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約會
「臭小子,你怎麼又來了?」文老頭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站在門口,而我則二話不說就抱著一大疊的資料袋硬是闖進了文老頭的房間,房間里非常整潔,這對于一個男人的房間來說是很少有的,不過這也難怪,誰叫我們的文老頭有嚴重的潔癖哪?當他看到我把幾乎是一堆垃圾的東西放到桌子上以後,差一點就跳了起來。
「文老師,幫我鑒定一下筆跡行不行?」我賠笑著,但是我知道文老頭不會拒絕。
果然……
「鑒定筆跡?」文老頭瞥了一眼那疊資料袋,道︰「你不是以前學過嗎?」
「呵呵,那不是……」我尷尬的抓了抓頭,道︰「全都忘記了嗎?」
「你們這些小青年啊……」文老頭嘆了口氣,道︰「學的時候不好好學還閑我羅嗦,等到要用的時候就想到我們這些老家伙了吧!」
「是啊是啊!我檢討。」我低頭哈腰的把資料袋遞到了文老頭的面前。
文老頭也不再說什麼,接過了資料袋盯著它足足有三分鐘之久,然後把它放下看起了其它的資料袋。他看的很仔細,還不時的拿其中的一些做比較,口中念念有詞的咕噥著。好一會兒,才放下了那些資料袋。
「怎麼樣?」我關切的問。
「從字跡來看應該是男性,性格偏執頑固,愛干淨做事極其認真。無信仰,或者信仰古怪。還有,他可能單身。」文老頭很認真的回答。
「啊?」我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怎麼接話,沒想到通過一些筆跡文老頭居然能引出這麼一大段結論來,真不知道他是信口胡說還是真有其事?
「別不相信。」文老頭似乎看出了我的疑惑,解釋道︰「通常男人的字跡工整偏方方正正,這些資料袋上的字跡不但工整,而且工整的太過仔細,幾乎每個資料袋上的字都不潦草,字與字之間的間隔也幾乎一模一樣,簡直象用尺量過一樣。試想這麼多的檔案資料袋,要由一個人寫完,而且每個都要字跡工整劃一,可見這個書寫的人極其有耐心,或者說對自己很嚴格。通常這種人的性格都很偏執,自命不凡卻懷才不遇。要不然也不會做管理檔案的工作。所以往往覺得比別人要高人一等,一般情況下這種人都特別愛干淨,但精神不夠集中,對錯誤較真,所以做事情很認真。」
「那你怎麼知道他的信仰?」我好奇的問。
「根據以往的資料調查,通常偏執人群中有信仰的人不多,因為他們寧可信仰自己。不過一旦信起來,他們往往比別人要虔誠好幾倍。而這種人恰恰是各種邪教吸納的最好人選。」文老頭回答。
「那單身不單身……?」
「你看這些資料袋上的字,凡是有耳朵旁的字,那個耳朵通常都被他寫成如兩個U連在一起。象女人的**,這說明他在性功能方面存在問題。都有問題了,還容易結婚嗎?當然是單身了。」文老頭拋給了我一個想當然爾的眼神。
偏執、頑固、認真、愛干淨、無信仰、單身……這些特點似乎和我心目中預想的人選極為相近。不過我仍然需要一個定論。
「臭小子,你都知道這個人是誰了你還來問我干什麼?」文老頭白了我一眼。
他知道了?哎~~!還真的是姜是老的辣,一猜就被他猜中了,我只能無奈的苦笑了一下。
「謝謝文老師。」我把資料袋重新抱了起來,既然已經知道是他了,我當然不會再等下去了。也許找到他,就可以知道一些更多的線索。想到這里,我連忙起身告辭。
