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銘兒可以出發了。◎p.com◎」依韻淡淡然說罷,緩緩閉上了眼楮……
忘情天書的奧秘他很想知道,但無法知道的時候,即使能夠讓另一個永遠不會說出來的人知道了,也比就讓秘密永遠沉默下去來的更好。
尤其是一個對江湖爭斗從來不會參與的人。
西暮山神派。
銘兒到達的時候,看見門派駐地範圍內,幾乎所有能夠開坑的土地都變成了良田,門派駐地範圍內許多大大小小的山上,有的都長滿了莊稼,還有種植了藥材。許許多多的npc在田地里,山上忙碌的熱汗淋灕。
西暮山神派的情況,本就不受江湖人關注,若干年來一直沒有多少弟,無血傳說暮色的名聲因為當初天意的事情聲名大漲,曾經引發過一小陣新人加入的熱潮。但是,這股熱潮很快就退卻了。
一把永遠不會殺人,也根本不能殺人的無敵之劍,看起來很美,但在真正修煉之後,卻沒有幾個江湖人還能夠堅持,還能夠對其充滿幻想和熱情。
西暮山神派的劍,就是這樣一把劍。
人們喜歡無敵,但並不喜歡永遠無法消滅敵人、只能夠立于不敗之地的無敵。
許多江湖人都以為自己最向往的是這樣的無敵,但真正在江湖行走的時候,甚至只是一時沖動憤怒的時候,他們才會知道,原來他們要的根本不是這種無敵,他們要的是,能夠隨心所欲的無敵。
無血傳說的劍不是這樣的無敵。西暮山神派的劍也不是這樣的無敵。
仁者無敵,江湖人早已經不懷疑無血傳說的劍,甚至有許多江湖人相信,即使是別的傳說級高手。也絕對無法戰勝暮色,僅僅是不會敗而已,但江湖任何人都不會敗給暮色,因為她的劍根本就不殺人。一個人的劍不殺人。又怎麼存在真正意義的戰勝敵人呢?敵人只要願意,就能夠無止盡的,不停的騷擾,不停的挑戰,不停的報復你身邊的人。
偌大的西暮山神派山上,許多的山林地帶都種植了莊稼,藥材。
這根本不像一個門派的門派駐地,也不想門派山。江湖歷史上從來沒有一個門派的山會是這樣的模樣。
但銘兒卻不覺得詫異。
接銘兒的人是可名,听說是銘兒來訪。可名就來了。
很多年不見。銘兒眼里的可名卻沒有什麼變化。道袍下的身軀看似仍然顯得嬌小,那張臉,仍然美麗。只是眸里的神采看起來比過去更平和,純粹。仿佛心也返老還童了似得,看起來竟然猶如初入江湖的新人那樣,清純,只是少了那種新人對一切新鮮事物的濃厚興趣的興奮。
「西暮山神派造福一方npc。」
「本派注定沒有多少真正的弟,無血仁道本是孤獨之道。與其把大好的土地山林閑置浪費,倒不如收留許多因為天災**導致失去家園的npc耕作。西暮山僅收一分作物,衣食滿足之余,多的都儲備了起來,定期運送到些天干地旱,洪水滔天的災害地方救助災民。」可名微笑說著,看著山上田地里忙忙碌碌的那些人,一臉平和。「想不到這麼一些年下來,西暮山神派的駐地竟然已經不夠用,可惜重建門派資金花費太巨,否則周圍本來還有許多不毛之地可供使用。」
無論原本的土地環境如何,一旦自創門派後,都會得到特殊的靈力庇護,門派駐地的環境也可以根據創派者的需要進行調整,因此,縱然是沙漠之建立門派,門派駐地範圍也能夠全是綠色。但以巨資建派之為了做這種事情,那實在沒有幾個人願意做。沒有相對基礎實力的門派,興趣剛建立就會被一群閑著無聊的江湖人給滅了,建派的幾十兩銀立即打水漂……純粹為了創造能夠讓npc安居樂業的土地而建立門派這樣的事情,那真是,連想想都覺得荒唐。
然而,可名的這番話卻讓銘兒想起了竹林島的情況,一時間頗有些心生感觸。「我倒有些閑錢,左右我也不是懂得投資的人,西暮山神派如果有這樣的需要,索性出資給西暮山神派建立分派,到時候每年的物產拿一成運到正義聯盟就好了,你看怎麼樣?」倘若說是無償,那就成了完完全全的饋贈,銘兒覺得那不太妥當,江湖人知道了,也必定會說西暮山神派靠魔女銘兒供養之類的難听話,要一成的物產,那就像是一筆彼此有利的交易,江湖人自然以為她魔女銘兒是為了做一筆長遠投資,左右正義聯盟也需要購買糧食物資,自然沒有了閑言閑語。
