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擁有天地殺神特效後,劍殺天地的能力更顯得重合甚至無用,但能夠同時附帶內功心法和意境力量的實戰特效之後,劍殺天地就變的有價值了。因為殺傷力更強大,攻擊接近連接無隙可尋,而且比天地殺神突破的距離更遠。
新階段的殺氣力量提升的幅度很大,尤其是加成的終極屬性值,還有內力的提升。
但依韻並沒有高興。
因為他此刻,根本沒有這種閑心……
江湖中人都在為殺氣特效始終封閉沒有開啟的問題煩惱和急切,但依韻能夠猜到系統遲遲沒有開啟的理由。
因為殺氣特效的開啟,意味著必須經歷殺氣提升產生的那些難關。
那些難關,江湖中有多少人能夠撐過去,依韻不知道,但這不是關鍵,對于系統而言,關鍵是有多少人無法撐過去!
踏入十億殺氣的殺意階段,一旦撐不過去的結果,就會變成瘋子。
那,會是系統能夠輕易實驗嘗試的內容嗎?
當然不是。
這麼久了,天意的存在,殺道的開放,早讓依韻思考了很多,如果說天意是因為一個意外而順手推舟做的嘗試,那麼天意就是一個試驗品。也許是一個,主腦嘗試認為提升人類精神力量,幾乎與復制強者的試驗品。這個試驗品開始選擇了天意這個npc,在此之後,在江湖中推動。
強大,能否復制?
能否如同操縱基因,修繕基因讓人類的**更強壯,免疫一切疾病,適應更惡劣不可思議的環境一樣,進行規模性的復制?
這當然是一個充滿美好空間,讓無數人充滿遐想的方向。
這也是,對于主腦而言,能夠在未來面臨的災難中,幫助人類渡過一次次難關的捷徑。
但主腦不是一個莽夫,絕對不會貿然這麼做,貿然開啟殺氣特效的結果,如果失敗,也許是毀滅性的,災難性的。
依韻很確定,主腦的嘗試不會成功,精神力的提升,同時必然伴隨著精神力量需要承載的負荷,猶如殺戮……
規模性的強化存在其必然的極限,這個極限,不會超越江湖中人整體實力太多,因為那就是人們普遍所能夠承受符合的極限程度。
周圍的山,崩塌了……
在依韻來的時候,就料到很可能有這種結果,因為這是常事。
轟隆隆的石頭,滾滾順著山坡落下,但依韻站的地勢較高,而且周圍的山群本來就不高,滾落的時候在全都在依韻周圍半里的位置,靜靜的停下了,一時間,這片地勢變成了亂石崗,山群崩塌揚起的灰塵,彌漫了大片天空,讓周圍,變成了灰蒙蒙的一片……
蒙蒙的灰色中,依韻的身體,覆蓋著深紫色的能量光,與之同時,還有彌漫的,不受控制的,絮亂的濃烈殺氣……
以往每一次的殺氣力量提升,經歷的都是痛苦,精神和**的雙重痛苦。
這一次,也不例外,只是**上的痛苦在過往的經歷中,就已經達到了極限……
而這一次,冰冷的,讓依韻身體不由自主顫抖、痛楚的冷,流遍全身的同時,他恍惚間,險些有些分不清現實。
因為他覺得自己,突然變成了一個人,一個好像很陌生,但其實他記得,是曾經殺過的一個人……
他好像變成了那個人,那個在漆黑的夜里,一個人跑到屋外,跑到遠離屋子的山林中,哭泣的男人……
——
月光照在林木上。
周圍,是那麼的冷,冷的讓人倍覺孤單,倍覺淒涼無助。
依韻明白了,他不是變成了這個人,而是,猶如進入了這個人的身體里,在感受著,跟這個人一模一樣的情緒。
這個人其實並不孤單,因為他有愛人。
兩個人,攜手與共很多年了。
他發過誓,要退隱江湖,為了成全妻子希望得到的幸福生活,遠離江湖的生活。
他正要這麼做,正準備把兵器裝備都變賣,換成準備婚禮的金錢,請帖都已經發出了,一切都準備好了,只差他準備錢,去參加那場對他和她,最重要的一天。
但在路上,一條深紫色的身影突然從後面飛奔過來——
他是高手,因此反應很快的回頭,那個剎那,他感覺到接近過來的,深紫色的紫影散發的那強烈的殺氣!
那種恐懼,依韻覺得,好像從來沒有經歷過,又好像,很多年前剛進入渾沌紀元面對血刀刃的刀氣時經歷過……
絕對的,絕對的實力差距帶來的,本能知道自己不存在反抗掙扎力量的恐懼!