走在出學校的路上,我正低著頭想著心事,卻听到了前面娟子熟悉的聲音,似乎在和一個人爭執著什麼。
「給我看看嘛!你真小氣。」娟子對著一個帶著一副眼楮的文靜女孩撒著嬌,使勁拉著對方,而那個女孩子卻死死地抱住了一本大大的筆記本不放,還拼命地搖著頭。
「哎呀,別這樣,給看一下又不會死,而且我們還是這麼好的好朋友。」娟子不放棄,繼續勸著那個文靜女孩,似乎想要把她的筆記本搶過來的意思。
「娟子。」我走了過去,娟子立刻不再搶了,我看到了那個文靜女孩大大的松了口氣,還給了我一個感謝的目光。
「林逍啊!」娟子只看了我一眼,然後道︰「學長你來評評理,我和她是最好的朋友了,可她居然有秘密不告訴我!」
我笑著看著象個沒有拿到糖果的孩子的娟子,道︰「每個人都有秘密,即使是最好的朋友也應該有保留各自秘密的權力。你別欺負人家老實。」
「我才沒有!」娟子瞪了我一眼,道︰「她上次說過設計了一款好看的衣服要給我看的,現在又反悔了。」
「我……我……」文靜女孩為難的撇了撇嘴,一副快要哭出來的樣子,道︰「我和別人有約定,不能給別人看的。」
「好了好了,不看就不看了嘛!」娟子似乎沒想到她會著急的要哭出來,揮了揮手,道︰「那你下一件設計的衣服要給我看哦。」
「恩!一定的。」文靜女孩馬上點頭,笑了出來。
「那我們回宿舍吧!」娟子拉起了文靜女孩的手,女孩子之間的爭執來的快去的更快,眨眼之間兩個人就又摟又跳的走了,把我這個學長倒晾在了一邊。
無奈的笑了笑,我立刻向校門口沖了出去。
木質的地板發出嘎嘎的響聲,仿佛是在申吟著什麼。模黑走到了門口,我反而有點猶豫起來。就這麼沖進去問當年保管資料的事情嗎?如果那張缺掉一角的照片不是他撕的,不過就算是他撕的又怎麼樣?不就是一張成年老照片?可我的心里總覺得起了一個疙瘩,只要不問清楚,它就一直在刺著我。
無奈,我輕輕敲了敲門,門……?沒鎖?
吱吱……象是老鼠在叫的聲音,我用力一推,門開了,里面沖出來一股子的中藥味道。里面黑洞洞的,象個野獸的大嘴,隨時要吞噬我一樣。
「趙老師?你在嗎?」我試探的喊了一聲。
他不在?可為什麼門沒鎖?憑著上次來的記憶,我模到了在門口旁的一個開關。啪嗒一聲以後,一個凌亂不堪的房間,不,應該說一間空房呈現在我的面前。
只見地上到處都是書,和撕碎了的紙張,還有咖啡色的玻璃燒瓶以及無數寫滿東西的紙。趙醒哪?他搬家了嗎?還是說……根本就沒有這個人?
不,一定有的,我明明來過好幾次了。
拾起地上的幾張紙,上面寫滿了奇怪的符號,好象是中國古時候的甲骨文?又不象,更象是一些象形文字。還有……紅色的奇怪花紋!和我身上一模一樣的紅色花紋!
這些花紋是什麼?符號?字?還是什麼圖案?
再看看那些書,無非是一些關于中國古代少數民族、殉葬方法、文字、歷史以及一些古代神話和野史。
趙醒?你究竟要這些干什麼?
環顧了一下四周,感覺牆壁也陰濕濕的,好象滲著水,燈光一明一暗的跳動著,白色紙張上的紅色花紋在明暗中似乎在慢慢浮動。
突然,踫的一聲,門似乎是被風吹的關上了,震起地上好幾片紙張,如空中飛舞的白蝶。可是……那些風是從哪里來的?
這個房間只有一個窗戶,而且關著……!
頭頂上的燈突然搖晃了起來,我感覺光線在我眼里晃動成一個個波……
是什麼?晃了一下我的眼楮……?
