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皇後祭拜大典之後,月帝立即下了聖旨詔告天下,皇城恢復過年前喜氣,歡歡喜喜的買東西過個大好新年。
那長龍般的隊伍剛剛進了皇宮,全城市的百姓們都換好了喜慶的衣裳,三五成群的走在大街上,挑選除夕夜需要準備的東西。
喜慶的氣氛籠罩著整個天空,到處皆可听到百姓們歡暢的談笑聲,似乎早間發生的一切根本就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他們一直都在準備迎接這個豐收的新年。
各大商鋪里全都掛出火紅的燈籠,各種各樣的年貨,供百姓選擇買賣,笑得最甜的莫不過那些店老板,總算是可以好好的賺上一筆。
雖說,皇上有明文規定,不許漲價錢,但是他們依舊有得賺,怎能不開心。
紛紛揚揚的雪終于停了,太陽在天空中露出了笑臉,細碎的陽光折射到遍地的積雪上,晶瑩閃亮,美如畫。
冬日的太陽光並不強烈,暖洋洋的,映襯著那一張張樸實純潔的笑臉,是世間最美麗的畫面。
「大哥,你看那邊。」說話的男人裹著厚厚的棉衣,雙手都插在寬大的袖口里,微低著頭,喘出來的氣息像煙霧一樣在眼前一點一點的消散。
被叫的男人長得其極的彪悍,至少不低于一百九十公分,腰圓胳膊粗,一張平凡無奇的國字臉,目光猙獰,很是凶神惡煞。
直白一點的形容這個男人就是‘肌肉男’,如果小孩子對上他的雙眼,一準驚下得哇哇大哭。
「什麼事?」男人控著鼻孔,很不耐煩的低吼道。
那個什麼楚皇後的祭拜儀式弄得他過年這段時間什麼油水都沒有撈到,賣東西的商鋪關門歇業,連逛街的百姓都少了。
誰也不樂意裝得跟死了親爹親娘一樣的孝服出門逛街不是,也就讓他沒找到下手的對象,順手牽羊,豐盛的過一個幸福年。
越想越是晦氣,三天來,他還餓著肚子呢?
「大哥,有肥羊,還是個大美人兒呢?」瘦胳膊瘦腿的男人伸出髒乎乎的雙手,指著對面街角轉彎處,口水橫流。
好久沒有看到那麼美的女人,比起麗春院的頭牌不知漂亮多少倍,想想就渾身都有勁,哪怕是肚子還在不爭氣的咕咕叫。
「美人兒,在哪里?」男人的左眼寫著‘色’,右眼寫著‘狼’,恨不得沖著那美女直撲過去,果斷的壓倒。
身著綠色丫鬟服的小丫鬟不停的走來走去,雙手搓著手臂,雖然出著太陽,可是地上的冰雪在消融,其實比起下雪更加的寒冷。
「小姐,你怎麼樣?」吸了吸鼻子,小丫鬟一張清秀的小臉上最顯眼的便是那凍得通紅的鼻子,好似一踫就會碎掉一樣。
一身淺藍色紗衣,肩上披著白色輕紗,微風吹過,給人一種飄飄欲仙的感覺。
一頭青絲散散披在雙肩上,略顯柔美,未施一點粉黛,五官精美不凡,渾身的氣質都透出一股子柔弱美,卻又如同盛開的牡丹,妖艷,絢麗。
「芽兒,我沒事。」女子的聲音很輕,很溫柔,一雙晶瑩的秋水眸有些心疼的看著自己的貼身丫鬟,看著她凍紅的臉頰,很是自責。
如果不是她任性獨自跑出家門,也不會發生那樣的事情。
遇到小偷還算是幸運的,至少,他只是偷些身外之物,並沒有對她們兩個孤身女子做出什麼不軌的舉動。
眼下最要緊的是找到她的堂哥,尋求他的避護,否則在人生地不熟的皇城里,她真的不知道還會遇到些什麼可怕的事情。
