潛龍殿
「東臨國已破,此時西靈國舉國歡慶,孰不知有多少的百姓失去了安樂的家園,失去了親人也失去了性命,他們的野心是越來越大,眾愛卿可有何良策,能夠阻止西靈國囂張的氣焰,讓他們就此退兵。」
金殿內栩栩如生的金龍盤旋著,金光閃閃,氣勢非凡,月帝端坐在金燦燦的龍椅上,一雙銳利如鷹的眼眸一瞬不瞬的緊盯堂下百官的神色,越看他的臉色是越加的難看。
瞧瞧他都養了一群什麼樣的大臣,不知為國分憂,解百姓疾苦,只知道如何攀權富貴,如何溜須拍馬,讓自己得到最大的利益,謀一已之私利。
從來都沒有給他提出過什麼有建設性意義的建議,更沒有在緊急的關頭為他做好過一件事情,真想一怒之下將他們全都拉出去砍了,省得見了心煩。
「臣有本啟奏皇上。」大將軍陳秉權上前幾步,微垂著頭,聲如洪鐘。
「準奏。」
明黃色繡著金龍的廣袖一擺,月帝饒有興趣的看了陳大將軍一眼,真可謂是意味深長,他的這個大將軍可是安靜了好長一段時間,都快讓他忘了這個人的存在。
還記得,冷梓玥離開皇城之前的那一個夜晚,他的文武百官,但凡是那些個心術不正,有把柄落在冷梓玥手上的,無一例外全都被削去了三根手指。只要留意瞧這些大臣的手,月帝心中自然就有數了。
他的兒媳婦兒還真是幫了他一個大大的忙,雖然說手段極端了那麼一點,可是效果是頂好的。
放眼掃下去,只有一雙手能數清的那麼幾個手指是健全的,縱使是皇親國戚,也沒能逃月兌被削手指的命運。世間,怕只怕也只有冷梓玥有那樣的魄力。
「啟稟皇上,西靈國的野心遠遠不是一個東臨國就可以滿足的,如今東臨國已經被他們攻下,下一個就是北寒國,再一個或許是南喻國,也有可能是咱們祁月國,老臣是一個將軍,哪怕是死也要死在戰場上。」
陳秉權說得動容,一張略顯蒼老的國字臉滿是激動之色,一段話說下來半真半假,表情卻是做得極好,讓人挑不出一絲的毛病。
二十多年前,他就在爭,只可惜費盡了一切的心機,都沒能讓自己的女兒坐上皇後之位,反倒惹來皇帝的記恨。
這一恨,就是二十多年。
陳家是將門世家,從他曾祖父開始就是做將軍的,一直延續到他這一代。他府中的姬妾不少,可就是生不出兒子來,唯有玉貴妃陳明珠一個女兒,怎能不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這個女兒身上。
只有讓這個女兒嫁給皇帝,成為母儀天下的皇後娘娘,他陳家的榮耀才能永久,不至于被世人所遺忘。
玉貴妃進宮之後,雖不受寵,可是皇帝迫于各方面的壓力不得不寵幸送進宮的嬪妃,玉貴妃也不負他的期望誕下了三皇子百里洪楓。從此之後,百里洪楓就成了陳秉權一生中最大的希望。
除掉了楚皇後,真定候府,太傅府,以及將軍府開始了爭奪皇後之位,縱使陳秉權機關算盡,也沒能讓自己的女兒榮登後位,只能屈居于蕭皇後之下,百里洪楓自然也沒能成為嫡親皇子,失去了成為儲君的先機。
然而,他一直都沒有放棄,百里洪楓也很爭氣,無論學什麼做什麼都很出色,更加堅定了陳秉權要將他扶上皇位的決心。
豈知,人算不如天算,四個王爺中,百里洪楓表現最為出色,也最受皇帝的重視,偏偏最後跳出一個血王百里宸淵,所有的一切都發生了改變,打得他措手不及。