我走過去,看見是躺在桌子上的一面鏡子,我慢慢的把它拿起來,皮膚發燙,我看到了鏡中紅色花紋布滿全身的自己。
呼~~我重重地吐了口氣,剛眨了一下眼楮,就看見鏡子里反射出我背後的一個紅色人影,小小的,白色的臉……
又是她?紅衣小女孩?
我猛的一回頭,卻听見啊的一聲尖叫。
「怎麼是你?」我和她同時喊了出來,那個剛剛還和娟子爭執過的文靜女孩,她到這里來干什麼?她什麼時候進來的?
「你來這干什麼?」我問。
「沒……沒什麼……」文靜女孩把頭搖成了波浪鼓。
「你也是來找趙醒趙老師的嗎?」我疑惑的問。
「沒……沒……不……不是的。」文靜女孩繼續搖頭,人也往後推了幾步,還沒等我再問幾句,居然轉身拔腿就跑。
「哎~~!」我剛想追上去,卻看到了從文靜女孩的身上飄下的一張紙條。
把它撿了起來,一看,居然是趙醒的筆跡。只見上面寫著︰「約會提前,請今晚十點半在學校老操場的設備樓門口等。」
約會?趙醒和這個女孩?應該不會是那種情人之間的約會吧!趙醒的年紀都可以當她父親了。那麼,又是什麼樣的約會?
我皺了皺眉,雖然胡亂猜測別人的**並不正當,但是我總覺得這個約會很奇怪,他們有什麼秘密?
今晚十點半……?我看了看手表,沒想到這麼一折騰居然已經快下午五點了,這麼說離晚上十點半他們的約會還有五個小時,我還有五個小時可以考慮晚上要不要跟著去看看。
去還是不去?
我抓了抓頭發,最後我還是決定去看看,就算是去找趙醒吧,反正現在已經沒有辦法找到他了。
回到招待所,我裝做剛散步回來的樣子和李洋還有蘇喬一起吃了個晚飯,晚飯以後我借口需要早點休息早早的就上了床,然後又估計重施的把蘇喬遞來的藥全都悄悄吐了出來。
本想等蘇喬走了以後再溜出去,可惜我的如意算盤似乎打錯了,蘇喬居然一直守在我床邊。而我只能乖乖的在床上裝睡,動也不敢動一下。
就在我懷疑她今晚是不是要守夜的時候,蘇喬總算起身回了自己的房間。而我一看時間,已經十一點一刻了,早就過了他們約會的時間。
還要去嗎?說不定他們早結束了!不行,總要去踫踫運氣,說不定還在!想到這里,我立刻從床上爬了起來,躡手躡腳的出了門。
一路心虛外加小心翼翼的走出招待所,我總覺得背後有人跟著我,是誰?蘇喬?還是李洋?都不會,他們一定會叫住我的。除非是……
果然,我猛一轉身,就看見方蕾一臉尷尬的站在我不遠處。
「是你?」我現在真不知道應該怎麼稱呼她,方蕾?還是蘇喬?又或者兩者都不是?
「這麼晚了你去哪里?」跟蹤別人的人倒來了先發難。
「去找人。」我老實交代。
「這麼晚了還找什麼人?」方蕾問。
「那你哪?」我反問。
「好奇,想看看法醫是不是都一些怪癖?」方蕾回答。
法醫?你不也是?不過我沒有再說什麼,而是一副隨你的便的樣子,頭也不回的望前走。方蕾立刻追了上來,問︰「你到底去哪里?」
「想跟著的話就安靜一點。」我回答。方蕾立刻沒有了聲響,只是緊緊地跟在我身後。而我,卻不知道這樣做是對還是錯?讓她跟著,可以嗎?
哎~~~!我嘆了一口氣,不知道為什麼,我不想一個人去,也許又她陪著會好一點。看了看她在月光下美麗清秀的臉,我真的很想上前拉住她的手。不過可惜,我現在卻沒有了那個勇氣。因為她似乎已經成了另外一個人,一個陌生的人,她不再記得我,又或是我從沒記的過她。
原來,倆倆相忘的滋味竟是這般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