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子夜皺了皺眉頭,還不待開口,那廂追趕上來的大漢就高呼了一聲︰「小娘子別跑啊,大爺還沒跟你玩呢!」
放浪的笑,振聾發聵,引人作嘔,那女子嚇得頓時花容失色,忙不迭的抓住薄子夜的衣衫,惶恐之際,口中不住的念叨︰「救救我,救救我」
光天化日天子腳下竟然有這樣的事,薄子夜的臉色一沉,朝著身後的蕭風使了個眼色,當下蕭風就上來將紅衣女子攙扶起來。
「哪里來的不要命的小子,竟敢壞大爺的好事,那個小娘子是本大爺的,還不快交出來。」
薄子夜的眉頭皺得更緊了,冷冷瞧著那幾個人,不再給他們說話的功夫,手一抬就颼颼的甩出了幾個飛鏢來溴。
動作太快,根本沒人來得及反應,只見幾發飛鏢分別朝著前頭的幾人甩了過去,颼颼帶風,在眾人尚未來得及動作之前,已經有血從肩膀涌出,而那幾發飛鏢,從眾人身側,直直的***了遠處的樹梢上。
一時之間沉寂無比,土匪當中有人先察覺出了異狀,明明連痛都未感知的那樣明顯,可是血跡卻斑斑涌現,當下就有人驚呼︰「流血了」
薄子夜並未有殺人的打算,只不過是小懲大誡,望著一個個驚駭的神色,他沉了沉聲音︰「還不滾?禱」
那幾個人似乎這個似乎才反應了過來,哪個還敢再多言,誰都能看得出來,他們根本不是那些人的對手。
不過是想劫財劫色,可不要搭了性命進去。
當下就屁滾尿流的逃走,眼見著那幾個人跑了無蹤影,紅衣女子方才從蕭風的身後上前,先前事態緊急沒有來得及看清楚,如今倒是仔細的打量起了眼前的男子。
稜角分明,黑眸幽深,鼻梁高挺,當真是讓人觀之不忍。
女子不由得面色一紅,對著薄子夜頷首感激︰「多謝公子出手相救。」
清脆的嗓音,像是樹梢的黃靈鳥,薄子夜卻只是淡淡瞧了一眼,而後緩緩開口︰「不必客氣。」
那樣的神情並不熱絡,女子不由得有些失落,薄子夜卻並無察覺,只是轉身,對著蕭風揚了揚眉︰「荒郊野外一個女子不安全,你把她送去與家人會合。」
而後轉身,頭也不回的離開。
紅衣女子痴戀的望著那抹背影,眼底,驚起了一絲的瀲灩。
回到王府,轎子尚未停穩當,就見一個戎裝男人迎了上來,薄子夜定楮一看,竟然是御前侍衛楊定山,急匆匆的走來,見了薄子夜當下抱拳︰「屬下給王爺請安!」
薄子夜略一抬手,「楊統領怎麼出宮了?」
楊定山疾步上前,听了薄子夜的問話,當即答道︰「回王爺的話,宮里出事了」抬眼見薄子夜頓時沉下的臉色,他低了低聲音︰「鳳離的琉璃公主在進京的途中被歹人抓走,如今下落不明,萬歲爺如今已經命全城的護衛軍出來找尋,勢必要在鳳離王到達京城之前找到。」
薄子夜的心一顫,這是何等的大事,忙不迭的與楊定山離去,走了幾步才想起暮詞來,復又折返回來。
「宮里出事了,我去瞧瞧,你先進去。」
暮詞點了點頭,適才他們的話她听的清清楚楚,如今形勢這樣急,他還關心著她,她忙不迭的推攘了他一把︰「不用管我,趕緊去吧,別誤了正事。」
聞言,薄子夜這才略略點頭,而後隨著楊定山,迅速的離開了王府,只留下暮詞站在原地,所有的情緒盡數顯露于眼底。
原先是想求得鳳離的幫忙,誰知竟然令其公主失蹤,若是找不到,鳳離王定然大怒,到時候天朝可就是孤立無援了。
這樣想著,以至于之後的整個下午都憂心忡忡,晚膳也沒有用,就一直坐在窗子前等著薄子夜回來。
興許是思慮過多,竟然抱著膝蓋坐在那里小憩了過去。