一次又一次與百里宸淵的交鋒中,常年征戰沙場的大將軍,接連敗下陣來,根本不是百里宸淵的對手。
如今,玉貴妃的行動雖未受到限制,可是她在後宮里的影響力已經越來越低,四周都是皇帝的眼線,廢與不廢她,只是一句話而已。
姜貴妃,蕭皇後接連倒台,玉貴妃倒台只是時間早晚的問題,由不得陳秉權不早做打算,祁月國的江山他是要定了。
他的一只手臂被百里宸淵當著滿朝文武的面廢了,他的左手三根手指被冷梓玥親手跺了,他們夫妻倆對他狠,那他又何必還要為祁月國盡忠。此時,正是天下紛亂之際,他自當輔佐他的外孫打天下,站在世界的頂端,再也無須看任何人的臉色過日子。
「大將軍所言有理,不能由著西靈國繼續下去,定要滅了他們的威風,讓他們主動撤兵,還百姓一個安定的天下。」
深邃的黑眸隱含淡淡的笑意,月帝順著大將軍的話往下說,他倒要看看這只老狐狸想要說些什麼。
「老臣請皇上恩準,讓老臣帶領大軍前往北寒國支援,與北寒攝政王一同打敗敵軍,讓西靈小兒瞧瞧吾朝的聖威。」
他的手中握有二十萬大軍,月帝一直都沒有提過要收回他手中的兵權,卻也沒有提過要讓他帶兵出征,對此,陳秉權心里總覺得不安,好像有什麼事情要發生似的。
這二十萬大軍,從他年輕的時候就跟著他東征西討,就算有那麼些皇帝的眼線,這些年里也讓他明里暗里清除得干干淨淨,換上的全都是他的心月復,除了他誰也調動不了。最初,陳秉擔心月帝會收回兵權,早就做了安排,就算他交出了兵權,最後還會回到他的手里。只是他沒有料到,月帝從來就沒有動過要收他兵權的心思。
如此一來,他的心中反倒不安,不過也是一件好事。畢竟是握在手里的東西久了,倘若真要他交出去,心里接受不了,覺得不痛快,興許還會做出什麼極端的事情,過早的暴露出自己那顆不安份的野心。
他要是再年輕過二十歲,怕只怕他想助的人就不是百里洪楓,而是他自己。
那高高在上的皇位,誰不想要,越是距離皇位近的人,越是想要。
「大將軍已年邁,朕怎能忍心再讓你去征戰沙場,豈不是讓天下人都恥笑朕。」月帝的話,一語雙關,棉里藏針,扎得實在。
自打將皇太後幽禁起來後,月帝就想著怎麼將陳秉權手中的兵權收回來,不能讓他握著那麼多的兵力,畢竟他是一個不好控制的人,萬一起兵造反,是件很麻煩也很棘手的事情,他是不得不防。
可就在月帝準備下手的時候,百里宸淵告訴他,不收他的兵權,即便他收回了陳秉權手中的兵權,那二十萬大軍也不一定會听從他的調配,倒不如暫時留在他的手中,等待時機讓他自己拿出兵權。
深思熟慮之後,月帝打消了收回兵權的想法,只是加派了人手留意陳秉權的動作,果然收獲不心。
讓他一個年近七十的老將上戰場,一來是讓祁月國的百姓背地里罵他,讓西靈國恥笑他祁月無人;二來就等于直接將名正言順調走軍隊的權力交給了他,讓他可以光明正大的反他,滿足他的野心。
「皇上是為天下子民著想,怎會有人膽敢恥笑皇上。」陳秉權心下一‘咯 ’,眼中掠過一抹慌亂,轉瞬即逝,接著又道︰「皇上,老臣死不足惜,正所謂英雄寧可站著死,也不躺著生,皇上就讓老臣上戰場吧。」