「小姐,你站在這里別動,街上有很多人,奴婢去問問堂少爺的府邸在哪里,咱們也好盡快趕過去。」芽兒深深的吸了幾口氣,不住的告訴自己,她不冷也不餓,她一定可以帶著小姐找到堂少爺的家在哪里。
「嗯。」細細的應了聲,乖乖的站在原地。
她是第一次離家那麼遠,她也是第一次做出那麼叛逆的事情,也不知道爹跟娘是不是很擔心她。
可是一想到他們擅自做出的決定,她就咬了咬牙,覺得自己沒有做錯。她已經長大了,是大人了,有些事情可以自己做主的,不需要事事都為她安排好。
最讓她心里難過的是,自幼就疼愛她的父母,竟然連詢問一下她的意見都沒有,就做出了決定。
那叫她情何以堪,堅決不能同意。
于是,她帶著貼身丫鬟芽兒連夜離家出走了、、、、、、、
「你、、、、你們要干什麼?」芽兒才剛剛拉住一個買菜的大嬸準備開口打探消息,誰知就被眼前兩個凶神惡煞的男人攔住了去路,那個大嬸見勢,拔腿就跑,根本就不顧她的叫喊,喊得越大聲她跑得越快。
「別過、、、別過來、、、」
努力的讓自己鎮定一些再鎮定一下,可是發著顫的聲音怎麼听都沒有一點威脅的力度,反而讓人更瞧出她的害怕。芽兒不住的後退,直到身體撞到一個小商販排的字畫攤才停下腳步,閉上雙眼大聲叫道︰「流氓滾開,救命——」
「芽兒。」
「小姐別過來,你快走啊!」芽兒听到自家小姐的聲音,轉過頭大聲吼道。
皇城里的混混也那麼多,她家小姐生得那麼美,肯定會招來橫禍的,這兩個人一看就不是什麼好東西,想想她就後怕。
「芽、、、、」腳步一頓,女子左顧右盼,希望有人能站出來幫幫她,可是沒有。
除了站在街邊看熱鬧的人,還有的就是低著頭跑得飛快,生怕這麻煩也招惹上自己,過年也不暢快。
「小姐你愣著什麼,跑啊——」芽兒咬著唇,氣得跺腳。
女子搖了搖頭,她怎麼能丟下她一個有這兩個壞人的手里,她根本不敢想象芽兒會有什麼樣的下場。
「臭丫頭,你再叫一聲試試看。」肌肉男掄起巴掌煽在芽兒的臉上,怒罵出聲,接著婬*邪的說道︰「呵呵,如果你能叫得浪一些,大爺倒是會很滿意的,說不準還好好的疼疼你。」
瞧這個丫鬟還有幾分姿色,有得玩干什麼不玩,玩過之後賣青樓里,還能換上一大筆零花錢。
再瞧那個藍衣的小姐,一看就是富家千金,柔弱無依的模樣當真惹人憐愛,他可是最有憐香惜玉之心的男人,先帶回去玩夠了,再賣掉她,他拿了銀兩,她也不用流落在外,還衣食無憂,怎麼都劃算。
可見,他是多麼的仁慈。
「芽兒你怎麼樣?」藍衣女子緊緊的咬住紅唇,淚水在眼眶中打轉,都是她的錯,芽兒一定很痛的。
看著她嘴角滲出來的血絲,那高高腫起的左臉,自責已經快林淹沒了她。憑這個男人的手勁,指不準兒會打壞芽兒的耳朵,她該怎麼辦。
芽兒呆呆的站在那里,也不知道要伸出手去模自己的臉,只覺得頭好暈,耳朵里‘嗡嗡’直響,看到小姐張著嘴在說些什麼,可是她卻完全都听不清楚。
很模糊很模糊的樣子、、、、、、
「小妞,如果你乖乖跟著本大爺走,本大爺就好心放過你的丫鬟,不讓她再吃苦,否則本大爺就把她丟進最近的一家青樓里,讓她被千人騎萬人壓。」
「不、、、不要、、、」
撥浪鼓一樣的搖著頭,她怎麼能讓芽兒被賣進青樓里,那里根本就不是人生存的地方。