「如果是這樣,那真是再好不過了!」可名十分欣喜,卻也十分意外,她自然知道,銘兒不會是為了做買賣,銘兒本來就不是擅長做生意的人,從沒有投資賺錢的經歷,只是個花錢少,存錢多而變的有錢也不愁錢的人。「難得銘兒能把npc看作生命。」
銘兒沒有說太多,她沒有如可名這樣的慈悲,不過是一時心有感觸,而且也一向欽佩西暮山神派做的事情,更信任暮色和可名的為人,外加手里頭的閑錢也的確不少,二十億固然不是小數目,但對銘兒而言,也不是什麼大數目。
上到西暮山神派大殿,所謂的大殿實在有些寒酸。
門派建立之後,有基礎的大殿,但創建門派的人自然都有裝飾改建的資金,即使資金不足如當初的百步飛劍門派,也裝飾的有個大體模樣,如紫霄劍派,靈鷲宮,白色黃昏的門派那就根本不考慮錢的問題。
西暮山神派沒有裝飾過,不僅如此,門派完全是當初仙界贈送的資金和裝飾的模樣,經過這麼多年的風雨侵襲,早就已經破敗,但絕大多數地方都沒有修建的資金,因此索性都不再費心費力的維持過去的模樣,反而就著簡單人手搭建,讓央主殿看起來特別雄偉,周圍一大片全是簡陋的木屋,那種搭配,無論誰看了都會覺得,怪異。但最怪異的是,木屋周圍還有大片的良田,連山頂大殿的徒弟都不放過,已經讓人無話可說到了極點。
大殿也十分簡陋,原本的建築都有破敗,只用粗木刷漆重建維持,刷漆的手藝明顯參次不齊,顯然是門派弟人人參與,自然有高有低,漆厚薄均勻不一。
主殿里,本來仙界贈送的時候都有掌門人的寶座,全金打造。
銘兒看見的卻只有一個木頭的座椅。
「當初修建大殿購買油漆之類不能自產自造的物資時,暮色師妹把寶座賣了銀。」可名語氣平淡說明,讓銘兒暗暗嘆了口氣。
這便是殘酷的現實,如暮色這樣的人,連依韻都無話可說的人,被江湖無數人稱之為聖人般的人,偏偏卻過的如此清苦,門派弟少的可憐是必然,門派貧窮無錢也是必然,盡管銘兒知道對于暮色、可名和能夠留下的弟而言,這些根本不放在心上,也不追求和在意,但這種現實的情景,對比江湖聲名狼藉的依韻,喜兒而言,反差又怎麼能不是一種諷刺,一個黑色的幽默呢?
「銘兒姐姐,好些年沒見了,你還是一點沒有變呢。」暮色看到銘兒的時候,臉上展露單純的微笑,那笑容,讓銘兒看著不由自主的心生感觸,幾百年了,暮色的臉上,她的心,她的眸里,永遠都好像寫不盡歲月的刻紋。人不會老,身體不會老,但心,總會變老。但暮色不會,她經歷的江湖之艱辛磨難之多,遭遇的對心靈沖擊的事情之多,不會在依韻之下,不會在任何一個傳說級高手之下,但偏偏,她能夠永遠一如往初,這樣的奇跡讓銘兒贊嘆,即使再不願意承認,她也覺得,這樣的人除了暮色,只有紫衫。
「我還是變了的,真正沒變的人是你。听說西暮神派有三個修行超過兩百年的弟了,是真的嗎?」
「嗯,他們經歷了很多江湖的考驗,一直堅持下來了。」暮色說著,微笑著介紹了身後幾個正上前對銘兒抱拳作禮的男。
第一個面如白玉,雖然俊美,但並沒有女的陰柔之氣,一副翩翩公的模樣,但目光平和純正,讓人一望之下就心生好感,他的名字叫勝潘安,是西暮山神派的大長老之首。
第二個相貌平平,沒有太引人注目的地方,姿態不卑不亢,目光平靜,仿佛沒有情緒波瀾。這個人即使不用介紹銘兒也知道他的名字,西暮山神派的副掌門人,暮色的大弟,跟隨暮色時間最長,江湖也很有名氣,提起西暮山神派的時候,江湖人都少不了提起這個人——心靜則涼。
第三個體態魁梧雄健,高達威武,留了濃密的胡須,從外貌來看,這個人絕對跟西暮山神派弟沒有關系,那張臉上還有蓄意留下的劍傷疤痕,大約十之八有特殊的意義,他的目光看起來很蠢鈍,聲音很粗獷,言語謙遜,言行跟外表截然不同,目光十分平和。如今也是西暮山神派的大長老,名字叫——力拔山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