貞潔牌坊是吳州三大家族共同建立的,是吳州所有女子的標榜,百守節會是每年三大家族舉行的游會,這幾年,葛家的錢財緊張,這舉辦的權利就落到孫夏兩家,今年是孫家的一位寡婦入庵,這百守節會卻是夏家主持。
權氏靜養了幾天,終于恢復清明,剛問完診,縴雲就追問道︰「齊大夫,我娘這病還需要多長時間能好。」
之前權氏昏迷,齊大夫後來解釋後,縴雲才放寬了心,身上的毒被除去大半,身體虧虛,所以才會有如此大的變化。
「病是快好了,可是夫人的身子損傷很大,需要一年半載的好好調理。」齊子吟看著眼前的少女,雙眼眨巴眨巴地,特別靈動,忍不住多看幾眼,故而收拾東西也慢了些。
「謝謝大夫,晴畫,你送送。」晴畫領了差事,領著二人出去。
「嗯,娘,你去過百守節會嗎,好不好玩?」蹭了蹭權氏的胳膊嬌嗔道,看到權氏清醒的樣子,心中十分懷念,忍不住抱抱。
「多大的人了,還撒嬌,娘年輕的時候倒是去過,不過這次要讓泱泱失望了,娘這身體恐怕不行,不能一起去了,你們跟著你爹吧,小孩子熱鬧熱鬧,不過不能亂跑,搗亂,記住了嗎?」。權氏嘴上雖責怪她撒嬌,心中卻是很享受女兒的依賴,泱泱是縴雲的乳名,權氏私下中常會喚。
「娘多吃些好的,趕緊好起來,好久沒有和娘出去走走了。」縴雲繼續蹭蹭權氏,一副小女兒的乖巧。
權氏看著心中暖暖的,小女兒雖小,心性卻比大女兒穩重,想到縴語那隨了她年輕時候的樣子,心里就擔心,繼續道︰「泱泱,你們姐妹二人去了千萬別到處瞎晃悠,女孩子家的最在乎的就是名聲,你姐姐已經訂了親,更不能有個差錯。」
縴雲知道這是要她看著點縴語,當即點頭道︰「娘,你放心,我們一定乖乖的,再說還有伯母們和老太太一同去的。」
母女二人有繼續親昵的說了會話,直到權氏覺得乏了,縴雲才離開。
一晃兩日,縴雲都在床上躺著,身體發冷,著了涼。
「姑娘,二姑娘和四姑娘來了。」晴雨在門外喊道。
「晴畫,你去請她們進來,先等一會,我穿身衣服就來。」縴雲咳嗽幾聲,無力說道,那天從權氏那里回來,小憩的時候,忘記關窗戶,感染了風寒,有些咳嗽一直靜養著。
「妹妹身體不好,就別起來了,听說你生病了,就來看看你好些了沒。」看到縴雲要起來,連忙道︰「別別別,趕緊躺回去,小心撲著風,要是又著涼,老太太可不依了,那我姐妹二人還指不定什麼好果子吃吶」二姑娘碎步上前,連忙搶著被子,直往縴雲身上拉,差點沒摔下來。
「姐姐有心了,那妹妹就真的不起來了。」縴雲臉頰微紅,發出小女孩該有的害羞細語,即使被看到一臉病容,衣著不整的樣子,也會覺得尷尬。
「五妹妹,身體怎麼樣了?」四姑娘葛芝杏聲音有些怯怯,偷偷地打量她。
「四姐姐坐,晴畫,把剛得的龍井泡一壺。」她不動聲色,笑嘻嘻地吩咐著,自己卻往被子里縮了縮。
「在床上躺了兩天,早已經好了差不多了,就是有些怕冷,這才躲在被窩里,姐姐見笑了。」她繼續寒暄著,知曉二人肯定不是單純來探病的,要探病早在剛前兩日就該來,哪里會在病快好才來。
四姑娘有些不自在,捏在手絹不停地在手中打圈,眼神時不時地飄到一旁服侍的丫頭們身上。
郝媽媽,你先去準備晚飯吧,今日精神好像好很多,正好留二姐姐和四姐姐妹吃個飯,姐姐可賞臉?」說完還朝著郝媽媽使了個眼色,郝媽媽就帶著一群丫頭出去,只留下晴畫一人,添茶遞水。
「不是姐姐賞臉,卻是為難了,今日上午,祖母剛派人過去,要晚上一起吃個飯,這趕巧了。」葛芝蘭連忙笑呵呵賠不是,「等妹妹病好了,一定請妹妹吃個飯,姐妹們好好聚聚,妹妹剛回來,以後可要常常聯絡聯絡。」
「那是自然的,有勞姐姐了。」本來就不是很喜歡她們留下吃飯,寒暄到了就行,吹著滾燙地龍井茶,等著這姐妹二人到底是要說什麼。
「五妹妹,這些天,三嬸嬸身體可好些?」葛芝蘭十分能說,說了半天都無關痛癢,葛芝杏卻只安靜地坐在一旁,不停地喝著茶。
「母親這病估計要調養一段日子,一時三刻好不了。」她挑起眉毛,這怎麼又說道母親那里,最忌諱地就是這家人打葛天行和權惠心的注意,神色中閃過一抹不悅。
葛芝蘭似乎沒有注意到,面露遺憾道︰「調理一段時間肯定就能好的,不過可惜了,不能參加百守節會,你還沒參加過吧,這回可要好好見識一番,這夏家可是吳州的旺族。」葛芝蘭一臉羨慕,她今年十五歲,想嫁人也是人之常情,這正是吳州大戶人家看對象的好時機,縴雲沒有接話,若有所思地看著。
夏家,重生後的一年多的時間里,無時無刻都惦記著,而此刻听到,卻不似當初那麼急切。
「姐姐,五妹妹看樣子好像還不知道。」葛芝杏小聲地提醒,眼楮偷瞄了縴雲一眼,見對方沒有什麼不悅,才放下心來,繼續喝茶,之前縴雲在老太太面前的表現有些勇敢,讓這位四姑娘有些畏懼和好奇,總是在一旁偷偷觀察。
「瞧,我這記性,五妹妹剛來,又要照顧三嬸嬸,沒時間理會這些,不過妹妹準備才藝表演了嗎?」。葛芝蘭突然低沉了聲音問道,葛芝杏詫異地看著她自己的親姐姐,大概是沒想到會這麼直接問出來。
也難怪,縴雲一直敷衍寒暄,根本無法套出話來,葛芝蘭心急了,直接問出來,不過縴雲沒有立即回答,而是看了看一旁的晴畫。
晴畫不知道,只好搖搖頭,轉而間,縴雲想到前世參加百守節會的時候,她早早有準備,可後來看到夏令其出現後,就缺乏表演的興致,那時是大姑娘使了計策才躲過了表演,最後大姑娘代替她上去表演了。
現在大部分的事情都沿著軌跡繼續前進,難道這次表演也不能躲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