一個女子最重名節,她不能毀了芽兒的一生。
「你可沒有說不的權利,本大爺耐心有限,你到底是跟還是不跟。」眼見街邊圍觀的人越來越多,男人的耐心已然用盡。
雖然被那麼多的人注視著很威風,可他還是低調一點比較好,免得禍從天降,做了虧本的買賣。
「她又不是腦子被門夾了,要跟著你走。」不咸不淡的嗓音,像是羽毛一樣傳進眾人的耳朵里,圍觀的人群不自覺的讓出一條道來。
冷梓玥一襲白衣勝雪,發絲如霧,銀叮環佩,蓮步輕移,款款而來。
百里宸淵站在她的身邊,同樣一襲白衣飄飄,發絲飄飛。面具下,狹長的雙眼似雙簇火焰在黑夜里跳動著,詭異之極。
「你、、你們又是什麼人?」兩個男人異口同聲結巴著開口,那雙眼楮直盯在冷梓玥的臉上,發直發楞,完全不知道什麼叫做‘非禮勿視’。
「不知死活的東西。」百里宸淵俊臉一黑,長長的廣袖一揚,只聞兩聲殺豬般的嚎叫,殷紅的鮮血染紅了腳下那一方白雪。
雪面之上,赫然可見四只眼珠,似乎還在跳躍著。
「髒死了。」冷梓玥厭惡的別過頭去,她只是剛想那麼做,他就出手了。
被人那麼盯著的感覺很不舒服,更何況還是兩個流氓,死了都活該,只是廢了他們一雙眼,太便宜了。
「髒就別看,他們本來就很髒。」百里宸淵不以為意的聳了聳肩膀,在冷梓玥看不到的地方,不解氣的又狠狠的踹了幾腳倒在地上捂住眼楮哀嚎不斷的男人。
他的女人也敢瞧,存心要找死,他很樂意成全的。
只是廢了他們的一雙眼楮,實在不解氣,晚點兒他叫人來,直接閹了,那才解氣。
如果躺在地上的兩個男人知道,百里宸淵腦海里的想法,估計死了還想再死一次。閹了他們還不如殺了他們來得痛快。
眼都瞎了,命根子也要賠上嗎?「還不滾,等著被閹啊。」冷梓玥沒好氣的說道,貌似近來她越來越喜歡管閑事了,居然路見不平,拔刀相助這種事情她也趕得上。
要說對面站著的藍衣女子,柔柔弱弱的模樣,倒是挺合她的眼緣。
罷了,反正人都已經救了,想太多也沒用。
兩男人听到那個‘閹’字,禁不住渾身輕顫,哪里還敢叫痛,連滾帶爬的在黑暗里逃命,什麼也不敢多說。
百里宸淵微微勾起嘴角,他的小玥兒還真是深知他心,竟然都知道他想閹了那兩個混蛋。小玥兒是他的,誰敢多瞧,他非滅了再滅,將他挫骨揚灰才罷休。
「芽兒,你怎麼樣?嗚嗚、、、、」雙手扶上芽兒的臉,卻發現她呆呆的,好像听不到她在說什麼一樣。
看一瞧她的耳朵,里面竟然還有血水滲出來,一時間叫她愣在原地不知道該怎麼辦。
「你叫什麼名字,家住哪里?」冷梓玥只是睨了那個綠衣丫鬟一眼,雲淡風輕的開口問道。
瞧她的模樣,應該是剛到月都皇城,莫不是來尋親的。
「我叫綾蘿,多謝小姐的救命之恩,我是來皇城尋親的,不知道堂哥的府邸在哪里,進城後遇到一個小偷,他偷走了我所有的盤纏,還有那張記有地址的書信。」一想到這些日子她所承受的,綾蘿就忍不住落下淚來。
冷梓玥皺了皺眉,她猜的也對了十之*。
「先帶你的丫鬟去看看耳朵,應該只是受了震蕩,敷些藥就會沒事,很快就能听到你在說什麼了。」
「多謝小姐。」
「這些銀兩你先拿著,轉角那里有一家酒樓叫醉客居,你帶她看好病之後去那里尋我便是。」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
