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平素,暮詞一定會忍了去,可是這一遭,她決計不委屈了自己,終歸已經是二夫人的眼中釘,再委屈逢迎她也只會讓她變本加厲,于是抬眸,目光平靜的望向了二夫人,一雙眼眸中流竄著細碎的璀璨光芒︰「二娘說的是,女兒確實沒有本事,可縱然如此,父親待我的娘親仍舊是一往情深,哪怕已經亡故仍舊是念念不忘,這是二夫人求也求不來的。」
二夫人呆愣住,臉上的神色又得意變得惶恐,變得惱怒,伸手指了指暮詞,卻只是一個‘你’字在嘴邊盤根,良久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暮詞起身,無視她的錯愕,她抿嘴笑了笑,繼而又道︰「有這生氣的工夫,二娘不如好好想想怎麼才能變得跟我娘親一樣,不需要搔首弄姿,也能讓父親歡喜。」
二夫人渾身戰栗了起來,好半晌,才發出一聲厲聲的呵斥︰「凌暮詞你這個小賤人,跟你娘一樣的下賤,你等著,總有一天我讓你跪在我的面前求饒。」
「不會有那一天的。」暮詞勾了勾唇角,帶著一絲漠然與嘲諷,從她的身邊走開,完全不理會二夫人幾近崩潰的模樣。
似乎是忍得太久,這一刻竟有種如釋重負的感覺。
回莫離村給娘親過生祭一事就此定下,又過了兩日,一切收拾妥當,暮詞便在一隊人的護送下上了路。
坐在馬車里,听著外頭的風響,她的心情十分的好。
從京城駕馬車到莫離村大抵需要半月余,可是出門的第二日便開始下雪,是以馬車不能走的太快。
好在帶了足夠的盤纏,一路走走停停的十多日,總算是到了天氣稍微和暖一些的江南一帶。
夜里投宿在一家客棧,夜里躺在床上,听著外頭寂寂的風聲,不知怎的,暮詞總覺得隱隱有些不安。
外頭似乎又下了雪,簌簌的響,暮詞睜著眼,忽然就見窗子外似是閃過了一個人影,唬的她一下子從床上坐了起來。
「誰?」朝著門外喚了一聲,卻又擔心是自己看錯,並不敢太大聲,可是回答她的卻只是風響。
她稍稍的松了口氣,然而那口氣尚未到達肺腑,卻忽然一陣的聲響,再抬頭,不知何時,房中竟然出現了四個提刀蒙面的黑衣人,刀劍出鞘,隱隱帶著寒氣。
暮詞下意識的打了個冷戰,望著那幾個人,一顆心,突突的跳了起來。
「你們你們是誰?」到底沒有見過這樣的陣仗,她的聲音都顫抖了。
「哈哈,我們這裝扮你還看不出來麼?自然是取你性命。」為首的黑衣人哈哈大笑了起來,身子劇烈的顫抖,帶著邪氣。
暮詞忙往後縮了縮︰「我我不認得你們,為何要我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