他是高手,但在那條突然過來的紫影面前,他覺得自己跟一個新手沒有任何差別……
不甘,卻又如此無力。
他的劍,甚至有沒有機會完全拔出來,那道看不清的深紫色的劍光就已經割斷了他的咽喉——
他重生了,他沒有為失去武功而難過,只是焦急的,幾乎想悲憤淘嚎大哭的飛跑向城外被殺死的地方!
但當他趕回去的時候,地上留下的,只有一具白骨。
他的尸體上的東西,果然都已經被洗劫一空,是不是殺他的人洗劫的?也許是路過的江湖中人撿走的。
他不知道……
他聲嘶力竭的高喊著,一口水接一口水的喝著。
「求求你們,誰在城外撿了我的兵器裝備請還給我,我需要他們賣錢結婚!求求你們,殺了我的人,如果是你撿了求求你還給我,求求你……求求你們……」
沒有用,好心的人看不過眼,告訴他,沒可能有人還的,除非是不值錢的。
他這麼奔走,因為焦躁而流著熱淚,哭喊哀求了一個時辰,又一個時辰……
但是,沒有結果。
他沒有逃避,他沒有選擇把妻子一個人丟在賓客已經都來了的婚宴上。
他去了,面對早等著收錢的,官府的婚宴的npc官員,他沒有選擇,只能坦誠的說,錢丟了……
「錢丟了?那就是沒錢?沒錢?沒錢搞這麼奢華的婚宴?你有病?還是當我們有病?來人,全趕出去——」
他抱著妻子,被趕出婚宴大廳,看著那些朋友,個個尷尬無法言語的一起被驅逐出來……
人群中,有些朋友帶來的女人,尖酸刻薄的說著難听的話,好像是在自言自語,其實是故意讓別人听見的發泄。「還以為很了不起呢,結婚花一千多萬,原來沒錢啊!真是的,沒錢擺裝什麼胖子啊,還裝不下去,害我們這麼丟人顯眼,老公還說帶我來參加一場終身難忘的大婚禮呢,這回可算是終身難忘咯……」
他看見妻子的姐妹們,個個面色怪異的,看著他的妻子,欲言又止……
他看見妻子強忍著淚水和委屈的模樣……
他的愛人已經入睡了,他一直忍著,忍到現在,才能在無人的地方,肆意的流淚……
他們遠離了人群,因為已經沒臉再見人。
妻子安慰他說,沒關系的,那是意外,誰也不想發生。
可是,他無法原諒自己,無法原諒自己給妻子準備的驚喜,變成了終身難忘的,莫大的羞辱。
依韻好像完全變成了個男人,無法控制的,體會著這個男人體會著的所有的情緒,無法抗拒,無法抵御的承受著……
天色,仿佛變黑了,漸漸,黑的徹底伸手不見五指……
依韻仿佛剛從自修中醒過來,睜開眼楮的時候,在一間裝飾華麗的房子里。
他在打坐自修,但他,其實不是自己,如剛才一樣,他仿佛又變成了另一個男人。
「哥哥,我們在練功洞被人欺負了,對方找了個高手叫忘刀高手,那人听說過你的名字,讓你來給個說法,不然就把我們都殺了。」
「很快到。」這男人是個高手,這時辰,天色還很早。但他分明是不眠不休的在一直自修武功,有這種勤奮的人,自然是高手。這間屋子里的裝飾,以及出門後看到街道的情況,依韻就知道這房子的價值,大約能夠推斷出這個男人在江湖中的地位。這應該是一個超一流高手,房子里除了他,就是幾個npc僕從,沒有女人。
男人騎上價錢兩百萬兩的馬,那是三界開啟前的好馬,速度比馬車快些。
馬,趕往的是恨天洞。
恨天洞從里是多事的地方。
眼看,近了,遠遠,已經能夠看到恨天洞外,專門談判解決爭執的平底上站著的兩群人。
其中有一個,是這個男人的弟子,另外幾個是他弟子的朋友,以及他弟子的女朋友。
他們對面,站著一群人數更多的人,為首的那個,臉上有道疤,看起來武功修為也十分不俗。
忘刀高手,這男人听說過這名字,在江湖中的名氣比他略差一點,他知道,他如果來了,證明自己會保護自己的弟弟,那麼今天的事情就會和氣收場,江湖中的高手之間,大多時候都不會為了這種事情跟名氣差不多的人動手,更不會跟名氣比自己還高的人動手。
但他必須來,因為和氣收場就意味著,他交了忘刀高手這個朋友,他看的其他。這也是讓別人給面子的基本條件,一句傳音入密是不夠的,只有聲名地位高對方很多的人才擁有如此解決問題的資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