「謝謝。」她總算是遇到一個好人了。
「你要找的人叫什麼名字?」轉身之後的冷梓玥猛然回過頭,什麼人她都不知道,怎麼幫她找堂哥。
綾蘿露出一抹可愛的笑容,柔聲道︰「他叫景常柯,是個生意人。」
「景常柯?」冷梓玥挑眉,水眸里劃過一抹打量。
景常柯跟那個渣男是好友,冷梓玥對他心里自然也沒啥好感,真是不明白,那樣的男人怎麼就有一個如此天真溫柔的堂妹。
老天爺還真是會安排,矛盾才能突顯出趣味麼。
「小姐你認識他?」綾蘿有些激動,一雙眼楮里滿是希翼,陽光折射在她明亮的秋水眸里,將她疑惑的表情全都清楚的表達出來。
堂哥景常柯自幼就疼她,對她很好,她所有的委屈都可以找他傾訴。
「我會安排人去通知他,你來醉客居便是。」
瞪了一眼百里宸淵,冷梓玥並沒有回答綾蘿的問題,縴細的身影很快就消失在人群里,不見了蹤跡。
綾蘿望著那抹如仙的身影,扶著芽兒的身體,心里不住的想,醉客居她有听說過,是皇城里很大的酒樓,他們應該不會是騙子,應該不會傷害她才對。
「芽兒,你別怕,那位小姐說了,你看過大夫就會好的。」
「嗯。」只能望著綾蘿的嘴型,芽兒乖乖的點頭。
剛剛被打的時候,她看什麼東西都是模糊的,耳邊響起的聲音特別的吵雜,現在只要綾蘿放慢說話的節奏,她慢慢的也能听清楚她在說些什麼。
如果不是遇到那兩個身著白衣的小姐跟公子,芽兒真的不知道自己跟小姐會發生什麼可怕的事情。
那個男人的手勁好大,現在想起來渾身都會打顫。
「小玥兒,你到醉客居做什麼?」緊緊的跟在冷梓玥的身後,百里宸淵不由得回頭瞧了兩眼,沒有鬼在追著她,走那麼快做什麼。
景常柯,他家小玥兒提到這個名字似乎特別的不開心,是因為她的心里還記掛著那個男人嗎?
不是都說女人很長情,尤其是對自己的初戀,該死的,他都在胡思亂想些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他的小玥兒才不是表里不一的女人。
「我要吃餓。」去酒樓除了吃飯還能做什麼,她很餓好不好。
「咳咳、、、」無奈的翻了翻白眼,咧開嘴傻笑,怎麼他就覺得上輩子他的小玥兒估計是餓死鬼投的胎,一點兒餓都受不得。你要不要吃,不吃就滾回你的血王府去。」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大搖大擺的踏進醉客居。
回到這里有回家的感覺,怎麼說醉客居也是屬于她的,心情好是自然的。
「我又不傻,為什麼不吃。」
百里宸淵盯著醉客居三個大字,望著那白衣飄飄的俏人兒,對冷梓玥的秘密身份是越來越好奇,她總是能帶給他意想不到的驚喜。
挖掘她的秘密,也成了他的興趣。
越是強大的她,越是叫他喜歡,放不開手。
「公主,咱們回去吧!」
一道刻意壓低過的聲音,又懼又怕又焦急的響起,仿佛憋了老半天,總算鼓足了勇氣拖住身邊的嬌美女子,再不回去,她就死定了。
她們是偷偷溜出來的,被發現受罰的永遠都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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