薄子夜進門,一眼就瞧見了惦著腦袋幾欲發睡的暮詞,他忙上前了一步,一手托住了她的臉頰,作勢就擁了上去。
突如其來的涼意讓她一個激靈,惺忪著睡眼,一眼就望見了薄子夜腰間的佩飾,她慌忙的起身。
「啊,你回來了」
「嗯」若有似無的從鼻間應了一聲,推攘著她就往內室走,走進了屋子,暮詞這才想起重要的事來。
「對了,人找著了麼?」回頭問了一句,眼見著薄子夜的臉頰是深深的疲倦,她心疼的伸手撫了撫。
手卻被薄子夜捉住放到嘴邊,細細的啄了一口,而後唇角微揚︰「別擔心了,我去了沒多久就說找到了,自個兒去了驛站,父皇已經派人過去安置。」
「啊,不是說被歹人抓走了麼?怎麼回來的?」
「不曉得,據說是被人救了。」
「哦。」沒有再多問,一顆心總算是放了下來,夜色已經深了,就為薄子夜更衣,雙雙上了床榻。
「對了,鳳離王明日也會到京城,父皇預備設宴款待,要我帶你過去。」從身後抱著她,他的呼吸打在她的耳畔,聲音低低的,與這夜色一樣的旖旎。
「啊」她低呼了一聲︰「要我過去?該不會你又跑去皇上那里說了什麼吧?」
「沒有。」他低低一笑︰「是母妃跟父皇提及的,應該給你名分,父皇已經應下,等到邊境的事平息,就給咱們完婚。」
完婚
暮詞的心一顫,一種暖意從心底涌上。
堂堂正正嫁給他嗎?不是側室,不是侍妾,而是他的妻。
她轉了轉頭,目光里隱隱由著期待,在夜色中,格外的明亮︰「真的不會有問題嗎?福親王那里」
「不用擔心,父皇的意思是等過段日子選秀女,會為皇叔挑選一位德才兼備的女子,只要讓他滿意了,從前的事他也就不會再提。」
暮詞這才安心的彎了彎唇角︰「那樣便好,我還真怕再惹出事端來,那我可就真的成了紅顏禍水。」
「哈哈--」薄子夜低低一笑,隔著衣衫在她的小月復來回的摩挲著,聲音一低再低︰「就算你是禍水,我也不會放手,就讓我做個風流鬼好了。」被他逗弄的不住嬉笑了起來,暮詞連連的躲開他的手,「討厭啦,不要鬧了。」起身預備下榻,扭頭道︰「別鬧了,我讓錦香準備了些粥,我去給你盛」
薄子夜躺在那里,望著她嬌俏的身影轉眼就消失在了視線中,他冰封的唇角不覺揚了一抹溫柔淺笑,他從未想過會有那個女子這樣走進他的心房,更沒有想過有朝一日會對這樣尋常的日子滿心期待,每日里,似乎只要能夠看到她笑,能夠將她擁入懷中,他的心,就喟嘆滿足。
真的很奇妙呢!
一夜無語,第二日閔王府的馬車便早早的入宮。
一路上,薄子夜都給暮詞講解著德淑貴妃的喜好,例如她喜歡飲茶,例如她最喜歡懂禮數的女子,例如她也喜歡听人講述外頭的風光
暮詞知曉這是頭一遭正式拜見,是以一定要讓德淑貴妃喜歡,不過看樣子,她緊張,薄子夜比她更緊張,她不覺一笑,眼底心里盡然是暖意。
進到長安宮,德淑貴妃已經等在了里頭,暮詞上前端端正正的行禮,而後就在宮女的攙扶下坐到了德淑貴妃的下手邊。
前朝有事,是以薄子夜已經去皇帝那邊,如今屋子里只有德淑貴妃與暮詞二人,眼見著她拘謹的坐在那里,德淑貴妃不禁莞爾。
「定是夜兒與你說了什麼才讓你如此的緊張。」笑容里盡然是慈愛,讓暮詞的一顆心總算是稍稍的平息。
方才抬起眸來嫣然一笑︰「是怕言多必失失了禮數,這才緘口不言,貴妃見笑了。」
「呵呵--」德淑貴妃的精氣神兒看起來比冬日那會兒好了許多,這樣一笑,倒是讓暮詞一陣的親切。
她伸手拍了拍暮詞的手背,而後嗔笑了一句︰「還叫我貴妃,夜兒沒有與你說該如何的稱呼嗎?」
暮詞一怔,隨即就低了低頭︰「母妃」