視著刀無名即將消失的身影,正準備開口的時候——面前一花,一條身影突然落下在他面前。
「龍劍?」雪菲詫異的望著突然落下來的龍劍,心知肚明,她分神了,以致于龍劍在附近都不知道。
「不是吧你?都走了還想高喊挽留?有意思嗎?」龍劍搖頭不止,錯步站在雪菲身旁,望向幾乎只能隱約看見身影輪廓的,去遠了的刀無名一眼,悠悠然道了句。「有些感情,從來只能夠懷念和追憶。因為本來就是不合適的,注定不存在結果的感情。正因為如此,世界上才有一廂情願這個詞。別說我打擊你,你對刀無名就是一廂情願,何苦看不開,硬要給自己更多的傷痛?」
雪菲抿著嘴唇,牙關緊咬,這是她最不喜歡听到的話,可是,又是她清醒明白的話。「謝謝好意,但我的事情我希望自己做主。」雪菲拉了拉袍帽,讓披袍袍帽的帽沿落下更低,自顧朝著刀無名離開的方向走去。她已經錯過了很久,她希望,在今,至少,至少在盡最後一次努力!
「何苦犯賤?」龍劍抬手,習慣性的拿指頭輕輕搔了搔臉,一副不咸不淡的神情。
犯賤兩個字,猶如一把利劍般刺進雪菲的心里,那種疼痛,刺激的她驟然憤怒回頭。「你說什麼!」
龍劍仍舊一副滿不在乎的模樣,指頭仍然搔著臉。「自尊被刺傷了?你追上去的結果就這樣。」龍劍咧嘴一笑,仿佛看不到雪菲一臉的怒容。「你知道我的情況,以前我遇到過不少非常喜歡的女人,分開的時候理由千奇百怪,開始我看不開,總不顧一切的努力想挽回,有幾個也被我感動了,又回到身邊。我想過去做的不對,就讓自己改正。可是沒多久後,她們還是走了。為什麼呢?其實不為什麼,就是不合適。你看,合適的人像藍太陽和小琳,紫心人和焰情,依韻和紫衫……指間沙跟依韻不合適,就分開了,紫衫合適,依韻還是那個依韻,偏偏他們就能一直相守。合適的人就是,不必強求,不必強行改變自己的原則就能水到渠成的走在一起。」
龍劍吹響口哨,他的馬立即馳而至,那是一頭純黑色的地獄之影,也是加之高昂的寶馬,江湖中極少見到,依韻從新地獄弄出來送給他的。漆黑的毛發,漆黑的眼楮,毛發還流動著黑光,形容威武雄健,充滿地獄魔獸應有的彪悍冷沉的威勢。這種馬是很難馴服的地獄魔獸之一,但對龍劍而言並非難事。龍劍一躍上馬,伸手向雪菲。「載你一段?我看到你的馬寄養在城門口。」
雪菲原本很憤怒,但听了龍劍那番話後,怒氣漸消,也知道龍劍是關心她而已,自然也無從發作。猛然見到地獄之影,雪菲怦然心動,因為她從來很關心各種魔獸,地獄之影早就想坐坐。雪菲輕手撫模了地獄之影一會,見它仍然酷酷的,沒有任何親昵的反應,但這本來就是地獄之影的個性,就算是對主人也總這般模樣,從來不會流露出溫情脈脈的一面,沒有激烈的流露敵意,那就已經等于是接受了她。
「謝謝。」雪菲伸手讓龍劍握上——
紅光,剎那,閃!
速度快的從龍劍衣袖中射出——
雪菲睜大了眼楮,難以置信的看著紅光射到面前!
眼前,紅光就在雪菲眼前,戛然而止。
一條火紅色的細蛇,眯著火紅色的雙眼,靜靜的凝視著雪菲……
「變異火龍蛇?」雪菲十分吃驚,許多變異的獸類數量都很稀少,火龍蛇本是體形極巨大的凶悍魔獸,但偶爾也會因為環境影響發生特殊的變異,這種體形很縴細的,就屬于極少見的一種。
「是啊,前不久朋友在拍賣行見到有人賣,替我買了下來。我觀察它身上的鱗甲顏色,應該是在華雲山一帶生活的。跟傷心斷腸匯合路上正好經過,順便送它回家。」龍劍呵呵一笑,說起這些,它最有興趣。雪菲一躍上馬,坐在龍劍身後,伸長了手臂,人有那變異火龍蛇纏繞在她胳膊上,看的興致勃勃。「那是,變異火龍蛇的脾氣也不好,野性難馴,留你屋里頭肯定會傷害別的野獸,再說它既然有自己的家,能回家比什麼都好。」
龍劍贊同的點頭,這也一向是他的理念。他收容的生物從來是居住地環境大變不能繼續生存的,或者是種族臨近滅絕,或者出生開始就被馴養喪失野性難以回歸自然生存立足的。
「龍劍,說起來,那我回去後想到件事情,為什麼大家都不知道你過去的女朋友離開你的理由呢?」雪菲突然想起此事,不由自主的覺得好笑,不料她還沒說下去龍劍就已經嘿的一笑,打斷了她的話。「因為我的愛好?那你就錯了,我可沒帶過戀人回家,從來都去渡假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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