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她惶惶不安之際,薄子夜終于回過了頭,一雙桃花目里盡然是細細碎碎的光彩,昏黃的燭火映在他的臉上,恍然間,讓人有種不真實的感覺。
他張了張口,直直望她︰「我」似是沉吟半晌,他終于說出一句完整的話來︰「抱歉。」
暮詞幾乎是煞那間就愣住,他剛才說什麼?抱歉?是她听錯了嗎?
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閔王,竟然對她說抱歉!
「王爺--你的意思我有些不明白。」她惶惶的開口,卻被薄子夜打斷,他的臉色倏然一沉,有些不自然,「對你好你就挑三揀四,對你凶你又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真是要瘋了,凌暮詞,你到底想我把你怎麼樣?」
幾乎是咆哮出口,凌暮詞只覺得耳邊一陣的嗡嗡作響,腦袋里越發的混沌了,他到底是什麼意思?
正在這個時候,外面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緊接著是香寒端著藥碗進屋,顯然剛才薄子夜的怒吼被她听了個盡然,她的臉色,一點也不好。
將藥放到桌子上,徑直的走到了薄子夜的身前︰「我不管你是什麼身份,既然娶了我們詞詞就要對她好,別總是擺出一副不可一世的模樣,明明就是你錯了,還大呼小叫的,是想我把你趕出莫離村嗎?」
她雙手叉腰,哪里還有日間懦弱的模樣,暮詞想笑又不敢,只能拼命的忍住,看著薄子夜的臉色越發黑沉,最後干脆轉身出了屋子,她終于忍不住,朝著香寒伸出了大拇指。
「能把他說的啞口無言,這個世上估計除了你,再無旁人。」
香寒撇了撇嘴,端了藥送到她的嘴邊,嗔道︰「你就取笑我吧,這個時候能耐,對著你男人就蔫兒了,沒出息。」
被她教訓了詞詞也不惱,依舊是笑嘻嘻的喝了一口藥,當下就皺起了眉︰「討厭啦,這藥怎麼這麼苦。」
香寒立馬拍了下腦門兒︰「呀,忘了你怕苦,你先等等,我去給你拿些蓮子來。」
打開門,卻見薄子夜站在外面,與香寒對視了一眼,就伸手將一小袋蓮子遞到她的手邊,香寒有些訝異,卻依舊是極力的板著臉接了蓮子進屋,這才有了笑容。
「看來你那相公也是個黑面白心的主兒,真是有夠別扭。」
暮詞顫了顫嘴角,捏了一顆蓮子放入口中,下意識的朝著門外望了一眼,門框兒上他頎長的身影倒影,她竟隱隱有種安心的感覺。
好生的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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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的大半個月里,暮詞就一直臥床養傷,雖然傷勢不重,可傷筋動骨是大事,若是調養不好,只怕會烙下病根。
這半個月的時日里,除卻香寒會來幫襯照顧,其余的大部分時日都是薄子夜親自照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