說完,干脆跪到金殿之上,磕頭請旨出征。
「這、、、、、、」月帝面露猶豫之色,底下的眾臣開始交頭接耳,低聲議論起來。不到一盞茶的功夫,金殿就成了菜市場。
「皇上,微臣有本起奏。」
「張愛卿說。」
「是,皇上。」吏部外侍郎上前幾步,站到大將軍的身後,沉聲道︰「皇上,大將軍年勢已高,確實不宜再上戰場,可是大將軍一片赤誠之心,青天可見。」
「那依張愛卿之見應當如何?」
「風王殿下乃是有名的少年將軍,不如讓風王殿下代替大將軍出征。一來,風王殿下是皇上的皇子,代表著皇上;二來,風王殿下是大將軍的外孫,代替外公上戰場也算是盡孝道,不知皇上以為如何?」
黃外侍郎一段話說下來,冷汗浸濕了大半個後背,雙腿都麻木都一動也不敢動,拉聳著腦袋不敢看月帝一眼。
「听起來很有道理的樣子。」
「皇上不可。」
「大將軍說說為何不可?」月帝看向陳大將軍,似笑非笑。
「風王殿份尊貴,他可以代替皇上出征,但是怎能代替老臣出征,老臣的身份低微,實在是不能讓風王殿下冒這個險。」
「皇上,臣等也覺得由風王殿下出征最為妥當,殿下領過兵,打過仗,是最適合不過的人選,又代表著皇上的身份,定能讓西靈國撤兵。」有人在前面開了路,後面的人自然就好說話些。
月帝含笑不語,揚手打斷陳大將軍還未出口的話,沉聲道︰「南喻國有三皇子南宮焰麒親自領兵對抗西靈國,北寒國有攝政王率兵親征,而吾祁月國亦有韓王與影王領兵出征,難道還不足以彰顯我朝天威。」
他的話,不重,很輕,卻有一種不容抗拒的威嚴,不容侵犯。
「可是皇上,韓王殿下與影王殿下都不曾打過仗,何不讓風王殿下、、、、、」
「眾愛卿都不必說了,朕心中已有決定。」
「請皇上恩準老臣上戰場,否則老臣寧願跪死在這金殿之上。」他料定了月帝不會讓他領兵出征,可是他也算準了月帝不會反對讓百里洪楓領兵出征。
只要百里洪楓離開了皇城,他就可以想辦法月兌身,帶領著大軍先躲藏起來,待幾國交戰到最後,他們可收漁翁之利,坐享天下。
然而,此時看到月帝篤定的眼神,陳秉權心中打起鼓來,額上冒出斗大的汗珠,身上一陣一陣的發涼。
「大將軍真是忠君愛國,你乃是玉貴妃的父親,算起來是國丈,就連本王都要稱呼你一聲外公,不知由本王代替外公你出征,意下如何?」
人未知,聲先到。
但凡是听到這道暗磁又低啞嗓音的人,不自覺的渾身輕顫起來,那是打從心底里斗然升起的懼怕。
百里宸淵一襲耀眼無雙的紅色錦袍,從容優雅的走上金殿,幽深如海的墨瞳洞悉著一切,就那麼隨意的一掃,百官無不自覺的為他讓出一條道來。
他是天生的王者,舉手投足間都充滿著帝王之氣,令人不敢窺探。
「呵呵,淵兒說得在理。」凌厲的目光淡淡的掠過百里洪楓蒼白的臉頰,月帝心中哀痛不已,他給過他一次又一次的機會,可他都不懂得珍惜,也就怕不得他了,「不知大將軍以為如何?」
讓他的淵兒喚他外公,他還不夠資格。
「兒臣給父皇請安。」
「平身。」
百里宸淵起身,嘴角勾起一抹迷人的淺笑,伸手扶起陳秉權的身體,力度控制得剛剛好,讓他不想站也得站起來,「大將軍是覺得本王如此稱呼你有錯?」
「血王殿下折煞老臣了,老臣愧不敢當。」
明明那是很親切的稱呼,可他卻听出了濃濃的殺意。若是他敢應,只怕百里宸淵就敢當場殺了他。
「如何不敢當,本王覺得你當得起,你就當得起。」
「皇上,血王妃娘娘剛剛懷有身孕,怎麼能讓血王殿下出征呢?」他是不會將兵權交到百里宸淵手中的,那樣就等于將兵權如數歸還了,那他還成什麼大事。
絕對不可以,絕對不可以讓他收回兵權。
其他的人,沒有本事收服得了他的心月復,可是百里宸淵的手段,陳秉權是了解的,落到他的手中,那他也就什麼都沒有了。
「本王乃是要為天下蒼生而戰,玥兒她自當體諒,再說了本王的王妃知書達理又識大體,不會為了此事跟本王吵鬧。」
西門棠不收拾了,人界就太平不了。
人界太平不了,他就永遠也別想清靜。
不能讓西門棠成為月神的對手,那樣等月神空出手來,他的麻煩只會更大。
唯有讓她們兩個人斗得你死我活,他才能為冷梓玥爭取更多的時間,迎接鳳凰劫的到來,解開鳳凰劫的秘密。
「可是、、、、、、」
「沒有可是,本王已經決定了。血王妃明日就會離開皇城,到隱族養胎,那里環境清幽,又是最安全的地方,誰也不會妨礙到孩子在玥兒肚子里成長。」
「朕也覺得在隱族養胎,比在皇城里養胎來得好。那里是隱世的地方,沒有外人可以進入,外面的世界戰火紛飛的,朕也實在不放心讓未來的長皇孫呆在這樣的環境里,淵兒的決定很正確。」月帝自然是站在百里宸淵這一邊的,沉聲又道︰「另外,西門棠武功極高,除了淵兒無人是他的對手,自然是淵兒前去最為合適。」
「皇上聖明,以血王殿下的能力,定能平定天下。」極為少數的一派人站了出來,支持月帝的決定。
不一會兒,很多的大臣都在百里宸淵隱含笑意的眸光下站了出來,齊聲附和。
不是他們立場不堅定,實在是他血王氣場太強大。
順他者,生。
逆他者,亡。
誰不想活著啊,見風使舵就見風使舵唄,總比丟了命強。
「劉公公擬旨,命血王百里宸淵為征西大元帥,率領東林軍二十萬,西林軍五十萬即刻起程前往北寒國邊城,與韓王影王匯合,早日拿下西靈國。」
「老奴領旨。」
「兒臣謝恩。」
大將軍陳秉權一听,兩眼一黑,軟躺在地。東林軍二十萬,那可是他的命根子呀,眼下是說沒就沒有了。
「來人,送大將軍去太醫院看看。」
「是,皇上。」兩個身著黃色侍衛服的侍衛跑了進來,又抬了大將軍出去。
月帝很滿意今日早朝的結果,意味深長的看了看眾朝臣,冷聲道︰「眾卿有事起奏,無事退朝。」
「臣等無事起啟。」
劉公公會意,輕甩拂塵,尖細的嗓音傳遍整個潛龍殿,「皇上有旨,退朝——」
百官跪安,有序的退了出去。
「淵兒,你出征,玥兒她、、、、、」
「父皇不必擔心,讓我去北寒國是她的意思。」
確切的說,是他們兩個商量過後的決定。
「那就好,離開前好好陪陪她,有任何事情知會父皇一聲,父皇必定盡力辦到。」月帝仍是不放心的交待,「戰場上刀劍無眼,你切記要小心謹慎,就算不為了父皇著想,也要為了你的妻子,你未出世的孩子著想。」
私心里,月帝是不希望百里宸淵去出征的。
可他也知道,如果百里宸淵不去,冥王西門棠早晚有一天會打到祁月國門口的。
「兒臣知道,父皇保重。」
「去吧。」
百里宸淵轉身,頭也不回的離開,他實在有些受不了那種離別的場面,現在還好,真要跟冷梓玥分開時,那才頭疼。
血王府•後花園
「王妃,起風了,華兒給你把披風披上。」
「王府回來了嗎?」分開不過一兩個時辰,冷梓玥發現自己就瘋狂的思念起他來,真是一刻也離不開他了。
「還沒。」
「臭丫頭敢笑你家主子。」
「哪有,王爺要是知道王妃這麼想他,肯定笑得嘴都歪了。」華兒笑彎了眼,在她的眼里,她家王爺跟王妃是最恩愛的一對兒。
「你看到過他嘴笑歪。」冷梓玥蹙眉,她怎麼就沒有瞧見過。
華兒嘴角抽抽,她那只是形容詞懂不懂,就算她真見過也不敢拿出來說呀,萬一被王爺听到,她就完蛋了。
哎,卓兒不在的日子,真心的好無聊。
「你去瞧瞧王爺回來了沒有。」
「是。」
笑望著華兒跑開,冷梓玥坐到鋪了軟墜的石凳上,發起呆來。
隱族不安全,暗月城也不安全,思來想去,冷梓玥決定將她的家人統統都帶到魔界去,待人界的紛亂結束再送他們回來。
反正她的身份對他們而言已經不是秘密,不管發生什麼,魔界都有護他們周全的地方,好過讓他們呆在人界,隨時都處于危險之中。
只有他們安全了,她跟百里宸淵才能真正的放手一搏。
如果她猜測的沒有錯,西門棠一方面會繼續攻打北寒國,繼續擴大西靈國的版圖,一方面會幫著月神行事,得到月神的幫助。瑤神自然也不會閑著,她已經給出誘人的條件,要百里宸淵幫她除掉月神,以鞏固她在神界的地位。
月神既然要幫助西門棠,那麼短時間內她就不可能離開人界,最有可能就是呆在西門棠的附近,百里宸淵也只有正面對上西門棠的時候,才有機會除掉月神。
至于沐神,現在的他只怕已是無暇顧及瑤神與月神,只因百里宸淵給他制造的麻煩著實有大條,讓他忙不過來了。
回到魔界,一是安排好她的家人,二是靜心養胎,保全肚子里的孩子,三是尋找破解鳳凰劫之法。
鳳凰不屬于神界,也不屬于魔界,但是鳳凰卻游走于神魔兩界,必定留下過足跡。只要她耐心的尋找,肯定會找到對她有幫助的東西。
「小家伙想什麼那麼入神?」溫暖用力的雙臂輕巧的將她嬌小的身子圈進懷里,百里宸淵下顎輕抵著她的額頭,聲音柔得似能滴出水來。
「想你。」
「我也想你。」
真是不想跟她分開,可是為了能長久在一起,只能暫時分開一段時間了。
魔界眼下是最安全的地方,瑤神與月神不會想到冷梓玥在這個敏感的時期會回到魔界,她們肯定會發了瘋的在人界尋找。
鳳凰劫只會應驗在人界,否則不會勞動神界三大巨頭同時降臨人界。
「對付西門棠時一定要小心,知道嗎?」
「你是在關心他,嗯。」手指輕抬起她的下巴,四目相對,百里宸淵的不悅寫滿了他整張俊臉。
那個該死的男人,他非把他銼骨揚灰了不可。
「他跟我有半毛錢的關系,干嘛要關心他,我是擔心你,月神肯定不會選擇如此弱的對手,你要留心。」
「為夫還沒有那麼笨,你就安安心心的在戀玥宮里等我,好好照顧我們的寶寶。」
「嗯。」
大手握著小手輕貼在冷梓玥的月復部,感覺著他們的孩子,給予孩子他們最無私的父愛與母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